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一声传报声由远而近地传进大厅。
“禀当家的。”一从外面急跑而來的守卫大声道。
“何事。”白子礼放下手里的筷子。看向报讯的守卫。
“官道上出现一队像是运有货物的队伍。”
“唔。运的什么东西。”白子礼淡淡地问道。
“离得太远。看不清。不过应该是贵重的货物。能看见几个华丽的箱子。”
“噢。是什么人。”
白子礼像是有了点兴趣。崔凌云和霍远莫也有些在意地看向报讯的守卫。
“这、这个不知。”守卫吞吐回道。
“唔。”白子礼似乎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犀利的视线射向守卫。
呵。果然是盗匪的天性。心里暗笑道。
“可、可是。他们绝对不是汉人。”报讯的守卫惊恐地解释说道。
“噢。是吗。如何看得出。”白子礼突然浮在脸上的笑显得有些阴阴地。让人感到不舒服。
“因、因为他们穿的衣服不是汉人服饰。”守卫低垂着头不敢直视白子礼。头额上冒出的冷汗说明他已经极度的害怕。
“呵。是吗。也有汉人穿胡人的服饰的。”白子礼冷笑道。
“这、这......”守卫哑然。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个字來。
“哎呀。你老母的。支支吾吾半天放不出个屁。”性急的霍远莫忍不住拍响桌子。大声骂道。
“当、当家的。是、是......”
“到底是什么。你小子倒是说呀。”霍远莫再次吼了起來。
“老二。”崔凌云出声制止霍远莫。看了眼跪在地上双膝颤抖的守卫。对着一脸怒气的霍远莫说道:“他已经够害怕了。你再吓他。恐怕就什么都不晓得说了。是吧。”说着。笑着问向守卫。不过。我却发现他的笑对守卫來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因为守卫看到笑着的崔凌云时脸色更加的苍白。身体更是抖得厉害。
“因、因为…驼货的马都是膘月巴体壮的枣红马。而、而且。远远地就能看见前面的男人都是剃了光头。只有两鬓留有一绺头发。所、所以……”
“契丹人。”白子礼脱口而出。
“契丹人。是不是去邺城做生意的商队呀。”霍远莫疑狐地看向白子礼。
“要真是商队那么简单。为何驼货的都是枣红马。而且装货的又都是华丽的箱子呢。”崔凌云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虽然契丹人中富有的人也不少。但是沒有哪个富裕到用枣红马驼货、华丽箱子装货吧。我看。那驼货的马和 箱子里的东西都是贡品。”
“你是说。这些是进贡给那个狗皇帝的。”
‘狗皇帝’。瞥向说话的霍远莫。心里忍不住想要给他一耳光。
“不错。这是契丹贵族的使团。说不定还有送给皇帝的女人。”白子礼捏了捏下巴。似有所思地说道。
“管它有什么。先抢了再说。”霍远莫拍案而起。大喜道。
“老二。你也太性急了吧。忘记了这里还有位皇亲国戚在了吗。”崔凌云端起碗里的汤。喝了一口。
“呃。。”霍远莫愣了愣。看向我。显然有些尴尬的样子。
“你下去吧。”白子礼朝跪在地下的传讯守卫挥了挥手。
“是。小的告退。”守卫赶紧爬了起來。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老大。要做吗。”崔凌云看向白子礼。问道。
“唔……”白子礼沒有马上回答。而是看了我一眼同时像在想些什么的样子。
“老大。陵兰不会妨碍到我们的。”霍远莫急急说道。语气显得有些紧张。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跟人家这么熟了。连名字都喊上了。你拿热脸贴人家。人家还不一定领你的情。”崔凌云讥讽道。
“你骂我作甚。我又沒惹到你。我就是喜欢拿脸去贴人家屁股了。怎么啦。”霍远莫老羞成怒地吼道。
“都什么跟什么。越说越不像话。”白子礼终于忍不住斥喝道。
“兄台。他说的一点儿沒错。我们不会妨碍到你们。”骜义见势也赶紧说道。
“谁是你兄台。老大成了你兄台。我岂不也成了你‘兄台’。谁要当你这家伙的兄弟啦。”霍远莫脸红脖子粗地又吼了起來。
“啧。啧。”崔凌云受不了地别开了脸。
“唉。”白子礼也难得的发出一声叹息声。
骜义张了张嘴。又闭上。撇了撇将脸移到另一边。漠然地看着空气。
扫了他们四人一眼。嚼碎嘴里的点心。端起手边的汤吹了吹。待不烫嘴后才慢慢地喝了两口。
“你吃饱了吧。”
“嗯。”抬起眼。看向说话的白子礼。见他盯着我。才确定他是在问我。
“嗯。差不多了。”将手里的碗轻轻地放在桌上。才缓缓地开口回道。
“既然饱了就请回屋吧。”白子礼冷冷地说道。
“嗯。怎么。要将我软禁吗。”掏出兜里的白绢拭了拭嘴唇。看了一眼见绢上粘上了油渍。不由得皱了皱眉。随手将手里的白绢扔在桌上。
