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孙士毅突然想到了什么,“铁索连环大火攻之?”
“对,十二爷就是这个意思!”金秀点头说道,“舢板或者是楼船,只要不是战船就可以了,这些船,”金秀把几个茶杯一起摆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再用几根丝线挂在茶杯上,“这样只要拦住江面,不让缅甸的水师前来支援路上的营地即可,而我们的船只铁索连环起来,必然稳固,他们冲不过来,若是真的要冲过来,只要点火烧船,拦住他们,我们的水师又不要想着要全歼他们,只要躲在,”金秀朝着茶杯上一比划,“这些火烧船之后,放一些冷箭就行了。”
“如此一来,虽然是一些舢板,但都烧了,咱们短时间内可不能够再建造出来新的船只了,”孙士毅有些担忧,“那么水师这边——若是咱们无法攻克陆上大营,水师又烧了这么多船,那么以后江面上,我们就更难和缅甸人抗衡了,江面上不行,陆上,更是再也无法压制对方了。”
金秀笑道,“智冶兄!如此决战,如此大战,亦或者说,咱们把咱们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了,难道还有什么以后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两军对垒,绝不会留下任何余地,按照我的心思,宁可轰轰烈烈的输了,也不能够像如今这样委委屈屈的搞什么议和!”
海兰察刚好进来,他原本是要朝着孙士毅抗议要和缅甸议和的这件事情,武人都是天生的鹰牌,从来见不得议和这种十分屈辱的事情的,特别是傅恒同意了议和之后——他起初以为只是要羞辱缅甸人罢了,没想到这事儿成真了,他很不高兴,本来要朝着孙士毅闹一番的,没想到进了大张听到了金秀的这番话,心里头十分痛快,“是啊!是啊!纳兰大人这话说的极好!嘿嘿,我可从来没有觉得你说的话是如此有道理过!你说,你说,”海兰察靠近了金秀,腆着脸对着金秀挤出了一个笑脸,“纳兰大人,好大人,好兄弟!你说,咱们要怎么样轰轰烈烈的打!我这每日呆在帐篷里头,外头都不能去,真是无聊到要发疯了!”
“我不是叫你给我训练十二爷麾下的那些火枪兵吗?”金秀若无其事的远离了海兰察一些,“这是最要紧的事儿,中堂大人都过问的,别告诉我你那边的事儿,你没管!”
“瞧你说的,我的纳兰好兄弟交代的事儿,我怎么会没管?只是我这凶神恶煞的,如何能够成日盯着他们?只怕是他们吓得都吓死了,不是有那个洋鬼子在看着吗?他管着日常的事儿,我呢,去处置那些不听话的刺头,这样才是阴阳调和嘛。”
海兰察偷懒的理由真是非常的充分正当,金秀摇摇头,“打仗的事儿我说了不算,这事儿该问中堂大人,不过呢,”金秀笑道,“我觉得你建功立业的好机会马上就到了,是不是很着急?我怕你玩了这么久,只怕是弓马都不甚熟练了。”
“这话如何说的!”海兰察不满的说道,“我们索伦兵无敌于天下!怎么可能几日不动,就连弓马都摆弄不动了!”
“那么是最好的。”
孙士毅让海兰察坐下,别打岔,先听纳兰公子还怎么说,“这一次是大决战,是最后的难关了,这一次的难关若是过了,那么就是白日飞升,立地成佛,指日可待!若是过不了,咱们也趁早别说什么平定缅甸的大话了,直接答应了孟驳的条件,班师回朝得了。”
金秀的意思是,如今地利虽然不在自己这边,但物资充沛,兵强马壮,火炮也马上铸就成功,没有理会不再进行一次大会战大决战,而既然是称之为大会战,那么当然是要倾尽全力了,“倾尽全力,就没有后手,自然也就不会存在着什么要等待日后的道理,”金秀继而说道,“就是要最后的这一次了。”
“那我就是该出手的时候了!”海兰察跃跃欲试,“格老子,若不是我是个旱鸭子,见不得水,我早就冲到船上剁了那些缅甸小鬼子了!你说,纳兰兄弟!你派不派给我这次最后决战的差事儿!”
孙士毅很是头疼,这个海兰察怎么阴魂不散?明摆着两个人正在说正经的事儿呢,他一来,叽叽喳喳的,倒是把什么都搅合了,“哎,海大人,派任务派差事儿,这不是该中堂大人吩咐的?你怎么来问如若老弟了!”
“如今纳兰老弟的一声语言,可比我老海要重要多了,只要是他说,中堂大人必然听的,”海兰察虽然是心思粗,但这些日子大营之中的风向他还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那就是这位纳兰公子的话,现在很多人都愿意听他的了,除却练兵的事儿之外,孙士毅三天两头朝着这里来跑,就是为了商量事情,这一点海兰察还是看得明白的,“咱们可是不打不相识的老交情了!在大理府就是认识,我如今可是什么功劳都还没捞到呢!你说那个镶黄旗副都统?吓,这算什么呢?”海兰察不屑一顾,“我也想要赚个爵位才行!起码也要该一个男爵罢?”
大玄朝异姓功臣,最高的爵位等级,分为公侯伯子男五级,每一级又分为一二三等,海兰察虽然有一个什么骑卫的爵位在身上了,可那是最低等级的,海兰察看不上那个。
金秀笑道,“你要建功立业,正如智冶兄所言,那该请示中堂大人,”金秀很有自知之明,他只有提建议的权力,也只有出主意的权限,指挥军队调度人马,金秀自己个不够格,傅恒也不会放权给自己,她很有数,自己所知道的那些军事知识,大部分是纸上谈兵,可以提供一些意见和妙计,但实际操作方面,金秀可不会去做,她也不可能去做,“不过你预备好就是了,大战的时候,你还有重用,这一点,我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