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子只管在交通商行那儿拿钱,其余的事儿还真的不知道,交通票号也是对外做生意的,只是按照着小叶子的观察,生意不算大,店面也小,地方只是在一处较为破旧的街落,可不是像西南会馆这样临街落地十分豪华富丽堂皇,估计生意也不会怎么样,既然是生意不怎么样,小叶子也就不费心思关注其余的事儿,实际上,他就算是问,交通商行的掌柜的也决计不会说其余的事儿。
“奴才不知道,”小叶子老老实实的说道,“不过奴才想着,这侯胖子想着要把征缅商会的这个生意长长久久的做下去,这个会首平平稳稳的当下去,都中这些关系是少不了的,咱们福晋自然是会帮着他,但很多事儿,也要他自己个去办才好,不能说什么事儿都让福晋来办了,而且如今福晋住在宫里头,外头找人办事儿也不方便,况且,”小叶子对着自己福晋的身份和所处的位置倒是清楚的很,“咱们也没有那么多的人,外头找人帮衬都是要付出点什么的,什么人都不会给咱们白干,这些东西与其叫福晋付出什么出去,还不如让侯胖子自己个砸钱,起码有钱的话,什么事儿解决了,倒是不必人情!”
金秀叹息道,“你这话真是算说对了,人情是最难还的东西,若是真的能银钱解决掉的事儿,那就压根不是事儿!”
昔日的金秀初来咋到的时候,还为了家里头的几个铜板开销殚精竭虑的,想法子要到处周转回来才好,那时候让金秀这样说,她必然是不敢的,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就是这个道理。
可如今却是不会如此了,单纯就是永基的辅国公的俸禄再加上阿哥福晋该有的月例银子,不愁吃穿是必然了,算是已经提前过上了小康的生活,而且如今外头还有充足的底气,交通商行那里可以随便提银子来,这个银子不用于日常开销,而是用于打点关系,虽然不是直接改善自己生活的,但起码在用钱上,金秀是真的不必担心什么了的。至于说是像舒妃这样过年过节的,进献给皇太后或者皇贵妃的礼物都凑不齐银子来采购,这是真的混的惨,金秀是不会如此的。
不过舒妃的这个事儿,金秀起初还不以为然,觉得是舒妃不擅积蓄,可是后头住在宫里头久了,也就知道入不敷出,大概率是各宫嫔妃的常态,若是皇帝不怎么宠爱,赏赐也少,那么日子还真的过得紧巴巴的。
现在的金秀不缺银子,缺的就是这些人际关系上的事儿,正如小叶子所说,若是用银钱解决,金秀现在是毫不犹豫就用银子解决了,可刚才的豫妃来,说的可不是要什么银子,而三和要想金秀帮忙的事儿,也不是银子,就能解决的。
“算起来,侯艳年是代表我作为中人出面的,可侯艳年也不仅仅是中人这样的身份,三和是要侯艳年当差的,不然的话,云南出产的铜币就不够了,如今各处开销都大,三和当着这个内务府领班大臣,肯定想着要为万岁爷分忧,所以侯艳年若是再拿出多的铜锭来,肯定是可以会继续让他来当这个差事儿的。”
“可三爷怎么也来见了侯胖子?这倒是让奴才有些不懂了!”小叶子小心翼翼的说道,“难道三爷是看在福晋的面子上才来的吗?”
“什么面子呢?”金秀笑道,“不是面子,而是交通商行的有些银子,是交给这位福三爷的。”
小叶子身子微微一震,这可实在是出人意料!从来没有听说过福三爷是会收银子的!福三爷在宫内太监宫女们的眼中看来,是宛如天上神仙一般的人物,比寻常的阿哥公主都要尊贵,都要难以接近,这样的神仙人物,怎么会收银子呢?在小叶子心里头所想,他倒是觉得福三爷看在福晋的面子上这个可能性更大一些,“福晋不是在开玩笑吧?”
“怎么,”金秀挑眉,“你觉得福三爷不会是收银子的人,是不是?”
“自然是的,”小叶子艰难的说道,“咱们爷在云南的时候,底下的孝敬也是一概没收,咱们爷都如此了,福三爷更是不会了——福晋,我可没有说咱们爷不如福三爷的意思!可论起有钱来,三爷无论如何是比咱们阿哥都要有钱多的。”
“是这个意思,”金秀哈哈一笑,“不过你也不必觉得福三爷收银子是不好的,因为这个银子却不是三爷自己用的!”
“福晋话里头是什么意思呢?”
“我不告诉你,只是福三爷要办一件大事儿,靠他自己个来办,不成;告诉旁人帮衬着办,他却是不想被许多人知道,故此才找了侯艳年来,让侯艳年给银子帮他办这个事儿。”
“这个事儿,是什么事儿?”小叶子这时候才稍微放心了些,起码自己心里头尊贵的形象,没有破没掉,“福晋能告诉我吗?”
“我不能告诉你,”金秀笑眯眯的说道,“这个事儿是他的事儿,我不能胡说什么,只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三爷办的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儿,若是办成了,日后就是功德无量!”
小叶子看着金秀脸上露出了佩服的神色,心里头有些不舒服,忙转移了话题,“这样说来,三和中堂还有福三爷,岂不是都有求于侯胖子?这个侯胖子,今个岂不是得意到天上去了!”
金秀笑而不语,小叶子一下子回过神来,“看来不是有求于侯胖子,而是有求于咱们福晋呢!”
“这话也不算是全对,反正是各取所需,侯艳年得了便宜,也要付出什么,我得了什么,也要付出什么。”
“三和大人要为了侯胖子在缅甸的差事儿去吗?这只怕是还要和福三爷说什么事儿,求什么吧?”小叶子有些疑惑的问道,“难道是想着要福三爷帮衬着解决什么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