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明神系投放病毒，感染天使……”
    “居然有能在天使体内传播的病毒，是某种魔力药剂吗？”
    “曹城主大才。”
    狄俄和佛洛狄忒二人从世界树上下来，进入城主府以后，远远的便听到前方声音鼎沸。
    “曹延邀请我们过来参加，总不会是存心羞辱我们这两个光明神系的俘虏吧？”狄俄撇着嘴，有些担忧的样子。
    佛洛狄忒微微摇头，竖着耳朵，注意聆听前方传来的谈话声。
    “光明神系向来以诛杀异端为乐。曹城主刚才说他们想要议和，我感觉他们不会是真心的，只是想稳住曹城主，争取缓冲的时间，来解决在天使军中扩散的病毒。”
    “我也这么看，光明神系排除异己，杀戮无数，绝不会和任何他们认为是异端的势力共存。他们要是能容忍咱们这些异端，我宁愿吃屎都不相信。”
    “卧槽，吃屎也太惨了，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
    众人的交谈氛围轻松，话题开始跑偏。
    “我也不信光明神系真有议和之心，他们来议和，只能说明曹城主把他们打疼了。我觉得咱们反而应该趁机增强力量，跟他们干到底。”
    “我附议，跟他们干。”
    “我做过一个粗略统计，在光明神系对我们科莫位面进行侵略的时间里，我们位面的人口锐减超过十五亿，从我们位面转移出去，补充到光明神国下辖区域的不会少于七八亿人次，余众则都死在了和他们斗争的过程中。这么多人的死亡，只有光明神系的覆灭才能偿还，我会跟他们战斗到底！”
    “我们位面的的情况也差不多，光明神系的神权统治，以排除异端为己任，绝不是一次议和赦免就能抵消的……”
    “你们胡说，我光明神系从不滥杀无辜，数亿人口的屠杀，纯属诬陷，毫无根据。”
    就在众人争相发表意见的时候，狄俄俏脸寒霜的走了过来，插话道。
    曹老板家的后院，有一座私家园林，中央区域喷泉起落，景观雅致，周围是大面积的绿化和草地。
    曹延就在自家的后院，招待这些远道而来的人。
    来自各大位面的势力代表，加上绿丛林世界本土的众多势力成员，聚在一起，足有数百人，突然看见狄俄，有人惊诧道：
    “光明圣女！”
    佛洛狄忒紧跟在狄俄身畔，打量眼前的这些异端，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要是能把这些人全都除掉，各大位面的异端势力将遭到惨重的打击，光明神系至少能安稳以千年计的岁月。
    “她们两个是我们天空之城的俘虏，是我让她们来的。”
    曹延站在众人中间，看向狄俄和佛洛狄忒。
    “光明圣女，你觉得我刚才说的话毫无依据？”
    曹延身畔不远处，站着的一个穿黑色法袍的阴鸷中年人，目光锐利，盯着狄俄道。
    “难道不是？你说我光明神系在你们的位面杀了数亿人，简直笑话。数亿？难道你数过？”
    狄俄讥讽道：“曹延也曾对我说过类似的话，说绿丛林世界有数以亿计的人被我们转移掠夺，为此我曾经亲自进行过调查，已经证实了他说的并不属实。”
    那中年人冷笑一声，霍然动作，将胸前的衣服撕开，袒露出胸膛。
    狄俄顿时低呼了一声，那中年人胸前伤痕密布，肌肉翻起，如同一条条毒蛇盘绕在其胸前，有些位置甚至能直接看见骨骼，触目惊心。
    “我九岁那年，你光明神系的人进入我居住的陀拉城，宣判我吉克尔家族为异端，当着我的面烧死了我的父母，我也被光明之火焚烧，身上这些伤痕就是证据。之后我们家族仅有的七个不满十岁的儿童，都被送进了你们建立的异端训练营，要不是出现意外，我逃了出来，我现在也会是被你们同化了记忆的傀儡信徒之一。
    你可以问问，这里有多少人没被光明神系迫害过？呸！”
    中年男子啐了一口，满脸愤恨。
    他啐出来的浓痰，直奔狄俄面门而来，不过被佛洛狄忒随手挡了下来。
    此时殿内又有人站起：“这位光明圣女，你看看我身上是什么样子？”
    一个接一个的人起身，坦露出胸膛或是手臂，腰腿等位置，情况如出一撤，皆是疤痕累累，有被烈焰焚烧的狰狞痕迹，有的人连面容都被焚烧过，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凶戾至极。
    “现在聚集在天空之城的这些人，都是有能力站在光明神系对立面的职业者或神祇，除了我们，那些被光明神系烧死的普通人多的难以计数。
