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期限足够短暂,程娇娥吩咐了连英禾白两人准备今晚和沈祁愿配合救出紫樱,对此程娇娥也吩咐了几人注意安全。
虽然这些日子和商裕之间相处的并不愉快,但是明日就是紫樱即将被处斩的日子了,程娇娥不可能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无论如何她都是要阻止的。
连英和禾白同时应下,“娘娘请放心,我们一定会救出紫樱公子的。”
程娇娥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的营救还是出了意外,入夜程娇娥和青韵在屋内下棋,青韵的棋是程娇娥一手教的,虽然还上不得台面,但是给程娇娥解解闷还是足够的。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被人猛地推开,程娇娥不明所以,却见商裕一脸冷淡目中带着凛然的杀意,程娇娥亦是起身,“皇上,你这是?”
“你做的好事。”
程娇娥皱眉,第一反应却是紫樱那边出了什么变故,却见门外侍卫摔进来了一个人,程娇娥仔细看去,居然是绿竹。
绿竹被五花大绑,脸上满是泪痕,程娇娥也有点怒气,“皇上,这是什么意思?绿竹是犯了什么错误么?”
商裕冷笑道,“这些日子你都在和什么人传信?”
程娇娥不明所以,“信?什么信?皇上是在和臣妾打哑谜么?”
商裕愤怒的把一封信扔在了程娇娥的脸上,纸张当然没有那样的重量,只是在程娇娥面前飘然落下,程娇娥把信捡起,上面的内容却让她大吃一惊。
那字迹她认得,应当是吴衣的字迹,却是不知吴衣什么时候给自己写了这么一封信,那信上的言语全是风月之事,更甚者这信中之意两人并非是第一次如此传信,而是已经暗通款曲许久。
“这是从何而来?”程娇娥面露诧异,商裕却冷笑道,“朕的好娇娥,你还要瞒着朕多久,你的婢女绿竹亲口承认这些时日经常见你用信鸽与人通信,我们回来不过十日,却是不知何人让娇娥如此思念?”
程娇娥也笑了,应当是被气笑了,她看着地面上的绿竹问道,“绿竹,你当真如此说的?”
绿竹从进来就在哭,一张脸全部花了,青韵也在一旁不知为何,只觉得心惊胆战,外面黑云滚滚,却是隐隐有闪电的划过,看来一场雷雨已经到来。
一声炸雷,绿竹终于开口,“奴婢……奴婢看见这几日娘娘都在传信,奴婢偷看了内容,担忧娘娘越陷越深,所以便做主告诉了皇上……我不希望娘娘继续错下去。”
程娇娥不敢相信的看着绿竹,青韵更是喝道,“绿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商裕道,“卖主之辈,朕也不会留下,来人,把绿竹拖出去乱棍打死。”
程娇娥大惊,“商裕,你是疯了么,这件事我根本不清楚,这封信也不一定是吴衣所写,绿竹有此改变到底是为何还不得而知,现在杀人灭口,你是准备让我百口莫辩么?”
“朕的用意你不明白么?”商裕冷然,“只有杀了她朕才能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前因后果朕已经不像弄清楚了,朕只想把你留在朕的身边,任何人都不能抢走,明日便启程回京城。”
“绿竹,到底是谁逼你这么说的,事到如今你还要替谁隐瞒?你真的不要命了么?”程娇娥虽然和绿竹之间之前有过一顿不愉快,但是后来矛盾解开,两人的关系也更进一步,程娇娥从来不曾把青韵几人当做奴婢,而是真心的把她们当做自己的姐妹。
但见绿竹什么也不说,而商裕的命令却再次下达,“还不动手么?”
程娇娥猛地跪下,膝行几步到商裕面前,“商裕,求你放了绿竹,她背后定然有什么苦衷。”
商裕的语气十分冷淡,就像是冬日埋在深井下的寒雪,不见天日,不曾融化,“若是她所说是假,那她便是口出虚言之辈,更是妄图污蔑皇妃的下贱之人,若她所说是真,那她也是卖主求荣之辈,无论如何,朕都杀得她。”
程娇娥一时之间不知应当如何反驳,她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她料定这封书信肯定不是吴衣所写,吴衣定然不会给自己造成这样的困扰,所以只能是自己被人诬陷了,但到底是谁能够有这么大的本事。
一瞬之间程娇娥脑海之中浮现了许多事情,前因后果杂乱不休,绿竹的喊叫声在凄冷的夜色中格外明显,程娇娥攥紧了拳头,指尖刺破皮肤,鲜血一点一点留在地面上。
她猛地仰起头看向商裕道,“皇上是如何认得吴衣的字的?”
“朕拿吴衣写的国书对比过,字迹一模一样,绿竹不过是一个婢女,怎么可能能够模仿出来遂远候的字迹。”
程娇娥也是不解此事,能够做出这件事的除非是和吴衣亲近之人,但是卫城实在不该有这样的人存在,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这城中存在能够模仿吴衣字迹的高人。
见程娇娥陷入沉思,商裕却一言不发,两人一跪一站,门外的喊叫声音已经变得微弱起来,一旁的青韵早就哭成了泪人。
桌面上的棋局犹在,那是程娇娥摆放的棋谱上的棋局,商裕突然扶住程娇娥的肩膀,把人从地面上扯了起来。
“陪朕下棋。”商裕手执黑子,程娇娥被商裕按坐下,却一点心思也不曾有,只觉得三魂七魄全部散去,一时之间脑中一片空白。
她努力的看清楚面前的人,却发觉怎么也看不清楚,棋盘上的棋子更是颓然的没有半分生命力。
“商裕,你为何从不信我?”
商裕不语,只是落子,接着才抬头道,“白棋站了上风,朕这一步可是让黑棋置之死地而后生。”
程娇娥冷笑道,“绿竹对你不过是一个奴婢,可是对我她是一条鲜活的人命,商裕,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我本来还想着日后你会有所改变,却还是用你的手段不断的干涉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