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港岛,秋风萧瑟。
“小何,你回去吧,从现在开始我已经不是你的老板了,哦不,应该是从昨天开始我就不是你的老板了,这是我所有的家当了,就当是你这个月的工资了,拿去吧,我不是一个好老板,对不起。”彩虹桥上,两名女子正在告别,说话的正是郑凌燕。
彩虹桥,是港岛最大的桥,也是最繁华的桥,上面有不少摊贩,摆着一些小饰品叫卖,热闹非凡。
“郑总,别,你……”秘书小何看着比自己大不了两岁的坚强女孩儿,暗道命运不公。
对于郑凌燕的往事,秘书小何是知道一些的,作为一个孤儿,郑凌燕无疑是幸运的,被港岛首富收养;可郑凌燕又是极其不幸的,因为最疼爱她的爷爷死了,偌大的公司要她一个女孩子强撑着。
诚然,郑凌燕是极其有能力的女子,也很有投资眼光,只可惜,人心险恶,毕竟郑凌燕太善良了,太容易相信人了,公司轰然垮塌。账上的钱全部被人给卷走了,只剩下一个欠了数千万外债的空壳公司,债主上门,郑凌燕只能宣布公司破产。
因为银行方面已经不放款了!
现在的郑凌燕,早已不是什么公司总裁,甚至连下一顿饭都找不到在什么地方吃,因为她的家也没了。那个令无数人羡慕的大别墅也抵押给了银行。
小何又怎么忍心拿郑凌燕的手提包呢?那可是限量版的LV,纵然是二手货也值好几万块钱呢。
“拿着吧,我已经没什么可以给你的了,再见!”郑凌燕不由分说,直接把手提包塞到了小何怀里,转身离去。
秋风吹来,卷起女人乌黑秀发,看上去很美,只是,在小河眼里更多的是萧条。
“哎!”
小何很想追上去,最后想了想还是作罢,这个时候她应该需要静一静吧,自己上前去不是更刺激她了么?
可现在的郑凌燕已经不惧怕任何的刺激了,已经一无所有了,还会在乎什么吗?或许,最在乎的是爷爷吧。想到爷爷,郑凌燕忽然想起一个地方来。
而半个小时之后,郑凌燕出现在了九龙山公墓,这是港岛最大的公墓,因为是秋天,九龙山公墓之上显得愈发清冷、萧条。也是,就这地方,一般人会来吗?
如果是在平日里,郑凌燕独自上九龙山公墓,恐怕会害怕,不过现在,郑凌燕反倒是什么都放开了,什么都不害怕了。
“爷爷,我来看你了。”
到了一座豪华坟墓前,郑凌燕蹲了下来,奉上了一束鲜花,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涩笑容。
“爷爷,对不起,我没能守住你留给我的郑氏集团,抱歉,真的很对不起。孙女我无能……”说着说着,郑凌燕清丽的面庞流下了两行清泪。
秋风再起,郑凌燕从一旁的塑料袋里拿出了几瓶酒,这是郑凌燕用自己的手机换来的酒,是很便宜的二锅头,拧开盖,猛灌了一口,火辣辣的感觉从口腔一直蔓延到腹部,整个人瞬间没了那股子凉意。
只是,二锅头虽烈,郑凌燕却是越喝越精神。
“爷爷,你养了我二十多年,我都没能说一句谢谢,现在却要在你的坟前说对不起,饶了你的清梦,你是不是特后悔,后悔自己看走了眼?是啊,你应该后悔,我辜负了你对我的期望,这些年你就算是养头猪,多少也会有点收获的,可惜,你却收养了我,致使原本儿孙满堂的你,落了一个凄凉下场……”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过去我一直觉得自己很有能力,可以将郑氏集团发扬光大,可后来我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可笑,您老辛苦了一辈子的基业,就这么被我给毁掉了,我没有什么可报答你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是来生吧,来生再给你做牛做马……”
“哐当!”
一瓶酒喝完,郑凌燕直接砸碎了酒瓶,捡起一块玻璃片,割向了自己的手腕儿……
“当!”
就在这时候,一颗小石头飞了过来,击中了郑凌燕的手腕儿,玻璃碎片掉在了地上。
“谁?是谁?难道让我去死都不行吗?”郑凌燕咆哮道,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死很容易,因为每个来到世界上的人,都不会活着离开这个世界,一死了之反而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要想好好活着,却并不容易!”
一道颇有磁性的男声在郑凌燕背后响起,郑凌燕没有回头,听到声音却是娇躯一颤,因为郑凌燕知道来人是谁。
一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男人——赵成风!
说爱其实有点言过其实了,在郑凌燕看来,如果不是赵成风的出现,自己根本就不会接管郑氏集团,也就不会发生接下来一系列的事情;但同时,如果没有赵成风的存在,郑凌燕就看不出人心险恶与丑陋,也活不到现在了。
“你口口声声说对不起你爷爷,难道你就这么死了,对得起我吗?”没错,来人正是赵成风。
赵成风从北海市飞过来,下了飞机却再也联系不上郑凌燕了,赵成风唯一想到郑凌燕可能会来的地方,就是九龙山公墓了。
因为对于郑凌燕而言,她这辈子最感激的人,最亲近的人应该只有郑老爷子了。
“是啊,我对不起你,我还欠了十多亿呢,可惜,我已经还不上了,你让我死了算了吧……”郑凌燕没有回头,心里却是轻轻颤抖。
郑凌燕没有想到,赵成风会出现在这里,他是来关心自己的吗?不,已经不需要了。
“钱?呵呵,我还真不在乎。”赵成风摇摇头,如果赵成风真喜欢钱的话,大可什么都不必做,直接抢就行了。
“那你在乎什么?别说你在乎的是我。”郑凌燕本不想问,可最后还是忍不住,拧开另外一瓶酒又喝了起来。
赵成风看着女人的背影,叹息道:“我不在乎你,但我在乎我的女人,所以我来了。”
“你的女人?”
郑凌燕的心猛地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