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雨和张超离开之后，乔智与牛烨聊了一会儿。
    牛烨听说乔智房子正在装修，让王静给他介绍了一个家具城的管理人员。
    乔智正愁找不到熟人，怕买家具被坑。
    “牛哥，你这是雪中送炭啊。”乔智拱了拱牛烨的腋下，挑眉示好道。
    牛烨爱翻白眼，不熟悉还以为他眼睛有毛病。
    “受不了你这小人得势的样子。”
    乔智哈哈大笑，“牛哥，你真心懂我。”
    牛烨喜欢乔智的性格。
    做人特别的真实。
    在别人眼里，乔智很独。
    到了牛烨这个层次，知道“孤独”的好处。
    老虎和豹子总是喜欢独来独往，而蚂蚁才是成群结队，还有牛羊，都是一群群。
    喜欢独来独往的人，看起来都沉默，但不是无话可说，是知道自己的内心是什么样子。
    王静见乔智跟着那个管理人员离去，皱眉道：“乔老板，还真是有趣，明明那么有钱，怎么这么抠门？”
    牛烨轻轻感慨道，“这种人挺可怕的。有了钱，一点也不飘，请问世上有几个人能办到？”
    王静微微颔首，“大部分人突然暴富，肯定报复性消费，觉得厌倦了，才会回归理性。”
    牛烨失落地笑道：“准备在他身上赚一笔，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对了，你给赵鹰龙转一万块，让他和几个小弟过几天来我这儿上班，别在外面瞎转悠。都什么时代了，还搞江湖上的那一套不行了。”
    王静提醒道：“咱们这边也不能变成收容所吧？”
    牛烨蹙眉道：“兄弟有困难，我能坐视不理吗？”
    王静现在管得越来越多了。
    是自己对她太温和了吗？
    自从决定转型，他的脾气也变得柔和不少。
    王静暗叹了口气，老板嘴上说转型，但行动上还是江湖那一套。
    不过，牛烨的家具生意现在做得不错，现在下面有二十多个经销商。
    这帮经销商都是当地有点地位的江湖人物，愿意拿出所有身价，跟他一起拼。
    这帮人认识的人多，想打开市场，龙有龙道，蛇有蛇道。
    王静计算过，大约半年之后，百分之八十的经销商都能实现盈利，两年之内便可以稳定下来。
    刚才张超和焦雨进来，王静很担心牛烨对他们动手。
    结果牛烨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脾气，让王静松了口气。
    只要牛烨真心想要洗白自己。
    王静愿意豁出一切帮他。
    “小王，听说你现在租的房子要到期了。我正好有一套房空着，你找个时间把东西朝里面搬吧。”牛烨将一把钥匙摆在桌子上。
    王静意外地望了一眼牛烨，“这不好吧？”
    牛烨蹙眉，不悦道：“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那房子的位置有点偏，当时装修花了不少钱， 有人住的话，可以通通风，省得将家具都闷坏了。虽然距离公司有点远，但交通还算方便，小区门口便有一个地铁站。如果你不住的话，我也懒得租出去，怕不知根底的人，在里面瞎搞。”
    王静咬着嘴唇，道：“要不我跟你租吧？”
    牛烨哈哈大笑，“放心住吧。你最近这段时间工作挺辛苦，一直想给你加薪。租房算是给你的福利，至于月薪的话，每个月给你涨三千，年终绩效看公司具体运营的情况。”
    王静知道牛烨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绝对不会轻易收回。
    “谢谢牛总了。”
    牛烨冲着王静笑了笑，“别太感动！”
    ……
    乔智在家具城逛了一圈，在管理人员的帮助下，订了卫浴、厨具、涂料、定制家具等产品。
    心里算了一笔账，比起自己蒙着眼睛过来瞎晃悠，至少能便宜五成以上。
    家具属于暴利行业，一个吊灯打个三四折，老板依然还能对半赚。
    乔智心里闷。
    自己开个饭馆，那么多人骂自己黑店，
    怎么没人骂这些卖家具的？
    难道是因为商家制定了规矩，形成默契，都卖得黑么？
    牛烨选择进入这个行业，还是挺有眼光的。
    尤其是那些红木家具，已经形成了收藏文化，拥有保值甚至增值的价值。
    乔智如果现在四十五岁以上，肯定会选择收一套。
    他才二十多岁，家里摆上一套红木，未免太老气横秋了。
    返回牛烨的店里，乔智跟他要了监控录像。
    然后传给了陶茹霜。
    陶茹霜看到焦雨和张超的狼狈样子，豁然吐了口恶气。
    陶茹霜和焦雨将戚蔷送到医院做了简单的治疗。
    两人重新返回工作室。
    “管哲，给你看一段视频，这就是你心目中的女神。”陶茹霜将手机递给了管哲。
    管哲看完之后，目光有些呆滞。
    焦雨在牛烨的面前，看上去那么无助。
    平时在自己各种傲娇，不过是镜花水月。
    还有，她不是说跟张超分手了吗？
