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柳姐什么都好！”七班的人跟一班吵习惯了，加上柳姐一直以来饱受争议，这让他们如同警惕的小兽一样，但凡听到任何一点质疑的问题，也不管对方是谁、立场是啥，就想尽办法好生好气解释、说服到对方认可为止。
    “漂亮又没错！她脾气可好了，还会给我们进步最多的人带便当！教我们种菜，种的菜还能拿回家，帮我妈省了不少菜钱，连我爸都夸我能干呢！”
    “就是，这周的零用钱还多拿了两次，就因为我会选蛋！”
    “选个蛋就能多拿零用钱也太好了叭?!大刘你个叛徒！交出来请客啊！”
    “我以前连鸡蛋跟鸭蛋都分不出来呢！我妈当然激动啊！”
    “不管你们说她多好，最后的结果也不是你们来判断的。”陈曼云对七班抱团取暖，根本不往外看的行为感到冷笑，“上头下来调查的人早就已经查完证据回去，等着直接派发处分，哪里会是你们三言两语就能够改变的？”
    “曼云，算了吧。”一班其他人看到班花没发脾气，还好心地还试图跟七班的恶霸们讲道理，顿时一个个心疼的要命，“他们班的人冥顽不灵，也完全拒绝接受相反的意见，你还说这么多做什么？”
    “我只是想提醒他们，如果柳老师教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记得要及时跟学校的老师们说。”陈曼云装作不经意地拍过裙摆，低头状似尴尬又温和地一笑，“要不然我们学生还单纯，如果一个不小心被老师们给利用了，谁晓得会引发什么样的结果呢？”
    “说这么多，你就是打算拖延我们，好让柳姐在调查委员会那边孤立无援。”叶律溯可不是其他七班的人，莽归莽，空有义气却没有办法深入剖析敌方的意图，“上头的人不是已经下来，是根本还没有下来吧？”
    算算时间才过去摸底考试不到一个月，上头的人做事向来为求稳、所以也更慢，否则流言也不会忽然传得这么快，就好像是特意要让谁知道一样。
    “杰出的一手，小小年纪就这么有心计，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恐怕我还真的会相信那几封检举信的内容。”这边吵吵嚷嚷，大家七嘴八舌地各执一词，怎么也说不拢。反倒是前面那个大叔，这次又缓缓开了口，“七中还真的跟其他学校很不一样，不论是风气、还是大家日常侧重的点，和普通高中完全不同啊。”
    “局、局#长?!”于此同时，年级主任脸色不好地跟着满头冷汗的教育主任匆匆冲过来，终于在一班与七班混乱的人群中找到自己要找的身影。
    膝窝窝一软，差点儿没吓出心脏病来。
    “我们的会议室在教学大楼的三楼，您怎么忽然讨到这里来了？”教育主任当然知道，以任老师唯首的老师们当然不希望柳琳留下来。
    校长对任老师还算上心，虽然因为七班的成绩有过犹疑。可是当柳老师过去的事情被摊开来，校长的决定基本上不用想也知道了。
    反正也吃不到嘴，那剩下的也就别考虑了。
    “但是那个会议室里的人，好像并不是很中立吧？”穿着就跟普通大学生没什么两样，气质无害，不说话的时候看上去甚至还会让人下意识忽略的教育#局#局长，笑咪咪地背着洗得发白的背包，站在七班学生身边，正巧呈现一个联合的姿势，看上去半点违和感都没有。
    “我们这一趟过来，就是因为觉得事情有些复杂。”教育局#长年纪不大，不过听说是在大院里面长大的，从小性子就慢，说话也很温吞，“所以走访学生之间，听听正反方的意见，从中间得到一些你们身为‘大人’绝对不会说的事情，在我看来也是挺好的。”
    而听到他这么说，加上这站位的方式，教育主任还会不知道对方的立场跟态度吗？
    “尤其是一班的同学这几天的表现，让我对七中的老师们的平均消费能力，还有明辨是非的判断力，以及教学质量上出现满大的疑问。”那位局#长慢吞吞地从包包里面拿出一整摞的资料，“结合我之前收到的一份相当完整的匿名检举资料，我发现这跟七中发给我们的公#文有很大的出入。”
    看着那迭熟悉的泛黄稿纸，教育主任心中忍不住破口大骂──
    到底是哪个缺心眼的，检举就检举，还好死不死用他们七中的公共印表机？
    这不是铁了心想要让其他人知道他们这是内斗了吗！
    “主、主任......”教育主任可能不知道，但年级主任可是隐约能猜得出来，如果教育#局的人来会对事情产生不满意的话，其中有很大的机率，就是收集到了相当关键的资讯。
    七中的问题其实由来已久了。
    校长王福季本身中饱私囊的问题很严重，加上跟不少老师关系不清不楚，又有食堂等重要的位置都是亲校长派的人担任把持，久而久之就成为一个相当成熟的共#犯#结构。
    “不过也没关系，我已经初步调查的差不多了。”教育局#长看着完全说不出话的教育主任，还有明显心慌气短的年级主任，微微一笑，“有关于柳老师的事情，我们也早就去过国家队了解。”
    “她的事情在我们看来，虽然跟教育#局没有关系，不过她执教期间表现相当优异，就算学生的奖学金被扣押，也先自掏腰包垫上......反观贵校的其他作风，我们就有些疑惑了。”
    几名老师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显得僵硬无比，显然他们也没想到，陶德昌居然会当着学生的面前，如此大方地直接把事情给捅出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一班的同学们表情很不好，七班的同学虽然察觉到事情有些失控、却并不能理解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我们柳姐被人抹黑这么多次了，还有完没完啊?!”
    教育主任脸上的表情镇静，先是瞪了七班这群没大没小的家伙一眼，接着就微微低下头，对教育局长说，
    “有关于这些事情，我想我们最好还是去会议室讨论会有一个比较完善的来龙去脉。”
    虽然他并不能苟同校长一派的作法，但比起在学生们面前把这么丑陋的一面揭发出来，教育主任还是希望可以给这个校园比较单纯的环境。
    “哦，但说实在的，这些学生也参与不少呢。”陶德昌在进入教育#局前也执教多年，他这次会如此重视调查情况，也是因为久没碰第一线，担心会对很多事情失去判断力，这才亲自下来，然后忍不住对自己的发现大开眼界，“要不是亲自走访调查，加上跟李超健老师好好恳谈过，我们也没有办法想象，这些看上去很乖巧听话的聪明学生，其实对七中背后的影响有这么大。”
    往前几届有没有，现在已经来不及追溯了。
    不过对目前的一班，以及少数同学，陶德昌觉得还是来得及的。
    “学生有自己的小团体很正常，不过因为自己的小团体与个人利益，和老师们勾结，做一些危害到其他同学权益的事情...”
    “这就很不妥当了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