周凝看着徐先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一个精神错乱的病人。
    要不是徐先的神魂没什么异常，她甚至要怀疑徐先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有人会主动要求摧毁自己的神魂？
    沉默了良久之后，周凝终于憋出一句：“你是不是把‘儡心术’继续练下去了？”
    得，这位还是觉得徐先的神智不太正常。
    徐先不由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周凝确实歪打正着说到了真相，但这事跟“儡心术”真没关系。
    徐先只好解释道：“周前辈，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他和周凝的第一次见面，实际上是在多名元神的围观之下，当时他和戴小玉一起被黄龙真君从暮穹界带回来。
    只不过在那个时候，元神真君们的注意力大部分都在戴小玉身上，对徐先并没有多大关注。
    如今被徐先一提，周凝也想起了当时的情况，好像徐先就是被判定为神魂尽毁，至少几十年的休养才能重建？
    但事实却是，如今不过短短一两年的工夫，徐先不仅早已无碍，而且是真真正正站到了金丹顶点。
    戴小玉虽说得到了天尸之力，一步登天走到金丹之路的尽头，但大量的大道规则还留存在她体内。
    这就跟徐先一次性得到太多经验带来的知识一样，光有储存并不能转化为战斗力，必须要靠她自己去消化。
    周凝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道：“你有快速重建神魂的方法？”
    徐先也不解释太多，只是点头默认了下来。
    这事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秘密，换做当年他刚从暮穹界回来时，或许会引起一些关注，但如今却不算什么了。
    现在的徐先是成道殿成员，“控制”大道顶尖金丹，有望踏足元神领域的修士，即便在整个道门当中，也不能算是无名小卒了。
    如果道门内部有一个排名的话，徐先的排位必然是个三位数，而且首位还是小数字的那种。
    道门讲究知识共享，鼓励修士将一些秘法拿出来分享，但从来都是自愿原则，不会逼着你掏空底牌。
    修为较弱的修士，道门也不会有所逼迫，不会可能会被一些资深修士给盯上，世上总归不全都是好人。
    可是到徐先这个地步，身上再有一些小秘密，没有人再会去深究。
    周凝盯着徐先看了一会儿，这才道：“你打算怎么做？”
    徐先早有思路，当即说道：“我希望由前辈出手，把我的神魂完全摧毁掉……呃，留一小部分就好。”
    徐先仔细想了想，他压制神魂的目的是希望化神第一步能容易点，这是一个比例问题，0和1的差别并不大，反而1和100差距很大。
    那就没必要太惊世骇俗，留下一部分神魂也就足够了。
    周凝罕见地有些犹豫，片刻后才道：“这件事我考虑一下，你先去一趟祁仓界吧。”
    ……
    徐先对于周凝的话没有异议，本来神魂摧毁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既然戴小玉的事需要自己帮忙，那就先跑这一趟好了。
    周凝这么个好欺负的元神真君，徐先可是打算长期发展下去的，帮点举手之劳的小忙无所谓。
    况且就算没有周凝这层关系，戴小玉的事徐先也得跑一趟。
    戴小玉是个关键人物，她不仅能够轻易走到金丹顶点，而且属于在狮十将那里挂了号的人。
    徐先如今距离四阶越来越近，要想报当初的一箭之仇，戴小玉就是个十分靠谱的鱼饵。
    想要引出四级进化者，就必须要靠这种手段，真要是有元神修士直接过去，他们反而不会轻易露面。
    祁仓界。
    祁仓界是一处距离主世界不远的小位面，而且这个小位面名副其实，真的很“小”。
    占地面积比起徐先当初所在的湖心岛都要小不少，地形倒是相当复杂，光陆地就多达三块。
    只是相对于主世界来说，这点面积的陆地实在不能称之为大陆，顶多算是浮岛。
    像这样的小位面，也是很多修士最喜欢的藏身之所，因为不容易引人注意。
    无论是用来藏匿财物，还是寿数将尽时安然坐化，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徐先一步踏入祁仓界内，就已经位于洞府附近，他有戴小玉提供的坐标，自然能直接降临于此。
    那名古代妖族的洞府已经完全显露出来，毕竟是已经出土的洞府，气息所在非常明显，徐先便迅速朝着那边赶去。
    说起来，这大概才是一名正常修士的日常，除了在主世界完成委托外，就是在外界打怪夺宝。
    毕竟道门的委托明码标价，付出与收益基本上是等价的，既不会坑人，也不会有多少占便宜的地方。
    对于一些实力一般的修士来说，他们更愿意在主世界之外游历，就好像徐先去一趟小杉树界，赚到的资源远比主世界要多。
    戴小玉的做法本质上也与此没太大区别，只是她的层次更高，追求的资源也不太一样。
    徐先抵达洞府之后，根本没有隐藏自身的意思，霸道至极的神念瞬间扫过全场，“控制”大道也随之悄然展开。
    以他如今的实力，如果不是对于大道认知足够精深的修士，甚至都无法察觉“控制”的力量，只会以为是单纯的神念。
    “徐先？”戴小玉很快察觉到徐先的神念探测，身形很快出现在这边。
    此时距离她与对方展开对峙，其实已经过去数天时间了，双方一致僵持不下，就看哪边的援军率先赶到。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道门这边会是徐先过来。
    戴小玉来到徐先身边，两人也有不短的时间没见过面了，徐先的进步自不必说，戴小玉也不是在原地踏步。
    她频繁与人对战，这些日子不知道跑过多少位面，全身心投入到对大道的掌握当中，实力进展极快。
    毕竟她和徐先一样，仅仅需要做消化，而不用自行修炼。
    体内的天尸大道一旦入门，进展便是一日千里，如今站在徐先面前……甚至能察觉到一些周遭的异常。
    那是被“控制”大道悄然包围之后，自身大道做出的警示反应，只是戴小玉还未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
    “进步很快嘛。”徐先满意地点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