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毅好奇的走过去，穿过石门，走过迷雾，面前景象豁然开朗。
    里面五光十色，像是光影的世界。
    范围不大，整齐的规划着大大小小十二个药圃。
    每个药圃都只有三米宽五米长。
    但是，每个药圃都被奇妙的光影迷雾笼罩，有清新的青绿色，有浓郁的血红色，有寂静的深黑色，也有澄澈的湛蓝色等等。
    姜毅仔细观察了会儿，发现了奥妙。
    这个迷雾笼罩的药园，很可能就是个独立的空间。
    而每个被迷雾笼罩的一个个的药圃，也是个独立空间，不同的迷雾对应着不同的能量。
    空间里面套着空间？
    一个瘦巴巴的小老头儿坐在一个药圃边，顺手从一个血红色的迷雾里抓出个红色果子，放到嘴里咬了口，缓缓点头，很满意。
    姜毅打量着小老头儿，看起来很普通，模样更普通，是那种看一眼都会忘记的毫不起眼的感觉，境界嘛，应该在涅槃境初期。
    “你来找界主的？”
    小老头儿拿起脖子上的毛巾，擦擦汗，继续吃着果子。
    “界主喊我来的。
    哦，我是新来的。”
    姜毅表现的很尊敬。
    这小老头儿很可能是替界主打理药园的仆人。
    但是能负责这种事，定是界主的亲信，或者是亲人。
    “什么事儿？”
    “犯了点小错误。”
    “小错误还值得界主喊你来？”
    “我犯的是小错误，可是被界主误会了。”
    “说来听听？
    我替你判断下，是小错误还是大错误。”
    姜毅讪讪笑笑：“我还是等界主忙完吧。”
    “如果真是小事儿，我就能做主。”
    “真的？”
    “看不起我这小老头儿？”
    小老头儿抬手伸进身后的药圃迷雾里，抓出一颗血红色的果子，扔给了姜毅。
    姜毅双手接住，道了声谢。
    “我前几天刚被炽天界接受，界主的要求是不能离开这里，也不能对外公布。
    但我有点事儿，需要处理下，就请了假。
    结果呢，玉符没藏好，从腰间露出来了，就被人知道了，然后就传开了。
    正好当时有人找我麻烦，我呢，就找小侯爷配合，应付了几下。
    没打架，没闹大，还跟其中一人和解了，把另外一个请到侯府做客了。
    我是尽量低调了，可是……有些人还是很生气。”
    “就这么点小事儿？”
    “千真万确！”
    姜毅向前走了几步，笑道：“前辈帮我跟界主解释解释？”
    “你要跟我说实话，我才能替你解释。”
    “我说的都是真话。”
    “你说了真话，也藏了真话，你避重就轻，也偷换了概念，对吗？
    姜毅！”
    “您老认识我啊。”
    姜毅笑笑，坐到老头儿对面，稍微犹豫，坦言道：“我们这叫相互利用，谁都怨不得谁！”
    小老头儿看着姜毅，淡淡道：“何出此言啊。”
    “炽天界答应了接收我，偏偏要拖两个月期限，这叫什么？
    诈骗，耍无赖，流氓行径！骗我长生丹，稳住我，然后等大荒两月战争结束，如果那里赢了，你们就要我，如果那里输了，你们就轰我走？
    不管哪种结果，长生丹都属于你们了，稳赚不赔。”
    “注意语气啊，我可不允许你侮辱炽天界。”
    小老头儿无奈，流氓？
    诈骗？
    无赖？
    这样的词还是第一次落到炽天界头上。
    “我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
    你们这种行为都不能说是流氓，用什么比喻最合适呢……逛花楼！别人都是先给钱再享受，你们是不给钱就硬上，上完还想耍赖。”
    “这话过分了！”
    小老头儿更无奈了。
    “能做还不能说了？
    老人家，你身为界主身边的人，要时刻提醒他注意形象。
    做交易得讲规矩，想白玩？
    我这是给他上一课！”
