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刘太监,就没必要去让福康安做什么,但金秀不是不明白借势这么一条路的,回到了阿哥所,小叶子要说的事儿,就是这个,“福三爷带着侍卫,抓了上次的那几个太监,这会子要送到南薰殿去了。”
“这可真够快的!”金秀笑道,“这位三爷,可真是不信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一套的!”她想了想,觉得也不能够这样坐以待毙,还是要帮着福康安出一出力,当然不是要去现场给福康安助威,三和既然是答应了自己,南府的刘太监应该可以放得出来,若是三和也放不出来,那么大概也就只能是去求皇太后或者皇帝才可以了。
三和那边没问题,那么就不必去再过问什么了,而这个时候也不能够不给敌人一些个教训,不然的话,让人真的以为自己柔弱可欺了,金秀沉思了一会,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她先吩咐小叶子,“你去南薰殿外头等着刘太监,只要是刘太监放出来,那么就陪着他出宫,告诉他这些日子都不必入宫,先好好呆着,别给我入宫惹事,什么银子的事儿,以后再说!”
小叶子奇道,“怎么,今个三爷去,是为了放刘太监出来吗?”
“不,”金秀摇摇头,“李德芳那边联系好了,他会去放的,你把刘太监带出去,告诉他,今个的确是他受委屈了,但只要忍一忍,日后我自然会给他找回到这个场子来,至于福三爷是给自己个妹妹出头去了,我这里也不能闲着。”小叶子出去了,金秀又吩咐李德全,“请舒妃娘娘去皇贵妃宫里头说说话。”
“这是?”
“等会请她看好戏,”金秀悄声叮嘱了李如全几句,让他告诉舒妃要如何如何,“别错过了,不然的话,晚些时候就没得看了。”
今日是要办事的,所以不能一直留在宫里头,这边打发了两个太监出门,金秀又带福子出门去,她走到中庭,见到章嬷嬷的房门紧闭,“嬷嬷这会子去哪里了?”金秀奇道,“不是都在阿哥所里头吗?”
“早上就出门去了,”正在洒扫的小魏子忙回道,“说要去尚衣局看浣洗的冬衣。”
金秀点点头,也不理会,和福子一起再出了门,她倒是也不去别的地方,朝着东边走了几步,就到了十一阿哥所居的地方。
两厢院子几乎是一模一样,金秀那边的院子里多了几颗矮子松的盆景,永瑆这里的住所是摆放着两个景德镇的清华大缸,里头种着碗莲,这个时节还没到发芽,水面一片平静,金秀来的不多,但此处的宫人都知道元氏和富察氏关系极好,前几日那闹事的人还是十二福晋打发了的,故此也不通传,直接就把金秀给迎接了进来,“十二福晋来了!”
富察氏正在屋里头看着一本册子,听到这话,忙起身迎接到了正殿之外,两个人蹲膝行过平礼,富察氏又朝着金秀行礼,金秀忙拉住了,“好端端的,你这是朝着我行礼做什么呢?你可是我的嫂子,辈分比我高,再怎么说也不该是你行礼呀。”
富察氏紧紧的攥住了金秀的手,不知道为何,眼中就湿润了起来,稍微有些哽咽,说不出话来,还是莲叶懂自家福晋的心思,在一旁解释,“我们家福晋真是要谢福晋您呢,前次若不是您帮衬着打发了那些奴才,真不知道要闹到什么地步收拾的了!”
“这本算不得什么,那些奴才无非也就是闹一闹,不敢忘了真正的规矩,到了晚间若是再闹,侍卫们就要过问了,他们不敢。”金秀和富察氏如此一起手牵手进了内殿。
若是论起来,永瑆和富察氏这里的装饰就未免太简陋了,倒是比金秀那边还要简陋一些,虽然阿哥们的月钱不多,但基本的陈设摆设,内务府都会按照品级给装扮整齐的,但是金秀入了正殿,所见之处的博古架还有花架,一些必要的陈设都不见踪影,却不知道是去了什么地方,到处空荡荡的,不像是内宫居所,反而是更像仓库一样的冷清。
两人坐了下来,宫女奉茶,金秀看着炕桌上还摆着册子,“怎么,福晋还为绸缎的事儿闹心呢?”
“之前发了一批,才消停了几日,昨个皇贵妃又把福晋给叫去了,”莲叶帮着宫女摆放茶点,边对着金秀说道,“我们福晋安排了接下去的这个,她又说不成,要重新再改,这会子正在愁这个事儿呢!”
皇贵妃当然是不会给富察氏什么好脸色看,到了三月现在这个时候,金秀大概也就清楚了皇贵妃的套路,无非是想着拖延着,不准许富察氏的方案,到了这个月的月底,再拖延下去,夏装都不得做了,那时候天怒人怨的,皇贵妃大可推托自己个毫无责任,自己只是帮衬而已,大总还十一福晋拿的,出问题了,六宫怨声载道,自然是福晋的问题,不是自己个的关系。
这是皇贵妃的套路,说起来似乎挺愚蠢的,但实际上颇为有用,六宫嫔妃原本对着出自于如此显赫人家的富察氏颇为忌惮,不至于恨,但艳羡和嫉妒肯定是有的,这是人之常情。原本就和众人不怎么亲近,现在闹了这么一出,富察氏只怕是更被人讨厌起来了,不消多说,就是皇帝耳边也必然听到过很多有关于富察氏的坏话了,众口铄金,富察氏就算是再端庄贤惠,也不会有什么好的观感,更何况富察氏压根也就不是那样的人。
富察氏低头不语,神色有些沮丧,“要我说,皇贵妃也太欺负人了,”金秀随意的看了一眼那些个账本记录,“按照福晋你的方法,虽然得罪人,却不至于说让人有闲话说,按照位份来分是最合适的。”
富察氏叹气道,“可是皇贵妃不松口却是没有办法,日日叫我改了回去禀告,却又不说怎么办,只是叫我自己个想法子,我若是能想得出一个确切的法子,还能如此操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