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今个原来是去打秋风的?”李嬷嬷挑眉,“福晋,今个可不是好时候啊。”
金秀似乎听得出来李嬷嬷话里头的提醒之意,“嬷嬷这话,臣妾是听不懂了,难道今个不是要钱的好日子吗?”
“今个是十五,乃是各宫都在内务府南薰殿拿各宫份例还有月钱的时候,这时候人多嘴杂的,只怕是打秋风不是那么简单的,”李嬷嬷笑道,“我适才出来的时候,瞧见刘太监在最后等着呢,只怕是没有那么快拿的到。”
金秀不意还有这个事儿,这就是在宫内缺乏一些生活经验的缘故了,若是换做在宫里头久居的人,那么知道就算是打秋风也不该是选在什么人都在的场合里头去要,这样要不来的可能性极大,金秀朝着李嬷嬷福了福,“臣妾知道了,多谢嬷嬷提点。”
“福晋料理南府的差事儿,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福晋要小心着些,”李嬷嬷笑道,“老佛爷可不管外头的事儿!您有什么事儿,还是要靠自己个。”
从除夕那一夜的谈话开始,金秀就已经得知皇太后的意思,所以她对于这个结果是毫不惊讶的,“这样琐碎的小事儿,若是臣妾还去麻烦老佛爷,可真真是不懂事了。”
“不过,若是李嬷嬷得空,还是要多多教导臣妾的,”金秀朝着李嬷嬷福了福,“您在宫里头日子久了,随便教导教导臣妾一些东西,臣妾就受用不尽了。”
李嬷嬷暗道这位福晋的确是聪明,除却合宫拜见之外,一次都没有来过寿康宫单独求见皇太后。那一夜除夕的时候,皇太后表露了对着金秀不是很在意的样子,这才是两个人该有的默契,有沟通有来往,但是在面上,是不会表露出什么的。
“福晋这样想,可真是好啊,”李嬷嬷笑道,“这会子也不好如何说话,只能是下次再来阿哥所请安了。”
“嬷嬷客气了。”
金秀望着李嬷嬷离去的背影,看了一会若有所思,寿康宫看来也并不是如何的帮衬自己,阿里衮这边自己算是出了大力了,可皇太后似乎也并没有如何对着自己厚待,这算什么?是考验还没有通过呢,还是说,皇太后所谓的会帮衬自己,也只是局限于在除夕夜那一日要皇贵妃安排一个正经的差事儿给自己,至于其余的,似乎现在也并没有什么好处马上就放在自己的身上。
这些人上人,金秀心里头叹气道,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半点先拿出来的意思都没有,就要先看自己个的能力如何。
金秀想着心事儿,越过了寿康宫,到了养心殿,这里金秀自然是不能去的,在养心门见到外头站着许多大臣,为首的一个胡子花白,精神干练,身量不高,但时分威严,站在大臣之首,他还偏过头来,对着身侧一位年轻的官员轻声吩咐着什么,金秀遥遥一望,就知道这位必然是军机首辅尹继善,如此气势,再也不会有其他的人了。
这不是金秀该久呆的地方,金秀也只是路过宮巷口,看了一眼随即离开,她又吩咐小叶子,“你去找找刘太监看,若是他还没有入内,就让他明个再去内务府,李嬷嬷说的极是,今个可不是什么好日子,这六宫都看着,若是一个不好,内务府还真的铁了心不给银子,咱们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叶子离了金秀前去南薰殿找刘太监,这里已经到了六宫居住的地方,故此倒也不必人伺候着,朝着永寿宫往北去,绕过御花园,就能回阿哥所,一路上也没什么人,倒只有太监们疾步走着要运送给各宫的餐食盒子,晚饭时间到了,金秀慢悠悠的晃荡到了阿哥所,福子守在门口,见到金秀这慢悠悠的回来,忙上前告诉金秀,“十二爷也回来了,等着福晋用膳呢。”
“怎么回来了?”金秀笑道,“不是今个去西郊行猎吗?”
福子摇头示意不知,“说是万岁爷又有紧急的大事儿要处置,所以才半趟圣驾就返京了,”金秀入内,见到永基已经坐在用膳的位置上了,见到金秀发问,于是笑道,“我们几个随行的人原本是说不必返回的,只是圣驾回来了,我们几个觉得在那头也没意思,于是就早些回来了,不曾想,倒是还来得及和你一起用膳。”
食盒被打开,四个菜:盐水鸭子,口蘑烹金瓜,清炒豌豆苗,马蹄炒鸡丝,一碗酸笋鸡皮汤,并饽饽两品,简简单单,但很合时令,又非常新鲜,看得出来,这个伙食待遇很是不错,永基有些日子不在宫里头用膳了,不知道这些日子的伙食竟然好起来了,奇道,“不是说御膳房的那个太监看人下菜,之前已经停了,怎么这会子又送好的来?”
金秀笑而不语,福子边布筷边解释道,“御膳房那边不是就看银子吗?那个张太监之后又来过,福晋使了银子,这才又送好的来。”
永基无奈的摇摇头,“这些奴才!都是这样的德行,要钱不要命,只要是有银子,什么事儿都能帮着你办出来!”
“这才是好呢!”金秀给永基夹了一块盐水鸭肉,“爷快吃吃这盐水鸭可口不可口?说是金陵的特色菜,北边少见,还是这些日子新有的。愿意拿银子办差事儿,这倒是简单的很,还要花银子就是了,最怕的还是拿了银子不当差的反而是误事的。”
“你说的不错,”永基笑道,“只不过若是都钻在钱眼里,什么事儿都看着钱出发,那些烦杂琐碎又没油水可捞的差事儿,就难办了!”
两个人正在用膳,小叶子进来禀告。“那刘太监果然是在最后面等着,内务府还不知道究竟,在那里耍威风呢,要刘太监等着,也不说什么时候能见,奴才把福晋的话儿告诉他,让他先回去了,过几日再来讨要也不迟。”
金秀点点头,“如此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