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胥似乎想要起身,程娇娥连忙上前扶他,月倾城看出父女二人有话要说,所以便立刻离开,不愿打扰。
等到屋子里面只剩下程娇娥和程胥两人之后,程娇娥突然跪在了程胥面前,“对不起父亲,这次的灾祸定然是娇娥带给你们的,好在你们无事,可惜程府的那些武师已经全部身死,娇娥已经命人好生安葬,至于他们的家人,娇娥也不会不管。”
程胥默然,半晌勉力起身把程娇娥扶起,“娇娥,你一直都是如此,什么罪过都喜欢往自己身上拦,父亲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的母亲也不会,我们跑出来的时候,缳汐还说还好娇娥不在,否则不住在一处,她却不知这茫茫大火何处去寻找你了。”
程娇娥只觉眼中一酸,每次和程胥相处的时候,程娇娥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扶着程胥坐下,父女二人总算情绪稳定下来,程胥开口道,“这次大火程府虽然被烧毁,但好在程府的人基本上都在,如此便是最好的,在天子脚下做出这等事情,想必娇娥想要对付的人也是肆无忌惮了,但如此作为毕竟透着诡异。”
程胥分析事情的能力程娇娥是知晓的,尤其是在知道程胥身份之后,程娇娥对程胥便更加敬佩起来。
闻言程娇娥点头,“父亲说的是,纵然他大权在握,也不该做出如此破釜沉舟之事,虽然这件事给了女儿打击,可是女儿也不会为此放弃的,我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刺激了他,又或者是因为什么缘故让他变得有恃无恐,商裕不会是他的退路,莫非他有了新的退路?”
虽然只是猜测,但父女二人神色异常,显然是对此十分担忧,程娇娥和程胥交谈片刻,便担忧程胥身体,扶着程胥休息了,而她则是着手把程府原本的仆人下属全部召来此处,以此维持程府的正常运作。
皇宫内。
郑询元禀报了程府发生的事情,商裕越听脸色越难看,到了最后更是拍案而起,一边的常德亦是胆战心惊,一方面是程娇娥经历的事情的确惊险,一方面便是商裕进来脾气暴躁。
不过商裕情绪不好常德早就习惯,只要程娇娥不在身边,商裕便很少展露笑颜了。
“是何人所为,可知程胥乃是贵妃的父亲,更是未来国母的父亲,天奕的国丈,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商裕已然起身,他身上朝服未褪,更是一脸的煞气,看的常德和郑询元都低头不语。
等了片刻,见商裕情绪稍微稳定下来郑询元才再次开口,“回禀皇上,纵火者乃是五名死士,但是刺伤程老爷的应该是另外两名刺客,五名死士已经当场死亡了,身上没有伤口,是中毒而亡,应该是自杀。”
虽然郑询元没有全部说出,但话中之意已经很明显了,程胥虽然纵横商界,但纵然有大仇怨也不至于引得这样的报复,所以这次的刺客完全是冲着程娇娥去的,只是恰好程娇娥不在程府,反倒是搬到了别的地方,如此方才躲过一劫。
商裕听完郑询元把事情全部说明,语气却也不见平静,“那五个人的身份给朕继续去查,既然活在京城,便不可能一点踪迹也没有,搜查周围的百姓,询问是否有见过可疑之人。”
话毕,商裕重重一甩袖,起身朝寝殿内走去,“常德,备车,朕要出宫。”
“这……”常德想要劝阻,但也知晓劝阻定然是无效的,现在的商裕只怕任何人的话都听不进去,面对程娇娥的事情,商裕根本没有办法保持冷静,常德和郑询元对视一眼,两人均看到彼此的无奈,最后也只得去准备马车。
商裕出宫的事是瞒着文武百官的,而且出行的人也很简单,除了商裕便只带了常德和郑询元,三人一路出了皇城,马车算不得简陋,但为了低调,还是选择了最为简朴的,商裕静坐在马车之中,常德还是有点担忧。
“皇上,您的风寒尚未好转,这马车内两个暖炉都没有,您的身体怎么受得了啊?”常德一心担忧商裕,程娇娥生病这一段日子,商裕亦是如此,不知何时感染了风寒,便是这大大小小几段日子一直不见好,还要操持着众多国事,总之十分辛苦。
但没有程娇娥,商裕根本是谁的话也不听,常德为此操碎了心,想到这次能见到程娇娥也许是好事。
“皇上可要把娘娘接回宫中?”郑询元是知晓一些程娇娥做的事情的,但还是没有和盘托出,毕竟程娇娥和他之间还有着宁锦那一段往事,所以郑询元也愿意为程娇娥隐瞒,但隐瞒归隐瞒,郑询元自然也不希望程娇娥会出事。
“朕了解娇娥,也知晓娇娥定然不愿回宫。”商裕眼神暗了暗,却是没有多说,郑询元却隐约觉得,也许商裕并不是完全不知晓程娇娥到底在做什么,只是他愿意给她绝对的信任。
郑询元知晓新程府的位置,暗夜十分,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的靠近程府,商裕从马车中走出来,微微眯了眯眼看着面前这座他从未来过的府邸。
“大火的时候娇娥便住在此处么?”商裕开口询问。
郑询元点头,“正是,娘娘早些日子搬到此地,却不曾想还未过多久,程府便遭逢这样的变故,好在程老爷和程夫人都安全无事,娘娘也没有收到太大的惊吓,现如今程老爷亦是居住在此处。”
商裕对于郑询元的回答还算满意,虽然不知晓郑询元和程娇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郑询元如今的确也是全心全意为程娇娥做事了,对此商裕倒也不反对。
“那府中现在还居住着什么人?”商裕再次询问。
“除了程府本来的人之外,还有华贵妃和两位不知身份的人,另外还有一位娘娘在外结识的朋友。”
商裕看着新程府门外挂着的两盏灯笼,沉默了片刻,他始终背着手,一身月白色长衣显得格外单薄,“常德,去敲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