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凌晨五点钟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的药渣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了三田区的公寓,在他掏出钥匙打开门后,只见客厅的中间有一团幽幽的冷光,耳边还有呼呼的风声在回荡,吓得他差点没把手杖里的剑抽出来,“喂,你要吓死人啊。”
吉高由理子穿着松垮垮的t恤和亚麻长裤,披散着头发直挺挺地躺在客厅的地板上,如果不是手机的光在闪烁,任谁进了门都会下意识地把这里当做命案的案发现场。而且客厅里明明就有空调,她却开着电风扇呼呼地吹。
听到林田海的声音之后,吉高由理子只是抬了下头又躺回去了,充分证明了懒癌患者无可救药这一点,“你才要吓死人,怎么走起路都没声音的。”
“怎么可能会没有声音,是你玩手机太入迷了。”林田海是个三条腿的男人,不仅穿着双硬底的布洛克皮鞋,还拄着一根黑檀木包橡胶的手杖,人还在外面的走廊里。就能把声音传到家中,“没床你躺沙发上也行啊,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虐待你呢,要睡就回卧室去睡去。”
“我本来准备待会儿去小钢珠店排队的,不过既然你回来了那就算了。”因为还是没有完出伏,所以五点多钟外面的天色就已经很亮了,有些无聊又睡不着的老年人们会提早很多去柏青哥的门口抢占位置,她要是去迟了就抢不到想玩的机器了。
“哦,亲爱的由理子小姐,我想我们得谈谈,因为有时候我真想用那皮鞋给你的屁股上一脚。相信我,我一定会这么做的……好吧,并不是现在,我是说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听这女人又要去柏青哥打钢珠,林田海心里那股劲腾地一下就上来了。
虽然在尼本这根本就不算个事儿,整个港区地面上的柏青哥店也大多都是林兴业的外围小弟在管理,不用担心她被奇怪的人纠缠,但一个女人家大早上出门去赌钱说出去终归不太好听,林田海这两年也渐渐地理解了那位见面要就骂女儿的父亲的心情,还不是期盼着她能学点好么。
“我的上帝啊,林先生,我到底做了什么值得你这样大动肝火,您竟然为了这样一点小事和我这样一位有教养的淑女发脾气,我不会原谅您的。”吉高由理子没有接过译制片的配音工作,但她好歹也是专业演员,接受过这方面的培训,“等一下,你是不是在转移我的注意力,让我想不起来问你刚才去哪里了?”
“太聪明的女人会嫁不出去的,不过我刚才在世田谷的中野家,这并没什么不能告诉你的。”林田海又称“诚实可靠小郎君,一尘不染美少年”,三十多年来一直都是这样实诚的一个人。
“嘁,别说得跟在吉野家吃了碗牛肉盖饭一样……念你在外面玩了之后还知道回来,就不跟你计较了。”吉高由理子翻了个身,变成了面朝沙发躺着,似乎是不想搭理他了。如果是仰面躺着,哪怕再怎么直挺挺的也不会很奇怪,可正常人侧着躺的话肯定要曲起至少一条腿的,她却两条腿蹬的笔直。
林田海知道她在家里的房间是和室,每天晚上榻榻米上铺个褥子就寝,所以睡不太惯西式的软床,但客厅的人字纹的橡木地板未免也太硬了,“我先去洗澡了,提前警告你不许进来啊。”他绝对不是怕了,而是要走可持续性发展的道路。
“我还以为你要办大事才不许我进来,原来没有啊。”差不多十分钟之后,吉高由理子还是开门进去了,不过并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而是搬出一把金色的小凳子坐在浴缸旁帮他擦背,“待会儿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睡,反正我也要做早餐,就顺便帮你的那份也做了吧。”
死傲娇就是这样,如果真是顺便做的,那肯定是她想吃什么就做什么,特意来问一句显然是专门要为自己做早餐了。林田海也不去揭穿,毕竟这世上哪个女人不是外冷内热呢,十分坦然地接受了她这份好意,“那行啊,给我煮几个饺子好了,我记得冰箱冷冻室里有速冻饺子。”
吉高由理子只是进来给他搓背的,搓完之后擦擦手就走了,而林田海的动作也很快,大概五分钟就冲完了。他是用水来冲,不是用手来冲,所以才能这么快的,如果用手的话不吹不黑他能冲两小时,毕竟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
外面的吉高由理子已经在煮饺子了,虽然厨艺还是那水平,但锅碗瓢盆她一样没少买,而且尽挑贵的入手。只是煮个饺子而已,她不知道从哪儿看的先弄高汤,撕了一包其实就是浓汤宝的“牛骨汤浓缩液”在锅里调着味道,另一边是高高的汤桶,因为站得比较远林田海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已经下了饺子,反正火是开着的。
十几秒钟之后他就知道了,锅里面是有饺子的,因为汤已经扑出来了。扑这个字用得很形象,因为饺子汤是真的气势汹汹地在往锅外面扑。吉高由理子手里拿着勺子正在调汤,看到旁边的锅在冒泡赶紧伸手去揭盖子,结果不小心被顶起来的锅盖烫到了手,急得大叫,“别看了,赶紧过来帮我一下。”
林田海估计再看下去就要被kof不对,kol们打拳了,说他大男子沙文主义,在家酱油瓶倒了都不知道扶一下,“以后就别整这些家伙事儿了行么,这汤桶里面啥情况,你能看得见么?”
这处公寓是石田纯子给林田岳买的,而他比林田海还要高两公分,家里的家具都是按照他的身高量身定制,包括灶台。九十公分高的料理台上面放着六十公分高的汤桶,加起来就有一米五了,官方身高一米五七实际身高一米五二的她,踮起脚尖也眼睛也才跟锅沿差不多平齐,只能往里面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