    “你啊你。”
    小老头儿摇头。
    姜毅往小老头儿身边凑了凑，低声道：“反正事情已经闹开了，你们界主准备怎么处置我？”
    “我不清楚。”
    “你天天陪在界主身边，脾气性格肯定摸透了。
    你幻想自己是界主，怎么处理？”
    “真想知道？”
    “想！！”
    小老头儿盯着姜毅看了会儿：“轰出去。”
    姜毅眼角一抽，洒然道：“所以啊，你做不了界主，胸襟不够。”
    “……”小老头儿摇摇头，自顾自的吃起了灵果。
    “我再跟您打听个事儿，界主准备什么时候给我换成三等玉符？”
    “按照规矩，两月之后就可以，但是你初来乍到就冒犯界主，我估计要拖延一段时间了。”
    “我哪里冒犯他了！！你们界主想白玩我，玩完不给钱，我吆喝几声，就算冒犯？”
    小老头儿相当郁闷：“能不能别把界主比喻成登徒子。”
    “没事儿，这里没别人。”
    “你就不怕我把话传过去？”
    “这不就是想借你的嘴，传过去嘛。”
    姜毅呵呵笑了，自己直接说，肯定会惹怒界主了，让别人说给他听，等于有了个缓和。
    “你不怕她生气，真把你轰出炽天界？”
    “你年纪一大把了，看待问题别这么简单。
    界主是否把我轰出去，不在我说什么话，在于他感觉我有多少价值，在于大荒事件的结果。”
    小老头儿沧桑的老脸浮现出淡淡笑容：“见面之前，我以为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狂徒。”
    “现在呢？”
    “一个狡猾的狂徒。”
    “谢前辈夸赞。”
    我夸赞你了？
    小老头儿看着姜毅：“你既然这么聪明，分析下大荒的结局，分析下你自己能否留在这里。”
    姜毅往迷雾外面望了眼。
    小老头儿道：“她还需要段时间，我们闲聊几句。”
    “那好吧，陪您聊聊。”
    姜毅做好，道：“等镇南妖国跟古华断绝关系，南部势力就会陆续撤离，古华集结的力量等于缺失了三分之一。
    虽然实力还是悬殊，但我们也有杀手锏，胜负五五开。”
    姜毅的杀手锏，就是东煌圣杰。
    虽然东煌圣杰不是圣灵境，但特殊的灵纹完全能让他在无尽的黑暗里发挥出极大的作用。
    如果东煌圣杰怕暴露，或者是神教那里再下什么特殊指令，恐怕第九天宫很可能把他们隐藏的圣灵老祖宗都调过来。
    “你指的是禁源古树？”
    “禁源古树，在我身上！”
    姜毅露出抹神秘笑容，故意的说给老人听。
    “在你身上？”
    小老头儿的眼眸微微一凝。
    “该带的东西，我都带在身上。
    万一那里失败了，我至少要有资本跟炽天界谈判，确保炽天界看在禁源古树的份儿上，不会迫于压力抛弃我。”
    “呵呵，聪明的小子。
    好了，我替界主决定，你可以离开了。”
    “我不见界主了？
    ？”
    “你的话，我会转述界主。”
    “该转述的全转，别露了字。
    前辈再见。”
    姜毅起身离开。
    “等等。
    药园的灵果不能随便带出去，吃了吧。”
    “这个？”
    姜毅拿起手里的红色果子，微微一笑，给他放下了。
    “再见。”
    “小家伙戒心很重啊。”
    小老头儿看着红色果子，有些遗憾。
    “他是什么灵纹？”
    一个冷俏的少女从迷雾里走出来，身材纤弱，白色长袍穿在身上显得很宽大，模样普通，没有惊艳的感觉，但是还算耐看，只是那双细长的眼睛里隐含冷光，给人种无法言喻的冷酷威严。
    小老头儿起身，对着少女微微行礼：“果子扔下了，没吃。”
    冷俏少女哼了声：“不表露身份，不直接面对，还说轻松的见面方式更容易看到真实的他，结果呢，你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