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在秋叶原蹲守到了人,记者们怎么可能轻易放弃采访的机会,死死挡住秋本康前往停车场的路,把话筒和录音笔伸到他的面前,“此次事件,是否是您即将积极参与政治活动的信号?”
“请问秋本先生,您会竞选下一届的众议院议员吗?”记者们套话都很有技巧,他们总是先预设一个话题,然后不管受采访者怎么回应他们都有报道可以写,比如现在秋元康不予作答,闷头一个劲想要挤开人群离去,他们回去就回在报道中写“秋本康被点破心思,一时间不愿明确给出答复”。
“秋本先生,请问您此次公开发表自己对既有法案的看法,是自己的决定还是得到了其他人的启发?”启发这个词用得很精髓,但这个问题几乎是毫不掩饰地在质问秋本康是否受了别人的指使。
站在幕后多年,本身一直很少出于聚光灯之下,所以秋本康身边只有一个助理而已,此时难免羡慕起了讲究排场的林大会长,要是他身边也有一个排的保镖,出门还有民用装甲车开道,怎么会被几个记者堵在停车场门口动弹不得,“不好意思,我还有事,不能接受你们的采访。”
林田海的攻击策略很简单,就是把这件事硬往秋本康的头上安,不管是aks事务所里谁提的,一概都是秋本康提的问题,他不同意底下的人怎么敢联系读卖新闻在媒体上造势?他甚至亲自找了几个关系不错参议员,让他们配合自己演一出戏,在下次参议院会议上就把修订新版《景品表示法》的事情提出来讨论,制造出有人要搞事的假象。
各体育联赛首先坐不住了,拳击协会主席山根明公开嘲讽秋本康,连大学文凭都没有,还好意思在政事上多嘴多舌,没有一点自知之明。这些体育赛事都是赞助商拿钱养着的,林田海花了大量的资源造势,让他们相信《景品表示法》的限制范围一旦扩大,他们的赞助就要受影响,这谁能坐得住?
各大民间放送局反应也很激烈,其中以福慈电视台最甚,藤原洗亲自下场在记者面前批评秋本康“不知所谓”。没有高达几百万的奖金,那些艺人根本不会参加几个玩命的综艺,而那些综艺没了收视率,广告主肯定不会再掏钱,到时候他让全电视台的人都喝西北风去?
几个大型财阀一样对秋本康不爽,修改法案限制他们砸钱宣传,光靠电视广告跟那些同行竞争,那怎么体现出他们巨头的实力?就因为这件事,他们搞商演、晚会、宣传活动都不找秋叶原一系的艺人了。
放送局的抵制加上商家的抵制,让48系的偶像们不仅工作量骤减,连代言都受了不小影响,直接导致他们的经纪团队鼓动着艺人一起造反。要知道48系里有很多偶像的所有权并不在aks事务所这边,而是在松竹、渡边、吉本、尘钻等老牌艺能公司手中的,没理由帮着承担伤害。
秋本康想要的是一场骑士与骑士之间的公平对决,两边端着大枪骑着大马,互相捅对方的胸口,可自己身边出了个叛徒,那边的骑士打声呼哨叫来兄弟,忽然变成了大流士三世的宝具“不死的万名骑兵”,他连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会长,您先消消气,中谷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立功心切才做出此不智之举。”小泽正义虽然名字叫正义,为人却阴险得很,名面上是在为中谷隼人说话,实际上却是在为对方拉仇恨,巴不得对方死。
“是啊会长,我也不知道让人写几篇报道会造成这么大的震动,都是读卖新闻社的人要整我们,不然那些编辑不会写出……”中谷隼人就差没大喊一声“不是的,你听我狡辩”了,搁几十年前他捅这么大的篓子怕不是要切腹谢罪。
“闭嘴,你这个没脑子的白痴,做事情之前都不知道先想想吗?”毕竟是跟着自己二十几年的老部下,秋本康还是下不了那个狠手,他现在发飙其实是在保护对方。如果类似的事情发生在林兴业,哪怕是仲村杏、渡边小池等人犯了如此大错,林田海也肯定毫不犹豫地清理出去了,怎么可能还留在公司里。
“嗨咿,是我错了。”中谷隼人表演起了土下座,将头顶在会议室的地板上,他当时想的是抢先其他人一步先把事情做成,然后抢占首功在公司里更进一步,哪想到这一步直接抬脚迈进了深渊里,现在是万劫不复还是被捞上来,全看这位老大哥愿不愿意帮他。
“中谷桑不要这样,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么度过这次难关,说其他的根本没有意义。”大园信一郎摇了摇头,包括秋本康在内他们四个人是一个小团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经纪人、作曲家出身的他们跟资本大亨们周旋本就吃力,全靠抱团才走到今天,“照我看得赶紧跟这件事分割,不然被人当了真就彻底晚了。”
“分割,你说得倒是轻巧,读卖新闻那边有中谷和他们编辑见面的影音证据,是我们想撇清关系就能撇清的吗?”小泽正义冷哼一声,他早就对中谷隼人不满了,拍马溜须是把好手,干正经事的时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其实也不是不好撇清。”大园信一郎抱着胳膊,看向坐在主位的会长,“第一要让中谷承担起责任来,先丢出去承担部分火力,然后嘛……我们自己也撒钱,照着林兴业的模式搞个花钱的项目,这样就能证明我们无意去动《景品表示法》。”
秋本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大园信一郎为何盯着自己,他们自己手上是没有钱搞这种项目的,哪怕像是《m1》大赛或者《koc》大赛那种一千万奖金的比赛他们也办不起来,所以只能去找那些董事要钱,而一旦开了口就意味着他要让出去更多的权力,不然人家怎么可能白白给他钞票,“就这么做吧,这次一定要快,不然等到绞索套在脖子上,再行动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