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倾城看了看还在行驶的马车,然后开口道,“我看马上就要到京城了,小姑娘给本公主停车,本公主要下车走走。”
其实程娇娥本来也没有想要避开月倾城,但月倾城识趣程娇娥也不阻拦,秋婉玉果然停下了车,此地距离城门不过三里,周遭全是冬日枯败的景色,秋婉玉从马车前跳了下去,然后抱着手臂靠在一边的。
她对程娇娥和吴衣的事情一向没有任何兴趣,至少在她看来程娇娥不该是吴衣的阻碍,若是吴衣真的喜欢程娇娥,大可以把程娇娥从天奕抢夺回去,凭借吴衣的手段,想要做这些事情还是很容易的。
可是只要面对程娇娥,吴衣就自动收敛了原有的黑暗和戾气,这让秋婉玉很不习惯,就像是明知他不是好人,却见他努力扮做良善,明明是山中的猛虎,偏偏要在程娇娥面前装成小白兔,对此秋婉玉是很不屑的。
车内只剩下程娇娥和吴衣,吴衣静默片刻,终是无可奈何的笑了出来,“我总是拿你没办法,小妹把大哥留在身边就是担心我会有什么别的动作吧?”
程娇娥没有否认,吴衣便继续说了下去,“若是我说我这次来只是为你,你信还是不信。”
“兄长若如此说,小妹焉有不信的道理。”程娇娥已经习惯了吴衣的说话习惯,既然吴衣这么说,程娇娥也放心下来,至少在这种事情上吴衣没有必要再欺骗自己了,而且现在的北狄似乎还没有能力做出更多的算计。
“大概两月前,我曾经为你卜过一卦。”吴衣撩开一点帘子,门外的冷风钻了进来,总算是给了几分清净,程娇娥沉默的坐在一边没有打断吴衣的话。
“我当上北狄王后,虽然北狄内部还有些不信服我的人,但是这些日子我已经把爱其中的一些人全部处置干净,北狄内部已经焕然一新,所以你大可放心,和天奕的约定不会失效,我这次来只是为了你,为了我的私心。”
“所以兄长到底卜算到了什么?”外面风声大作,虽然距离京城很近,但程娇娥却突然有了一阵心慌的感觉,程娇娥知道吴衣不会害自己,所以这样莫名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还不得吴衣继续说下去,外面已经传来的杀声,秋婉玉手中长剑一甩,剑鞘已经被丢在了枯枝上,四面八方涌来的黑衣人很快便围住了这小小的一顶马车。
程娇娥缓慢的攥住了身外的披风,吴衣的脸色也冷肃起来,“莫辞,丛台。”
一声呼喝,暗处便出现了两个人,程娇娥看得出是北狄的打扮,想来是吴衣身边的暗卫,而禾白和连英两人也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她们向来都是跟在程娇娥身后的。
有了四人的加入,秋婉玉才不至于过分受牵制。
吴衣转身开口道,“小妹,不用担心。”
“是什么人?”虽然怀疑是安王的人,但程娇娥还是觉得蹊跷,若安王真的有对付自己的心思,昨日和成三的面见,成三不至于一句不提,难道是安平侯隐瞒了成三,突然搞了偷袭?
“也许是冲着我来的。”吴衣没有下车,手中花斗已经被他搁在一边,却是不知从何处拽出一把软剑,想来这把剑应该是缠在他的腰间的,程娇娥微微凝神,吴衣持剑而对面色森寒。
程娇娥并不知晓吴衣的武功如何,毕竟北狄王从来也不是以武功闻名的。
“兄长,你……招惹了什么人?”
“前来京城,我在快到京城的路上遇见了一拨人,当时察觉他们身份有异,所以便多有关注,当时偶然得见他们马车中所坐之人,那人主动找我攀谈,并且说出一些莫名的话,我亦拿言语推敲,料定他不是天奕之人,而且心怀不轨。”
吴衣的观察力程娇娥是知晓的,当下程娇娥便警觉起来,“所以他们是什么人?”
“我猜是西江的人马,至于那为首之人我还不能确定。”
“可是不过是一个猜测,居然要大动干戈,兄长你到底还做了什么?”程娇娥不是那么好骗的,闻言吴衣叹息笑了笑。
“果然是瞒不住你的。”
“你到底做了什么?”程娇娥察觉事情不对,吴衣却从怀中摸出一个令牌,那是一块玉做的令牌,上面刻着一只异兽,若说程娇娥看来,此物倒是有些像乌龟。
“这是西江的秘密,我也是偶然得知,当年老西江王死之后,如今的西江王建立了一支暗卫,其中以龙之九子命名,而这一块便应是九子中的赑屃令,能够触动九子暗卫,想来是西江王亲临京城了,但是却悄无声息,定然是有所图谋的。”吴衣把令牌放在程娇娥手中,程娇娥仔细看去,眉目也锁的深沉。
“你怎么顺到的这东西?”
“那日我偶然见到的那人,身上便带着此物,我假意与他接近的时候,便顺便拿走了令牌。”
吴衣的本事有些当真是让程娇娥不知说什么是好,便是这顺手牵羊的本事,若是有人知晓这是北狄王所为,也不知要如何评价了。
见程娇娥模样,吴衣只是笑了笑,“所以这次的刺杀应该是针对我,或者说针对这块赑屃令。”
外面杀声犹存,禾白等人都是身经百战的骁勇之辈,车内仍旧安静,看来西江那边不敢有更大的动作,目的只在这一块赑屃令上。
“此物你准备如何处置?”毕竟吴衣代表的是北狄,程娇娥不可能过多干涉,但此物极为危险已经可以预见,程娇娥心中另有算计,只等着吴衣开口。
“难道小妹希望我还回去?”
程娇娥没有开口,只是笑了笑。
“看来小妹是另有想法。”吴衣一直都知晓程娇娥绝对不是简单的纯良,心中的弯弯绕绕更是数不胜数。
程娇娥摇了摇头,“兄长觉得你那日遇见那人是什么人呢?”
吴衣道,“小妹认为呢?”
“若是西江王,那如今天奕的境遇也不至于如此,所以想来是这赑屃令的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