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领先了三百年时间的知识,在这个时代之中,对付任何人,在知识方面都是碾压性的胜利。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就是神。
当然这话是金秀内心的独白,而不是可以宣之于口的言论,金秀不想被人认为是妖怪而被火烧,有些时候领先半步是天才,可若是领先三百年,那么你就是妖怪了。
看着史书里头的王莽,如果按照现代人的观念,他大概也是一名穿越者,但很明显他的思想领先太多年了,没办法,只能失败。
所以金秀心里头虽然有些时候有很多很多的构想,但她不能够全部表现出来,有些时候只要表现出那么一点点,就足够让世人惊讶了。
就比如是今天这样的场景,金秀只是稍微露出了一点点这个意思,就震慑住了明瑞,明瑞站了起来,闪电的光芒照在他的脸上,越发让明瑞脸如淡金,面色惨白起来,“你是如何知道的?你为何知道缅甸的火器厉害?”
“我读过邸报,”金秀找了一个由头来解释,“海大人刚才说的话,没错,大玄天朝,无物不盛,边上这些小国或许可以占据什么地利的优势而和我们大军纠缠一段时间,可如今几次战败,两任云贵总督都不得善终,这说明什么?不仅仅是人家占据了地利的优势,只怕还有别的东西在里头,我跟着十二爷出京,看了一些兵部的资料,听到有些折子里头说过,缅人火器厉害。”
“我看见了总督大人的脸色,就知道我必然说对了,是不是?”
明瑞点点头,他的脸色惨淡,也不说话,径直就伸出手解开自己上衣的扣子,他把上衣脱开了一半,上半身用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只是有些地方似乎又血迹斑斑的样子,明瑞朝着众人解释,“我的胸前中了一枪,所幸穿戴者锁子甲,伤口不深,只是一些皮外伤,但此处,”明瑞指了指自己的左肩膀,“此处中了一枪,伤口极深,此外还有小腿处等共计有五处伤口都是被火枪所害,十二爷和纳兰大人当前,都不是外人,我说句实话,那时候我早就失血过多晕倒了,若不是因为亲兵死命将我背着送出来,我这条命就交代在缅甸了。”
金秀又让明瑞把纱布尽数取下,瞧瞧伤口如何,海兰察在台阶下怒道,“你这小子,存了什么居心,难道还要看总督大人的笑话不成!”
“我说海大人,”金秀转过头来,在海兰察看来,这个小子的眼神真是无比的明亮,甚至比闪电都要锐利百倍,“你还预备着站在下面?这天,可是马上就下雨了!”
明瑞这时候倒是好说话,喊了亲兵进来,将明瑞后背与肩膀上的纱布尽数取下,金秀站着仔细的看了看,“不错,的确是火器所伤,而且是极为高明的火器,哦,”她看到了永基那探求的神色,笑着解释道,“不是咱们神机营那些耍花炮好像鞭炮一样的东西。”
永基略微有些不自然,他当然知道金秀看明瑞的身上只是为了看伤口而已,但一位女子如此肆无忌惮的看着其余男人的身体,多少让永基不太舒服,他咳嗽一声,“明总督请穿起衣裳,坐下说话罢。”
海兰察走进了花厅,在金秀跟前盯着金秀死命的看,金秀被看得发毛,“总兵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海兰察伸出手来要摸金秀的头,纳兰永宁大喝,连忙制止,看看也就算了,若是动手起来,只怕是十二阿哥面前不好看,“放肆!不可无理!”
“小气鬼,”海兰察转过头来看着纳兰永宁,“只是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我就是想看看这个脑袋瓜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海兰察啧啧称奇,“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东西!我以前不相信有神机妙算的人,什么诸葛孔明什么姜太公,都是戏文上的,戏文上的东西,如何当真?今个一瞧,啧啧啧,还真的有这样的人,纳兰大人好福气啊,有这样的一位公子,日后何愁纳兰家不兴呢?”
这话应该算是比较高级的奉承话了,可纳兰永宁却不敢当真,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这位长子,是一个西贝货,至于纳兰家的复兴,如今看来真的还要靠眼前这位喊自己阿玛的人,纳兰永宁于是冷哼了一声也不言语。
明瑞传好了衣服,挥挥手让亲兵退下,“缅人为何火器如此厉害?”
金秀吩咐小太监,“小叶子,你把爷带来箱子里头,那个黑木盒子,外头还绘了花纹的,拿出来给总督大人看看。”
小叶子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去,金秀解释道,“十二爷出京之前就已经预备知道了这回事,所以我们从大运河南下,先坐船到了广州,这是为何?就是要去探一探洋人们的底,看看这洋人们的火器厉害到什么程度了,”小叶子转身出来,拿着盒子献给金秀,金秀拿了一个铁东西出来,展示给明瑞,“大人在缅甸军中,可见过这个事物?”
明瑞脸色沉重,“见过此物,不过缅甸军中此物不多,只是有一些将领才有这样的物件,其余的都是用长枪,长的火枪,朝着我们扫射。”
“三排轮射,是不是?”
明瑞嘴里头有些苦涩,“你如何知道!你竟然知道!的确如此。”他起身盯着金秀,“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什么事情都知道!”
“这不是什么稀奇事,”金秀冷静的说道,“昔日就在这云南,沐国公平定梁王,用的也是这三排轮射之法,只是时隔多年,改朝换代之后,咱们倒是不会用了。”
金秀边回答边手里的动作不停,她装好了弹药,又引发了火绳,举起手,朝着中庭之中的一个大靶子,一捆稻草包裹着的木墩瞄准,“哄”的一下,那手枪发出了轰鸣声,火光闪现,木墩一下子冒出来剧烈的白眼,随即那些稻草火花四溅,慢慢的燃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