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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高手呵呵轻笑:“我早就是个废人,你还能如何废我?”
脸上带着的表情是已经彻底看破了人世红尘,对任何事情都毫无感觉如同枯木一般的表情。
不是老僧入定般的淡然,也不是青灯古佛的空寂,更不是伤心失意下的无所事事。
那表情带着对世间一切的冷漠,好似自己是一切事情的局外人,旁观生死离别,淡看世事变幻,对一切都漠然无情,去留无意。
尹罡神色一变,原本含怒想要迈出的步子陡然一震,眯着眼凝声道:“你居然做到了忘情?”
“本来就无情,何谈忘情。”大内侍卫淡然一笑,“我这种人在你们眼里叫做阉人,对我们自己来说更是痛苦绝望。不过也正因如此,我们反而能在武学一途另辟蹊径的走出谁都无法突破的路子。太上忘情,我认为是武学一道至高境界,我花了七十年的时间初窥门径,已经感悟到了大道至理。塞翁失马,或许这是上天赐给我的回报。”
“狗屁的太上忘情。”尹罡呸了一声,麻衣派讲求至情至性,跟这所谓的太上忘情根本是两条路子,大踏步走出两步,“我问你,让还是不让?”
“让,必须让!!”
大内侍卫还没有回答,一道身影夹着另外一个人飞上了屋顶。神刀一手持刀,一边把常征扔在房顶上,一脚踏住。
喝道:“你就是常家的家主吗?把尹子鱼交出来,否则这小子也别想得好!”
这话说出来,反倒把一旁的尹罡给说愣住,火气稍微压下,疑惑的扭头看了神刀一眼,伸手摸着下巴心里嘀咕。
这小子拿着一把比人还长的大刀,看走路的架势和站姿,好像跟大刀门没什么关系。再看那老小子的年纪,好像不比刀无敌大多少。
不过人的修为到了一定境界,从对方的呼吸眼神和其他细微的动作就能判断出是不是高手,这家伙明显比刀无敌还要高了一档,倒是让他有点好奇。
扭头看向大内高手,戏谑道:“死太监,你对手不少啊。若是我们两个联手,你能拦得住谁?”
死太监?
神刀怔了怔,仔细瞧了一眼大内侍卫的长相和外形,瞬间领悟了对方的身份,嘴角扯了扯,不怀好意的低头看了眼躺在地上不能动的常征,眼神古怪。
“这位刀客想多了,我跟常家没什么关系,只是恰逢其会罢了。常家兄弟打报告说遇到了难以解决的江湖豪客,恰好我正在那边,上头就拜托我过来收拾一下局面。想不到这次收获颇丰,居然遇到了孟家刀客和麻衣派两家的高手。”
神刀眼神再次收缩,想不到这位居然是从前朝一直活到如今的大内高手。且不说他活了多少岁,就这份功力的积淀也让他觉得恐怖。这人皮肤看上去平整光滑,居然连点皱纹都没有,比那边的老流氓看上去还要年轻精神,当真是达到了超凡脱俗的境界。
“阁下尊姓大名?”神刀心中震撼,更惊讶于对方一眼就看破了自己的来历。孟家刀客这四个字还是家族分裂之前的称呼,想来这人了解孟家刀客时间太古老,并不晓得百年前两家就已分裂的轶事。
这么想来,心中更是震惊,这老鬼到底活了多少岁月,难道真的存在老不死的怪物?
“本就是孤魂野鬼,哪来的名姓。从当年我净身入宫就已经跟家里断绝关系,这么多年下来,我也不知道俗家的名姓了。两位若想称呼,就叫我严二吧。”
说到这里,有些怅然的抬起头来,看着头顶上被雾霾遮掩住的模糊的阳光,恍惚中好像回到了当年的宫里,太后慵懒的喊着自己的名字:“小严子,哀家累了,陪我到院子里走一走去……”
恍惚中脑前身后都有风声掠过,严二陡然回过神来,眼前一只手已经凌厉的戳到了面门之前,后脑处寒风迫人,神刀的宽背大刀已经自上而下劈过来,瞬间爆发出来的拔刀术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似乎连空气都给割破了。
“哎哟!”严二惊呼了一声回过神来,脸上却还是笑容可掬,左手后发先至,轻轻拍在了尹罡破金断玉般凌厉攻来的手指上,右手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径直探过去,竟然空手夺白刃,直接迎上了神刀凝结了全身精神气的锋利一刀。
“操尼玛!”
“找死!”
尹罡和神刀同时暴喝,瞬间觉得受到了侮辱。两人都是功成名就的高手,不说打遍天下无敌手,至少也是以一敌十的牛人。严二如此做法有点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意思,不生气才怪。
尹罡眸子里寒光闪烁,戳出去的手指半途化戳为弹,瞬间有风雷之声,凝结的力量比之前狂暴了十倍不止。
身后的神刀更是愤怒,瞬间瞳孔发红,手中大刀呼啸如猛兽,速度也骤然加快,这一到含怒而下,匹练般划出刺目光华。
严二脸上依旧笑容可掬,额头却瞬间渗出一层细汗,转眼间鬼使神差的躲过了身后的长刀锁定,身化虚影从指风和刀光中交错而出,泥鳅一般捞起了地上的常征朝地面跃下。
背后“叮”的一声大响,震得人耳朵嗡鸣不止,尹罡中途使出的弹指神通和神刀的拔刀术硬生生撞在一起,两人一触即收,同时脸色难看的转身追了过去。
严二顺手解开了常征的穴道,笑呵呵拍了拍他的衣服,面带笑容的挥手制止了一跃而下的尹罡和神刀:“两位不要误会,在下在宫里呆的时间久了,服侍主子必须要有笑容,慢慢的这副表情就镶在了脸上,想改都改不掉。有时候心里难过了,都是用这副笑容流眼泪,不是专门嘲笑两位的。”
“少废话,把人交出来!”神刀长刀一挥,接连被人耍弄,他的脸色已经阴沉如水。
扭头瞟了一眼站在身边脸色古怪的尹罡,冷声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是麻衣派来营救尹子鱼的人吧?那小子还欠我几个神果,事了之后你最好给我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