“老大。”霍远莫又忍不住出声。却遭到崔凌云瞪了一眼。
“当然不是。你既然來了。就是我沙鹰堡的客人。只是你昨天刚來。对堡里的地形不熟。乱走的话迷了路反而麻烦。若是被还未见过你的守卫看见。在不知道你是我客人的情况下伤到你。岂不是不好吗。”白子礼笑道。语气却是冷冷的。
呵。我怎么会觉得他是个不多话的人。这不一口气就说了这么多吗。还气不喘。舌不结的。
“那还真是多谢大当家的关心了。”右嘴角轻轻上扬。浅浅笑着。心中却半点笑意都沒有。
“既然人家如此好意。我们要是不依。不就辜负了主人的一番好意了吗。”骜义淡淡地笑了笑。说完站了起來。
“走吧。”骜义推开椅子。看了我一眼。转身朝外面走去。
我挑了挑眉。起身推开椅子。转身向外面走去。
“陵兰。”
“嗯。”停下。回头看了一眼突然叫住我的霍远莫。
“我说老二啊。人家都有主了。你要真喜欢男人。赶明去城里也拐一个就是了。干嘛非要跟人家抢啊。”
“谁说老子喜欢男人啦。”霍远莫烧红了张脸。气气地反驳。
“那你干嘛老追着人家屁股后面啊。像条分不清公母的发情的狗似的。”崔凌云小声嘀咕。却被我听进了耳里。当然霍远莫肯定也是听见了的。
“你。你骂谁是狗。”要不是前面隔着张桌子。霍远莫早就冲了过去。
“说谁谁心里清楚。”崔凌云嘟囔着别开脸。却正好对上我的目光。
指桑骂槐吗。说霍远莫是不分公母的狗。他成了发情的狗。那我在他的话下又是什么。难道被他这么侮辱不该生气吗。
崔凌云也许是沒想到我会直直地盯着他看。有一瞬间的错愕。
我应该要生气的吧。也当然会生气吧。但是连自己都意外的是。我竟然会突然对着他笑了。嫣然而笑。连我自己都不相信。难道是气急了吗。不是。因为我的呼吸顺畅、平缓。心跳也正常。情绪也很平稳。当我发现崔凌云越來越惊愕的神情时。心脏稍稍地跳得快了些儿。不过这是有些愉悦的心情。
“你…你这家伙。”霍远莫有些口吃地瞪了瞪发愣的崔凌云。想來是话竭。或者是被崔凌云气到了结舌。
“几位当家的。告辞了。”压抑住愉悦的心情。莫不经心地打了个招呼。转身之际有意的瞥了霍远莫一眼。而已是充满了魅惑的笑意的一瞥。我肯定。霍远莫是看见了的。因为他失神的样子已经映入了我的眼里。
刚出了大厅的门。在拐弯处就看见骜义倚在墙上。见我走过來。背部离开了墙。站在原地等我。
“你在高兴什么呢。”骜义疑狐地盯着我。问道。
“嗯。什么。”
“我说你的脸。嘴唇都弯成勾月了。”骜义转身。与我并行。眼睛却始终瞅着我。
“不行吗。”心情似乎格外的好。沒有因为他的话而瞪他。
“被人家骂了还如此开心。你有问題啊。”骜义嘟了嘟嘴。相反的神情却显得很悠闲。
“被骂。”原來他听见了嘛。
“不是吗。”
“呵呵。是吗。也许吧。”
“喂。我说。你有那种嗜好吗。”
“什么。”不晓得骜义说的是什么。
“玩弄人心啊。”
“唔。”诧异地盯着骜义看。脚步却沒有停下。
“像那种憨直的人。一旦失了心。可就难以甩脱了哦。”骜义意有所指的说道。
“呵。是吗。”轻笑道。移开目光看向前方。抿了抿嘴唇。又开口说道:“若不是憨直的人就容易摆脱了吗。”
“什么。”
“应该更是难以摆脱吧。也许到死他都不会知道怎么放弃。”目光依然平视前方。喃喃说道。
“是吗。你遇到了吗。”骜义轻笑。
“谁知道呢。”应该有吧。只是我不想提起他而已。
“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有这嗜好了哟。”骜义笑问。
“唔。这个回答这么重要吗。”疑惑地歪着头瞅着骜义。
“嗯。”骜义怔了怔。反问道:“不重要吗。”
“唔……”扭回头。抬头看了眼远处。又歪着头看向骜义。笑道:“你说呢。”
“呃。呵。”骜义失笑。眼睛瞟了眼别处又看向我。说道:“好像已经不重要了。”
“哦。这样啊。”好像终于明白了似的朝骜义眨了眨眼睛。一副解惑的样子叹道。
“哈哈。”骜义轻笑两声。“你真是邪恶得够透彻的。”
“承蒙夸奖。”淡淡地说了句。
“呵。”骜义轻笑一声后再也沒说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后的不远处紧跟着个人影。还是真的沒有什么话可说。直到回到房间相视而坐。我们都未曾开口说话。一动不动地像两具雕像似的。只不过是有思想的雕像而已。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
第二百八十九章死亡边缘(十九)
同类推荐:
冬夏莫言(父女,1v1,H)、
启明1158、
抚宋、
摄政王家的农医宠妃、
不死的我只好假扮血族、
从龙族开始打穿世界、
重生后嫁给废太子、
李治你别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