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真聪明!”
把田嬷嬷安排了事情做,绿珠不遗余力的夸奖。
“以后她再偷懒,姑娘就罚她做全府上下的饭菜。”
云姝笑了笑,“府上的伙食我可管不了,我这边没有小厨房,没办法开私灶,大伯母能答应我一次,却不会每天都让我占用厨房。”
绿珠有些失落,“如果咱们院子有小厨房就好了。”
“大姑娘和二姑娘有吗?”
绿珠摇头,“没有。”
“那就是了,大姐和二姐都没有,府上不会轻易让我开私灶的。”
“以前严嬷嬷曾问过夫人开私灶的事情,夫人不同意,说姑娘万一玩火,那就不好了。严嬷嬷觉得有道理,就没再说。”
“若真想有,还是有机会的。”
“姑娘又想到办法了吗?”绿珠莫名兴奋,她觉得姑娘现在太聪明了。
云姝摇头,她还不太了解府上的动向,这件事要先缓一缓。
屋子后院清理干净后显得格外宽敞。
一棵石榴树生在墙根,枝干婀娜,绿叶繁密。
石榴花美艳,一撮红绡比。
墙边除此之外还有一间低矮的简制小木屋,有门有窗,有她半身高。
“那小屋子是做什么的?”云姝问。
“姑娘小时候养了一头猪,叫阿粽,这是二爷替阿粽做的小屋子。”
“猪呀?”云姝诧异无比,养狗养猫作为爱宠的比比皆是,养猪当宠物的她倒是第一次听说。而且云二爷亲自给三姑娘做宠物屋子,可见云二爷多宠三姑娘。
“奴婢知道的其实也不多,还是严嬷嬷告诉奴婢的。严嬷嬷说,阿粽从小跟着姑娘,特别通人性,姑娘很喜欢阿粽,可是阿粽长的太大了,老太太不肯姑娘养,趁姑娘出府的时候,老太太把阿粽抓走了。”
云姝怔怔望着这件破败的小屋子。
一只蜂儿突兀的闯过来,正对着云姝。
“姑娘,小心!”绿珠惊呼,就要替她挡着。
哪知云姝动作更快,只扬了一下手那蜂儿就不见了。
“姑娘!”绿珠明亮有神的眼睛眨了眨,不敢置信,有些紧张的问,“姑娘抓住它了吗?蜜蜂会蛰人的!”
云姝神色镇定,不慌不忙,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透明琉璃瓶子,瓶身只有小指长短那么粗,瓶口只比拇指略粗。那蜂儿未动,就停在袖珍的琉璃瓶中。
这样小小的瓶子竟然一下子就把蜜蜂给捉进去了。难怪姑娘要这个琉璃瓶,不仅随身携带方便,还能捉蜜蜂!
绿珠都要惊呆了。她一脸惊愕,“姑娘是怎么做到的?”
这也太厉害了!
“想学吗?其实是有技巧的。”她学的时候整整用了一个季节的时间,那段时间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拿着琉璃瓶子去后花园。
“奴婢可以吗?”
“做了才知道,不试永远不知道。”
绿珠点头,“想,想学。”能跟姑娘学东西她自然千万个愿意。
云姝看着里面静静躺着的蜜蜂,想到青禾那一身敏症。
还多亏了这几年一直研究蜜蜂,她才能把蜂毒利用起来。
她在宫里学过医术,看过许多医书药典,虽替人看诊的次数少,但是理论知识很充分,连太医院的掌院都称,可以为师。
这几年在宫外,因为常接触蜜蜂,她渐渐了解蜜蜂,了解蜂毒,掌握用蜂毒的技巧。
她会捉蜜蜂,还真的多亏了香儿,香儿是她在宫外认识的民女。
香儿的父亲是瓦舍艺人“七宝妙人”,因其独特的技艺,大家给的取的艺名。
七宝妙人会表演“蚂蚁角武”,还有“七宝之戏”,两大技艺问世后立刻流传民间,甚至父皇为了看这个,还曾微服私访。
蚂蚁角武,就是两队蚂蚁,像是两队人马,各有大蚂蚁作为将领,双方交战。表演者在旁边敲鼓。敲第一声鼓,两方会列好阵势;敲第二声鼓,两方蚂蚁会开始厮杀;敲第三声鼓,蚂蚁停止交战,两队蚂蚁先后退一尺,;敲第四声鼓,两队蚂蚁分别在将帅的率领下回到各自的蚁穴里。
这种戏蚁的技能,天下除香儿的父亲之外,无人领会。
七宝之戏,更加绝妙。所谓七宝,就是乌龟、王八、鲤鱼、青鱼、泥鳅、螃蟹、大虾,八种水中物。表演者将这七种动物分别放进七个小缸里,然后他开始喊,当喊到“乌龟”的时候,乌龟会从缸里爬出来,当喊到鲤鱼的时候,鲤鱼会在缸里向上跳,总之不管喊到哪种动物,那种动物都会跟他呼应。
单凭这两项技艺,七宝艺人闻名京城,几乎无人不知。
只是天有不测,七宝艺人出名的快,也消亡的快,他被卷入朝廷纷争,列为叛党,锒铛入狱。
云姝本就受她教授捉蜂之恩,听说这事毅然选择帮她。彼时香儿四处申冤,走投无路,多亏了云姝暗中周折,洗去七宝艺人的冤屈。
虽说后来七宝艺人洗脱了冤屈,是同行诬陷,但其父已冤死狱中,从此这门技艺断了传承。
就连香儿也失踪了。
直到六年前云姝再次遇上她。
那个姑娘一路卖艺,到了扬州。
从此两个人在一起就没分开过。
这六年,香儿自称是奴,云姝却从没把她当奴仆。
她教香儿读书认字,香儿教她江湖技艺。
这六年,她们一同挨过饿,吃过苦,早就亲如姐妹。
只是,香儿落江,她也消逝,生死殊途,不知能否重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