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湾区南岸,妮娜·艾里森的母校斯坦福大学就坐落在这里,史蒂夫·乔布森也是在斯坦福癌症中心接受的治疗。虽然这位奇才拥有着惊人的财富,这座医院也是全米最好的肿瘤医院,但这些依然阻止不了死神的脚步。
对于粉丝和员工来说,史蒂夫·乔布森是个近乎神祗的偶像,是改变了整个世界的超级天才,但对于身边的亲人和朋友来说,他却是个自私自利又冷漠无情的老顽固。林田海坐在加护病房的角落,看着已经因为病痛折磨而瘦得如同木乃伊一般的昔日弄潮儿,一时间不禁感慨良多。
他在这里坐了大半天,就没见过一个因为关心而出现在这里的人,所有人都是为了好处而来,并且丝毫不去遮掩。眼前的一切让他忍不住反思,要是沿着既定的道路走下去,自己是否也会有这么一天。
“林先生,虽然乔布森先生清醒时让我们打电话通知您过来,但他现在的情况真的没法跟人交流,就算您等再长时间他也不会醒过来的。”要不是两人身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共同点,医生几乎都要以为林田海是史蒂夫·乔布森的私生子了,因为这么多天来这是第一个在病房里坐了半天,且只对病人表现出关心,而非对病人遗嘱表现出关心的人。
医生当然不知道,林田海之所以露出这副表情,只是在苦恼他自己今后该用什么样的方式与人交往。尽管为了获得遗产,很多史蒂夫·乔布森的亲人忽然开始说好话,但他曾经接受过的采访还有影像留存,发表过的极端言论也依然被人记录在纸上,那些把他踢出局的合作伙伴也从未向他道过歉,即便他复出帮助苹果起死回生。
早在2月份就有明确的消息,指出史蒂夫·乔布森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所以硅谷的大佬们一直关注着他的身体状况,没有他的苹果是什么样子,之前他们就已经看过一次了。面对绝佳的机会,拉瑞·艾里森忍不住犯了老毛病,想要从乱局中分一杯羹,“托尼,下午跟那个家伙聊了什么?”
“什么也没聊,他一直昏迷着。”看着自己另一位不是未来岳父的未来岳父,林田海忍不住挠起了后脑勺,这位的性格比史蒂夫·乔布森还恶劣,可他却几十年如一日活蹦乱跳,一直像个精神小伙,也许这就是古人常说的祸害遗千年吧。
“你在他的公司里股份不少吧?”拉瑞·艾里森搓了搓手,有钱人之所以有钱,是因为他们从不放弃任何可能让自己资产增长的机会,“帮你运作一下进入董事会怎么样,现在正是最好的机会。”
因为林田海目前经营的公司跟苹果并不在同一个领域里,所以即便他进了苹果公司的董事会,也不会影响到手里的生意,但他并不想搅合进那个大泥塘,只是为了保证自己的aoho不在ios平台中受到打压,才会谋取那些股份,“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目前我只想做好自己的这点小事业。”
“不要谦虚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有六十亿美元。”如果是别的男人接近自己的女儿,拉瑞·艾里森一定会觉得对方是为了他的钱而来,可对于林田海他没这个想法,人家的钱已经多到用不完了,“纽约那边怎么样,顺利吗?”
“还行,我们略占优势,但战局依然胶着。”默多克家族的家底不是一般的厚,运营了百年之久的他们也不缺乏盟友,光靠临时拉起来的一支杂牌军,能在争斗中占据上风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慢慢来,不用着急,你要带着妮娜让她多学点东西,前些年我对她实在太放纵了,幸好还有你能压得住她。”女儿以前是个什么德行,做爹的还能不知道么,可他偏偏打不得也骂不得,每次说她两句就会顶嘴说都是跟他学的。
林田海总觉得从这位嘴里冒出来的“压得住”是别有所指,因为这老头脸上的笑容实在太猥琐了,“妮娜已经奔三的人了,又不是只有三岁,我哪儿能管得了她的事情,不过她最近在纽约倒是没乱来。”
仅仅一个周末的时间太过有限,根本做不了多少事情,林田海还要回纽约去拍电影,就没有在旧金山多留,不过临走之前他还是跟苹果的多位高层见了面,商量如果应对即将到来的挑战。
蒂姆·库克或许不是个天才的开发者,但他绝对是个天才的生意人,一早就表现出了对股东的讨好,认为市场和销售才是一家公司的生命,而“造出新奇的玩意儿”不是。不管外界对他的评价如何,这个ceo的位置他都坐稳了,因为苹果公司的ceo是股东大会任命的,而不是评估用户推选的。
史蒂夫·乔布斯的病危对于普通人来说是秘密,但对于搞监听搞成新闻寡头的默多克集团来说却根本不是秘密,趁着林田海去旧金山处理苹果公司的相关事宜时,默多克一家和盟友发动了反攻,虽然效果不如预料中的那么好,但确实扭转了一定的局势。
“我们已经稳住a类的阵线,接下来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靠着驰骋资本市场多年的丰富经验,和林田海有意无意的放水,默多克新闻集团已经挺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只要米国官方不举起屠刀,他们已经没有太多可担心的事了,鲁伯特·默多克心情大好,把核心盟友叫到了总部顶楼的会议室里交流感情,顺便宣布胜利。
会议进行到一半,会议室的大门忽然被推开,鲁伯特·默多克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此时应该在奥村管理子公司的长子。事发突然,但他瞬间整理好了表情,“啊,我的儿子,请你不用再为家族牺牲,也不用承担ceo的艰辛任务,我会照顾好一切的。”
拉克兰一言不发,走向了会议桌的首位,拉开他父亲的座椅,然后径直坐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我的儿子?”鲁伯特·默多克愤怒了,这个家和这个集团里,从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忤逆他。
“succeeding you, father(继承你的王位,父亲)。”拉克兰·默多克的视线越过长长的会议桌,门口出晃动的人影鱼贯而入,这就是他坐在这把椅子上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