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居士是最受尼本人喜爱的古代文人,而他那么有才华为什么会被贬,是因为“司空见惯浑闲事”不能放在台面上说,他却大咧咧地针砭时弊,还怂恿皇帝彻查宰相,没被直接弄死已经算人家手下留情了。
此时的尼本官场比唐朝的宗国官场更黑,明明内阁总理大臣帮挚友侵占价值九亿日元的国有土地,事情被公之于众还闹得满城风雨,最后照样敢堂而皇之地在当年的工作总结报告中写零贪腐。明明全世界都知道尼本的风俗业怎么回事,许多有头有脸的公众人物也公然去消费,但他们还是硬把这生意归入违法活动里,并以开明进步标榜自己。
近藤福嘴硬得很,就差没当着张自强的面唱一首杨坤得《无所谓》了,最后还甩了袖子直接走人,但这些表演都无法改变他极度心虚得事实。在ktv里唱歌找女性助兴并不是大事,毛手毛脚也能推到对方主动上,但里面有未成年人陪酒性质就截然不同了,这已经属于违法行为了。
一旦这事儿被实锤还让人公布了出去,那么近藤福背后的尼本进步党肯定要开除他,而曾经称兄道弟还一起潇洒过的好同志们也必定会往地上啐口唾沫,表现得羞于与他为伍,哪怕这些人里其实有不少都在暗中“长期资助”不满二十周岁的女大学生。
一个没了党派也没了战友的人,凭什么占据国土交通省铁路局国际课课长的肥差?近藤福在办公室里权衡了快一天,最终还是打了名片上的电话,请张自强出来吃个饭,彻底解决这件事情,“张桑,您应该知道事情并不怪我,能不能让您的朋友高抬贵手,他出来采风的辛苦费好说。”
“你都请我吃过饭了,我们不应该已经是朋友了吗,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叫我张桑,听着可是疏远得很。”张自强的神色变得不善起来,之前他确实说过他有个在报社工作的朋友拍到了这些东西,摆出要敲诈勒索的样子,可他每次出去办事都走同样的流程,单纯不想给会长惹蛮烦而已,就算被检方查了他也可以说自己是为了钱。
“自强君说得是,我们是朋友了。”若是在以往,面对这样一个捞偏门的,近藤福连正眼瞧一下对方的兴趣都没有,可把柄被人家握在手里,他就不得不被牵着鼻子走了,墙上挂满“罪恶克星”锦旗的老干警都拿张自强没办法,他一个坐办公室的文员就更别说了。
“既然我们是朋友了,你就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可别告诉我你不认识我是谁,张某人不敢和那些国民级别的大明星相比,可是你们这些人总不可能没听过我的名字。”张自强说罢放下了交叉在胸前个胳膊,把胸口的金色银杏树徽记露了出来。除了林田海的黄色钻石银杏树徽记之外,他这种纯金的徽记就是级别最高的了,整个林兴业也只有四个人拥有类似的徽记。
近藤福当然知道面前这个自称私家侦探社社长的男人是谁,林田海座下四大忠犬之一,绰号“猎狐犬”的张自强,专门干一些阴毒的勾当。之所以被人起了一个猎狐犬的绰号,是因为狡诈如狐狸的对手也会被他从洞里叼出来咬断脖子,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光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张自强的工作能力。
“不是我不想帮忙,实在是牵扯太多,我一个人说了不算啊。”林大会长派属下来找他的麻烦,无非就是为了fr京丰线的建设项目,fr公司坚决要求使用宗国的高铁技术,而他们铁道局就是不批。
技术策划课都是一群认死理的理工男,对比技术理论数据和运营状况统计后觉得更好,当然就给通过了,而他们国际课却能拿出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拒绝给与引入许可。为此,国际课固然承受了极大的压力,但是其他私铁公司老板给的好处也是大大的,拿钱的并不是近藤福一个人,如果他在这时候改变立场,不用jr公司动手,私铁老板和其他同事们就能活撕了他。
张自强摇了摇头,显得十分遗憾,“近藤课长,机会已经给过你了,既然你帮不上忙那我也就不强求了。”说完张自强站了起来,让侍者去取自己的衣服,顺便还把桌上的账单拿了起来,这是准备去结账了。
近藤福在心中已经做过权衡,实在用钱解决不了问题他就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任由张自强把他的丑事揭露出来。这样课长是肯定做不成了,但至少还能做个富翁,之前拿到的钱已经足够他在米国西海岸买一块地了,趁着事发之前的这段时间再狠狠捞一笔,房子和果树的钱也有了。
“会长,您现在忙吗?”张自强走出餐厅坐进已经等在路边的丰田世纪,立马就掏出手机给林田海拨打了电话,他知道会长已经回到了尼本,因为筱田佑一从东京去往了京都,“我把事情搞砸了,对的,那个朋友并不愿意帮我们这个小忙。”
“没关系,这年头还是有一些人保持着天真的,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就行了。”林田海特意在“终身”这个词上咬了重音,这已经是相当露骨的指示了,不过两人虽然说的都是潮汕话不怕被监听,也依然没有提近藤福的名字,只以“朋友”作为代称。
“明白,不过需要我交些新朋友吗?”从一开始张自强就知道,会长要的是一个能帮自己达成目标的课长,而那个课长是不是近藤福根本无关紧要,一个不愿意就再换另一个,直到换上来个识相的为止。但国土交通省铁道局国际课下并不是只有一个课长,还有好多工作人员,他想知道有没有去接触一下的必要。
“暂时不急,先帮这位朋友出名,其余的事等我回东京再从长计议。”只要不拍电影,林田海处理其他项目的时间还是比较宽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