    我科莫位面，数亿人死于异端之罪，更多的人则被转移到了你们光明神国境内，我说的只少不多。”
    中年男子回身对曹延躬身道：“曹城主，本人先走了，和光明神系的人共处一地，让我浑身不适。”话罢昂然离开。
    狄俄气势汹汹的开启战斗模式，像一只来掐架的小母鸡，然而她只开了个头，就迅速被众多更凶悍的斗鸡，掐的体无完肤。
    完败。
    更让她惊心的是这些人的话都指向一件事情，鼎盛辉煌的光明神系是建立在数以亿计的‘异端’的骸骨上，且这个数字在不断累积增加。
    从这个角度看，天空之城的崛起并不是偶然的，而是光明神系漫长岁月积累下来的一种负面力量的汇总和爆发，所以这些‘异端’迅速围绕在天空之城周围，叱咤造反，不惜一死，星火燎原。
    狄俄面色有些发白的瞄了一眼佛洛狄忒，发现她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她忽然明白了曹延让她们来参与这次聚集的目的。
    曹延是在兵不刃血的撼动她们的信仰。
    “你想让我们判出光明神系？”佛洛狄忒看向曹延。
    “你想多了，我只是让你们看清真像而已，因为这是客观的事实。你们不能一边杀人，一边还觉得自己是正义的化身，在诛杀异端，又当又立是不对的。”曹延说。
    “你不也一样吗，如果是为了你所谓的正义，你有什么必要与我们议和，谈论赦免的条件？”狄俄质问道。
    曹延心忖，光明神系所谓的赦免，只是作为缓冲的一种策略，老子摆出愿意谈判的态度，是虚与蛇委，大家互相扯犊子。
    背地里该干什么干什么，谁也不当真。
    不过这些话没必要和狄俄解释。
    半小时后，浮岛神山。
    狄俄和佛洛狄忒回来以后，双双陷入了沉默。
    两人呆坐在窗畔，眺望着浮岛上方的蓝天，良久不语。
    “佛洛狄忒，我想回神国去看看！”狄俄突然道。
    “你想回去验证那些异端的话是不是真的？”
    佛洛狄忒叹道：“你之前不是验证过曹延说的话吗，我们并没有从各个位面掠夺人口，强迫他们成为我们的信众。”
    “但是今天殿内那些人说的好像也不是假的，我想再去其他位面亲眼看看。”狄俄道。
    “那些异端有他们的立场。而我们想要维持神系的延续，有些事是无法避免的，事情都有两面性。你现在回去，正是曹延希望看到的，你回去调查这些事情，消息一旦传开，会对我光明神系形成多大的负面影响，你考虑过吗？”
    佛洛狄忒叹了口气：“你想回去就回吧，阿尔忒弥斯还会再来和曹延交涉，你跟她一起回去吧。”
    ————
    光明神国。
    阿尔忒弥斯返回后，正在对赫拉以及十二主神中的众人，诉说她和曹延的见面过程。
    “曹延提出让我们同时赦免其他位面的势力？”
    赫拉冷笑道：“他还说什么了？你和他提及我们已经知道生命之母无法真正苏醒的事情没有？”
    “没有，我打算留在更合适的时候说出来。”
    阿尔忒弥斯：“我和佛洛狄忒有过短暂的交流，她告诉我，曹延手里掌握着众多稀有的植物种子，包括我光明神系一直寻而不获的混沌稻谷这种东西。
    佛洛狄忒正在种植混沌稻谷，假以时日，稻谷成熟，天空之城的人开始食用这种稻谷，将会潜移默化的改变他们的体质和潜力。
    此外，天空之城的世界树，聚集释放的元素和规则气息，比我们光明神国还要浓郁。”
    这时，教子格耶尔忽然道：“佛洛狄忒不但不肯回来，还帮助曹延种植稻谷，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佛洛狄忒有她的想法，没必要跟你解释。”阿尔忒弥斯淡淡的道。
    格耶尔念头闪烁……佛洛狄忒和狄俄两个贱人说不定是和曹延有了苟且之事，不舍得回来……
    这货嫉火中烧，脑补了一波，又感觉曹延专与自己作对，挖他的墙角，可恨之极。
    格耶尔思绪起伏，正在自己给自己加戏，浑然没发现天后赫拉和十二主神等人皆露出意外之色，不约而同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此时此刻，整个光明神国都在发生奇异变化，光明元素沸腾涌动。
    苍穹之上，太阳释放出前所未见的恢弘光芒。从众神界的天外俯瞰，能看见光明神国所在的时空方位，光耀诸天，连虚空也变得通透起来，被光芒所刺穿！
    神殿内，一个中年男子，从虚空中缓步走出！
    他从起源之地，回到了光明神国。
    形势将由此骤然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