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们进去接着伺候吧。”商沁装模作样地在房里待了半盏茶的时间,出来后斜睥外头候着的伺候宫女,故作大方:“她是殇哥哥的侧妃,是本公主未来的姐妹,你们可要小心伺候,若是出了差错,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
宫女翠竹恭敬地应着,躬身送商沁出去后,俩人才直起身回房。
她们一进房间,便不放心地去查看程娇娥的情况,她们在宫里虽然待得时间不久,却也知人心险恶,俩人把程娇娥前前后后检查一遍,确定商沁没有对她做任何手脚后,才松口气。
“还好,还好程侧妃没事。”
“是啊。”另一个宫女翠烟附和道。
从这两天钟离殇的反应上,她们何尝看不出这位程侧妃对于钟离殇的重要性,如果商沁进了一趟,程娇娥出什么差错的话,就算是人死了,也难怪罪到商沁身上,受苦的、背黑锅的只能是她们这些奴才。
“是不是快到了用药的时辰了?”
“刘太医吩咐过,两个时辰给侧妃换一回药,算着时间,确实要到换药的时候了。”
“你把侧妃肩上的衣裳脱下来,我去拿药。”绿竹说着,去拿床边的药罐,她在床头翻拣了好一会儿,始终找不到要用的那一瓶,纳闷道,“怪了,刘太医给的那瓶药膏呢,怎么不见了。”
“那不是吗。”翠烟指向被商沁调换过的“药膏”。
“不是,刘太医给的药膏虽然也是用这样的瓶子装的,但是为了区分,我特意在瓶口点了点墨作为标记,这个没有。”
这句话说完,绿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把这个被换了的瓶子捏在手里,紧张地说:“可能是之前那瓶用光了,所以换过了,你等着,我去问问。”
说完,她慌慌张张地走出去,徒留同翠烟奇怪地嘟囔:“不对啊,药膏是昨天才送来的,怎么会这么快就用光了呢。”
绿竹出了房门,快走几步,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小心看了一眼四周,找了个花坛,徒手快速挖了个小坑,把瓶子埋进去,泥土压实了,又踩上两脚,就近找到水源把手上的泥洗干净后,才敢往刘太医那儿走。
她到了刘太医处,先恭敬地见过礼,然后不好意思地询问道:“您昨儿给我的那瓶给侧妃用的伤药,被一只误闯进去的猫儿打翻了,不知您能否再给我一瓶新的?”
“太医院里哪来的猫?”刘太医奇怪道。
“奴婢也不知道,兴许是从哪个宫里跑出来的吧,您也知道,宫里头没有消遣的东西,主子们便都爱养个猫儿狗儿的,奴婢不知道哪只猫的来历,也不敢捉了去问,只得把它放走了。”
绿竹面带歉意的笑容,眼皮也不眨地扯谎道。
刘太医不疑有他,从药架子上拿了一瓶新药来,递到她手上时叮嘱道:“你可千万小心点儿,这药金贵得很,宫里存货也不多,太上皇平日里也就舍得给熙和皇太妃用。这瓶药要是再被猫儿打了,那我可就要拿你问罪了。”
“是。”绿竹谦卑地听着教训,从药房里出去,松一口气,转几个弯,回到程娇娥的病床前,招呼同伴上药。
却说半个时辰后,商沁身边的大宫女红袖又来到了太医院。
这回是她独自一人,提着一个食盒过来的,她一叩开房门,便殷勤笑着把食盒举高:“公主说你二位在这儿伺候程侧妃辛苦了,我们宫里的小厨房里做的桂花糕最是好吃,这不,厨娘新出了一锅,所以公主让我拿了一些来,给你俩尝尝,也算是犒劳你们两个的。”
“哪里还用您亲自送过来啊。”发现药膏不对的绿竹笑眯眯地假笑着连忙把食盒接过来,“公主仁德,还记得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我们真是感激不尽。”
“妹妹你说的哪里的话。”红袖亦眯笑着说客套话,“看情况,两位妹妹日后说不定便直接被陛下派给程侧妃做伺候丫鬟了,到时候咱们就是一家人,公主向来体恤下人,自是不会亏待你们。”
她说着,看向仍然昏迷的程娇娥,佯装关心地问:“可给侧妃上过药了?”
“上过了,刘太医吩咐过,两个时辰上一回药,奴婢们不敢有误,三刻钟前刚刚上过药。”另一个宫女殷勤地回答道。
“是那瓶药吧?”红袖看向绿竹新从刘太医那儿拿回来的新伤药,因离得远,两个瓶子长得又十分相似,不仔细瞧看不出区别来,所以她并没有看出药又被换过了。
红袖这个眼神,更是让绿竹笃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面不改色地笑答道:“是啊,那是刘太医给的,宫里头最好的伤药,效果好,程侧妃的箭伤好得很。”
“现在已经是最好的毒药了。”红袖心中窃喜,暗语一句。她的目的达到了,不作逗留,立马把桂花糕端出来,放到桌子上,提起空食盒就朝外走:
“你们伺候侧妃伺候得好,我回去后一定要告诉公主,让公主再好好地赏你们。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公主那儿还需要我照顾着。”
“您慢走。”两个宫女盈盈一拜,笑着把她送出门。红袖一出门,三人中立马有两个人的脸色就变了。
“桂花糕!”稍单纯的翠烟兴奋地搓着手,奔到桌子前,刚拿起一块桂花糕要往嘴里填,就被绿竹扑过来,紧张地立马把已经被她送到嘴边的东西打掉:
“不能吃!”
“为什么?”翠烟奇怪地看着同伴,却见同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端起盘子,把里头的东西全部倒进痰盂里,一边倒一边骂道:
“也就你心大,里头不定有什么呢,往后安阳公主送来的东西你都小心点儿,最好是碰都不要碰!”
“为什么?”
俩人在宫里相伴多时,十分信任,绿竹也不隐瞒,直接道:“刚刚安阳公主过来的时候,把程侧妃的药给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