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张嗔的脚步声远了,李赞的眼泪跟着完全失控了。
再这么下去还有意义么?如果没有张嗔,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死了!
李妈妈那张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渐渐浮现在了李赞的眼前。
李赞忽然想,是不是这么多年,自己活下来就是个错。如果当初跟着李妈妈一起死了,倒能更干净利落的多。
☆、089 毒害 (1577字)
李赞并不抗拒去医院做检查,但没人强拉着他去,他便每每对这些劝慰的话都是一带而过。
事后更是刻意回避。
有时候活着是很枯燥的事情。
最初的几年里活着是因为本能,而后的这些年里,活着是因为爱情。
到如今呢?爱情没了,本能不足以再给他继续生存下去的信念与欲望。所以,活着对于他来说,只是因为没有死。
每天睁开眼睛看见从窗帘缝里透进来的阳光,李赞的脑子里都会冒出这样的疑问:怎么还活着呢?
他已经不会再掉眼泪了。只是心脏变得不大舒服,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直到天都快大亮了才极不安稳的睡一会儿,每每醒来恍如隔世。
他对司危说:“阿危,我最近只有跟你一块儿喝酒的时候才能觉得稍微舒服一点。”
司危先是不言语,过半晌才淡淡的答:“酒精麻痹了你的神经。”
李赞听了只笑,越来越憔悴的面容让他的笑看起来极其苍白无力:“那你呢?你也在麻痹自己?你还爱张嗔?”
司危不说话,静静的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啤酒,神态竟像极了最初不理世事的李赞。
如今,角色换了过来,不知道该不该算是本末倒置。
酒顺着喉咙流进胃里,带来一股灼热的感觉,舒服的让李赞不能自已。
恍惚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大脑已经因为酒精的作用而罢工,不肯再继续运转。
司危看着李赞的神色产生变化,渐渐开始表现出一些反常的神态,眸子里含着嫉恨与轻蔑。
毒品往往能带给人极致的欢愉,李赞是他见着的第一个服过K。粉之后神情会变得比平时更加空洞的人。
玩味的看着面前满脸泪水的李赞,司危不知道他产生了怎样的幻觉,却知道他的幻觉之中一定会有张嗔。
乔珂锦开始咿咿呀呀的学说话,但成天里带着他的人一个是哑妈,另一个是纪莲,几乎等于是跟了两个哑巴。
乔珂锦就会说一个字“鱼”,还因为发音含糊咬字不清听起来很像“驴”,高兴的时候几乎是看见谁就指着谁说。着实让纪莲头疼。
当初云皇也是他一手带起来的,也没见他跟乔珂锦似的这么难伺候。
纪莲用手指戳了戳乔珂锦圆嘟嘟的脸蛋儿。
比刚出生那会儿长开了,更像乔森了。但静下来细细琢磨,也能看出几分像纪苛来。
纪莲的手不轻不重的在乔珂锦的小脸儿上捏了捏。
这小子典型的人来疯,给点阳光就灿烂,纪莲捏了他两把,就又开始挥舞着藕节似的小胳膊小腿折腾,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看着纪莲,一边流哈喇子一边笑。
哑妈赶紧过来,先瞧一眼纪莲,看出他并没有腻烦的意思,才把手里的小毛巾递过去。
纪莲抱着乔珂锦,神情有些恍惚,心里却软软的。
纪莲喜欢孩子是出了名的。
从张嗔开始,到李赞,再后来的云皇,几乎没一个是经过别人手带起来的。纵使那时候他的年纪也不算大,同时照顾三个孩子的时候还曾显得有些吃力。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最初动念头收养张嗔,不过是因为纪苛的一句话。
纪苛曾对他说:“你是男的,永远没办法给我生孩子。”
现在想想,那不过是纪苛想摆脱他的借口之一,他终于看明白,却始终无法放下。
看着粘在自己身上的小小婴孩儿,纪莲忽然想,顾安能容忍顾舒玉怀胎近九月,自己能容忍这个孩子降世并存活至今,是不是也正因为纪苛的那一番借口?
想让一个男人不再以此为借口来背叛自己……
见纪莲蹙额,哑妈赶紧伸手将乔珂锦接过去。
纪莲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带乔珂锦出去。
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呢?顾安?顾舒玉?乔森?
乔森——
纪莲感到不安,额角跳痛。
那个除了一副皮相之外别无长处的男人,凭什么可以占据他心里这么大的一块地方,让他挥之不去!
☆、090 囚禁 (2178字)
最初的日子最煎熬,尤其是在头上的伤完全好了之后的那段时间。
那段时间里顾杏兰几近疯狂,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被她砸过,绝食绝水,直至因此昏倒都是常事。
但渐渐的,顾杏兰发现,这里的人其实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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