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朝已经五月,卫城已经热了起来,程娇娥换了一身轻薄纱衣,腰间让青韵改了改,裙摆变得宽阔了许多,她身材本就纤细,所以肚子倒也显不出多少,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她已经怀孕四月。
青韵和翠烟等人都小心翼翼的照顾程娇娥,程娇娥倒是不在意,反正怀上的时候就不知晓,后来程娇娥又故意忽略,忙前忙后,反倒让程娇娥对肚子里面孩子的感情有些淡漠。
这件事到底没有传出去,薛城离开之前给程娇娥留下了全部医书以及一副安胎的药方,程娇娥心怀感恩,却也不知和薛城的这段师徒缘分可还有再续的机会。
郑询元总算是安心了,沈祁愿郑询元两人一人一骑护着程娇娥离开卫城,城门前,程娇娥和路默告别。
路默是知道程娇娥怀孕的,当然知晓的时候也是十分惊讶,甚至还有点害怕,责怪程娇娥不顾自己的身子顾得他人,却顾不得自己。
“娇娥,离开之后你我二人恐怕就难以相见了,但是我一直记挂着和你的情分,尽管你是宫中高贵的娘娘,但是我却真心的把你当做了姐妹,我知道你有很多不得已,但是既然已经坏了孩子,就要万分保重,肚子里面才最重要,姐姐希望还能有机会见到你,见到你肚子里面的孩子。”两人交握的手显示了彼此的不舍,程娇娥终于上了马车,路默远远的冲程娇娥挥手,程娇娥坐在马车上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青韵有些担忧的看着程娇娥,“娘娘可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这孩子乖得很,四月了还一点动静也没有,说不定……”
“娘娘别胡说。”青韵打断程娇娥的话,“肯定是小皇子乖巧,体谅娘娘的辛苦,娘娘千万不要这样悲观才是。”
程娇娥笑道,“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这次回到宫中我尚且有事要做,所以你放心,无需担忧我。”
外面沙尘滚滚,虽然阳光明媚,程娇娥却感受不到一点喜悦。
两月前。
商裕骑在马上心中亦是悲凉,杀死紫樱和绿竹都非他本意,但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若是背后当真有人在算计程娇娥,那这件事对于程娇娥来说是致命的,既然她无法断的干净,那自己只能亲自解决。
后面马车之内,钟离沁好整以暇的喝着孔桥泡的茶水,眼中带着得意,“孔桥,这次还真是多亏了你,好在你发现那封信,这北狄的遂远候和程娇娥这个贱人之间果然不干净。”
孔桥小声道,“娘娘,这件事便当做秘密,千万不要宣扬,皇上既然有意把这件事瞒下去,若是娘娘说出口,岂不是就是把罪过往自己身上揽。”
钟离沁放下茶盏,有些不高兴的噘嘴,“皇上真是偏心,明明你都改了信的内容,皇上却还是不愿相信,分明就是偏袒那个贱人。”
孔桥叹息道,“娘娘,如今正是您的机会,懿贵妃没有回宫,而皇上想来也对她心存芥蒂,所以娘娘千万要把握机会,这件事娘娘便可以翻篇,不要提起了。”
钟离沁有些不情愿,但是这些日子听孔桥的劝告的确是尝到了甜头,也让程娇娥吃了苦头,她点了点头,“好吧,反正看见她不顺本宫就高兴的不得了,孔桥,好好帮本宫做事,本宫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是,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全力的帮助你的。”孔桥心中有自己的算计,这次程娇娥出事的确是她一手策划的,当然其中也倚靠了安平侯的力量,在孔桥看着自己是把这些人物全部都算计在自己手中,这种感觉孔桥十分享受,也十分乐得如此算计人心。
钟离沁当然想不到孔桥心中有多少弯弯绕绕,只是心心念念的想着回宫之后的日子,“等到回了宫,就只有本宫和皇上,本宫一定要让皇上彻底把那个贱人忘记。”
孔桥这些日子已经看出商裕对程娇娥是一片真心,绝对没有钟离沁说的这么容易就会轻易放弃,而且商裕把程娇娥留在卫城其实也是为了保护她,孔桥对于程娇娥也是有了兴趣。
回宫之后,商裕对钟离沁果然温柔了不少,而且还频繁的来她的寝宫,钟离沁倒是一直伪装的很好,不过商裕却一直不肯留在钟离沁的寝宫。
这样的事情持续了两月,便传来程娇娥要回宫的消息,钟离沁把屋子里面能砸的都砸了,孔桥站在一侧无可奈何。
“娘娘,既然懿贵妃要回宫,对于娘娘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啊,只有敌人就在眼前这样才好把握如何对付敌人,而且卫城那边传闻懿贵妃居然和新任北狄王结拜了,这种事情简直是荒谬,皇上和懿贵妃之间肯定不能就这么简单的和好,娘娘便等着看,千万不要着急。”
孔桥一番安抚,钟离沁才算是安静下来,“本宫就不信了,皇上能够一点都不在意,程娇娥这个女人在卫城已经不干净了,这件事你帮本宫传播出去,定要让后宫之人人人皆知。”
孔桥只得应下。
商裕一直在处理奏章,常德心中担忧却也没有办法,商裕这些时日简直是昼夜不分,除了偶尔去看看淑贵妃之外,基本上不出门,用膳也用的极少,常德想不出理由劝慰,但也知道商裕如此又是因为懿贵妃的缘故。
所以便日夜都期待着程娇娥回来。
“皇上,明日懿贵妃就要回来了,您今晚上还是早点休息吧。”常德开口,商裕却只是冷然的看了常德一眼,然后继续低下了头,“朕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皇上,您的身体重要啊,若是懿贵妃回来之后看见您如此,肯定也会心疼的。”
一声嗤笑,商裕摇了摇头,“朕比你了解娇娥,娇娥会如何待朕,朕也知晓,常德,你退下吧。”
常德无可奈何只能退下,商裕却放下了笔,眼中情绪凄然,“娇娥,你会如何对待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