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元今日也来了,不过脸色看起来极差,他身边跟着一个女子,多半便是将军夫人了,至于沈祁愿,尹千章也发觉了他的不对劲。
这次的国宴虽然办得有模有样,但是按照常德的说法,今年沈祁愿似乎并不用心,许多地方都出了错,还是常德提醒才没有出什么大问题。
而此时沈祁愿也是坐在座位上,神色淡淡,不知到底在思索什么,尹千章更是觉得这天奕朝堂之上,似乎还有很多自己根本没有看清楚的黑暗正在折服,甚至是悄无声息的潜藏着,让人觉得恐惧。
到了钟离沁跳舞的时候,尹千章自然给了钟离沁一个肯定的眼神,钟离沁十分受用,跳舞也跳的十分卖力,至少尹千章觉得不错,但钟离沁眼眼皆是暗示,尹千章眼中带笑,更是让钟离沁觉得面前人态度有变。
居然除夕都不和程娇娥一起,甚至连派人去接的意思也没有,众人都传言商裕和程娇娥之间有了什么大矛盾,如今更是看起来难以调和的样子,这自然是钟离沁乐得所见。
国宴结束,尹千章回到殿内,过了一会常德便带郑询元到来。
尹千章揉揉眉毛,“在你询问之前,朕希望你先把昨日的事情禀报上来。”
郑询元一拱手道,“是臣的疏忽,臣和沈大人调查程夫人被杀一案目前有了别的进展。”
尹千章对此事也是很好奇,“哦,什么进展?”
“我们发现了懿贵妃娘娘的婢女翠烟的尸体,也是在一个偏僻的巷子内,死法和程夫人一样。”
昨日的悲伤让郑询元差点把这件事给忘记了,翠烟的死让郑询元和沈祁愿震惊,不过郑询元和沈祁愿之间也有了隔阂,纵然郑询元相信沈祁愿,但也难以相信月倾城,所以许多事情两人心照不宣,都不曾对彼此多言。
“你是说翠烟死了?”事情发生的太快,程娇娥和商裕双双离开,虽然面上无人知晓,但目前自己面对的困境的确如此,若是程娇娥知道翠烟的死讯不知是不是又会悲伤,尤其还是和程夫人一样的死法。
“是。”
“所以可有什么指认凶手的证据?”
郑询元摇头,“是臣无能,尚未找寻到能够治罪的证据,而且凶手下手十分干净利落,根本寻不到一丝线索,只是臣是否要前去竹轩告知娘娘。”
“不必了。”尹千章立刻阻止,就算现在郑询元真的去竹轩也见不到程娇娥,反倒是会发现程娇娥失踪了,虽然尹千章也有别的理由解释,可解释终归是麻烦的。
“可是……”
“娇娥身体不好,若是再用这件事刺激她,只怕她根本承受不住,所以还是算了。”
郑询元也知晓之前程娇娥因为程夫人一事受的刺激,闻言便不在坚持了,而是等着商裕的指使,尹千章沉默思索着,宫外发生的这几起案子都是针对程娇娥,而且目的十分明确,就是想要让程娇娥身边的人全部出事。
而程娇娥选择这个时候和商裕离开七日到底是什么目的,尹千章隐隐觉得程娇娥还有别的目的,只不过是没有说出口罢了,否则程娇娥怎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带着商裕离开。
“询元,案子的事情还要你多多留心,此事牵扯娇娥,若是一日不破案,朕的心中也难以安稳,但是思来想去,这件事只怕牵连甚广,你也要多多注意自己的安全。”
郑询元隐隐觉得面前的人有些奇怪,想了想郑询元还是问道,“今日除夕,皇上不去看看娘娘么?”
“娇娥必然不愿意见朕,所以朕也不去打扰她了。”
尹千章咳嗽一声转移了话题,“朕知道你今日来是为了什么,昨日救下的那位朔月公子如今就在朕的偏殿。”
果然提到朔月,郑询元立刻就变了脸色,根本顾不得其他的了,当下便道,“还请皇上开恩,此人乃是臣的朋友,臣想带他离开。”
“朋友?”尹千章微微眯眼,“如果朕记得没错,此人应该是之前娇娥宫内的戏子而已,为何会和询元认得?”
郑询元解释道,“他是臣少年时的朋友,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分开了,没想到他居然变成这幅模样,臣担忧他一个人无法过活,若是留在宫中只怕会连累皇上,所以请皇上让臣带他离开吧。”
见郑询元无比正经,尹千章本也不欲为难,虽然其中可能还有些什么别的隐情,可尹千章也不是多事之人,“既然询元都这么说了,朕若是再不放手岂不是显得狠心了,常德,把东西给郑将军。”
常德立刻捧着药方送到郑询元手中,郑询元有些不明所以,“这是?”
“昨日朕请太医为他诊治过了,朔月公子的情况很不好,这是太医开过的药方,朕特意让太医写下,方便给询元使用,等到回了府中,询元也好对症下药。”
“多谢皇上。”郑询元立刻跪下行礼,心中更是感激,尹千章不再多言而是看着常德道,“朕今日累了,便歇下了,常德,你带着郑将军去吧,记得把郑将军送出宫外。”
常德应下,立刻带着郑询元离开。
殿内只剩下尹千章一人,他才觉得有些疲惫,起身朝内殿走去,却突然听见屋内有别的声音,商裕的寝殿内素来只有常德一人,他素来喜静,所以殿内的人也少,对此倒也深的尹千章的心思。
想到今日没有和义父一起过,尹千章还觉得心中有些不顺,每年他都不曾真的离开义父半步,也不知今年义父是如何过的,尹千章突然觉得这七日实在是有些长了。
他朝内走去,果然见床上有人,至于是什么人其实尹千章都不需要猜测,定然是钟离沁了,她之前几番暗示,想来是觉得自己对程娇娥的感情淡了,便希冀着能够在自己心中留下一席之地。
不得不说,钟离沁也是爱的卑微。
“出来吧,朕看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