    口口声声说张超是渣男。
    结果为渣男落泪，为渣男求饶。
    管哲终于意识到了。
    焦雨彻头彻尾地在欺骗自己。
    自己算什么？
    连备胎都算不上。
    甚至伙同张超找人来堵自己。
    如果不是陶茹霜和乔智今天跟自己在一起，他肯定要被揍成大傻子。
    “怎么？心疼？”陶茹霜问道。
    管哲自嘲笑道：“谢谢你，茹霜，刚才我看这段视频，没有一点心疼的感觉，甚至还觉得有些快意。”
    复仇的快意。
    虽然还是有些不甘，但至少知道焦雨也是个俗人。
    女神属性，是自己强加的。
    陶茹霜惊讶地望着管哲，“你终于正常了啊！”
    “呀呀……”管哲捂着脸叫了两声，“我总下意识地美化她。”
    陶茹霜叹气道：“其实你不是放不下她，而是放不下你对她付出的种种。”
    此话说到管哲的心里。
    但是管哲不肯承认。
    换做是谁，都不会承认。
    当沉迷于幻想时，没能力承认。
    当幻想破灭时，没勇气承认。
    管哲抬起头，轻轻地叹气，“我自尊心太强了。无法接受，自己付出那么多，她一直对我爱理不理，甚至还果断地背叛我。”
    差点没被气晕。
    你还好意思说自尊心。
    有点自尊，早就让焦雨永远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了。
    罢了，就当听了个笑话吧。
    陶茹霜松了口气，“想通那就好，收拾心情，努力工作吧。”
    管哲颔首，突然问道：“对了，你那个助理，叫什么名字啊？”
    陶茹雪奇怪地望了一眼，“你不会这么快移情别恋了吧？”
    “嚯嚯，怎么可能呢，只是见了一次面，我怎么就可能爱上她呢？你的想象力未免也太恐怖了吧。嚯嚯，怎么可能呢，你放心吧，我绝对对她没有非分之想……”
    管哲絮絮叨叨地解释。
    见他反应这么激烈，陶茹霜有些看呆了。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管哲对戚蔷起了歹意，不对……是好意。
    娘娘腔和男人婆……这不是电影里的常见cp吗？
    管哲也意识到自己的异样，过于激动了，板起面孔。
    “不是说，最好的疗伤圣药，便是重新开始新恋情吗？”
    陶茹霜笑出声，“我这就把戚蔷的联系方式给你。”
    心中暗忖，管哲缺少男性荷尔蒙，戚蔷则是雄性激素分泌过剩，两人若是真能在一起，正好互补。
    主要对两人知根知底。
    管哲除了做事有些没有主见之外，没有很多的恶习。
    戚蔷除了感情有点木讷之外，是一个很本分的女孩。
    陶茹霜与管哲分别之后，管哲打开自己的日记，写下了今天的感情记忆（舔狗日记）。
    “4月12日，晴。
    今天我第一次拒绝了你。这也是我最后一篇日记了。我不再记录对你的思念，还会将以前的日记永封。
    从今往后，你依然还是女神，只留在我的记忆力。而我不再打扰你的生活，彼此相忘于江湖，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抱歉，我没能踩着朝霞，身披五彩战甲娶你。
    祝你幸福！同时也祝我自己幸福。”
    坐在车上，陶茹霜给戚蔷打了个电话，“你觉得管哲怎么样啊？”
    “看上去不是个正常人啊，你要离他远一点。”戚蔷很直接地说道。
    “咳咳，他跟我要了的联系方式，我然后就给他了。你不介意吧？”陶茹霜试探道。
    “介意有用吗？你都已经给他了。我总不能为了他，重新换个账号吧。”戚蔷道。
    “你可以拒绝通过他的好友申请。”陶茹霜笑道。
    “已经迟了。我以为他找我有什么事呢！现在拉黑的话，会太打击人了。”戚蔷皱眉道。
    “嗯，如果他以后骚扰你，你觉得特别烦，就将他直接删掉。”陶茹霜松了口气笑道。
    挂断陶茹霜的电话，戚蔷皱了皱眉。
    陶茹霜给自己打这个电话，感觉怪怪的。
    加了管哲一个好友而已，这有什么。
    几乎很少用手机，至于他如果给自己发信息，基本一天只能回复他一两次。
    ……
    陶南芳为了给父亲举办冥寿，给所有陶家亲朋都发了邀请函。
    乔智第一次来到陶家老宅，位于琼金西郊一处村庄。
    虽是高门大院，但没想象中那么威武，甚至比起现在住的别墅要寒碜很多。
    房子平时没人居住，给同宗一个老人支付费用，偶尔来打扫一番。
    陶家族中来了七八十号人，参与完了祭扫仪式之后，便在村子的祠堂搭了棚子，宴请周围的村民。
    厨师和食材都是带下来的，味道和菜式当然是流水席没法比的。
    乔智陪在陶南芳身边。
    陶南芳给客人们都很自然地介绍他。
    乔智少言寡语，一直强作笑容，有点累。
    但丈母娘的认同，让他还是很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