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医院。
“他醒了。”护士对身边的韩烨说道。
韩烨眉头皱着,想了一会儿,这才说道:“醒了就好,现在可以说话吗?”
“他的听觉系统和声带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伤,虽然现在不能够说话,但是我说的话,他好像能够听见。”护士说。
“嗯,我过去看看他,这个患者的事情你先不要告诉军区的领导。”
韩烨这样的说着,有他一定的道理,他相信这一件事已经捅破了天,上层的人会派下人来调查此事的,但是这一件事又和军区里面的领导有相关,而自己之所以把患者放进军区医院,军区领导们的眼皮子底下,就是因为他们军区的人都是相互认识,反而不好动手了。
护士走后,韩烨来到了特护病房。
他进去了之后也不说话,就只是拿眼睛看着躺在病床上面的陈默。
“姓名陈默,性别男,民族汉,来自于一个边陲小镇的一个小乡村,祖父行医,有医德,父亲在陈默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陈默母子,陈默由母亲抚养长大。”
韩烨好像把陈默的资料烂熟于心一样,在特护病房里面踱着步子,一字一句咬字清晰的背诵着。
他说完了,便停下了脚步,俯视着躺着的陈默,一眨不眨地盯着陈默的眼睛。
“这只是你的基本资料,只是冰山一角,但是那些看不见的水面之下,究竟还隐藏着什么,我很好奇。”韩烨伏下身子,把自己的眼睛和陈默的眼睛的距离离得更近了。
陈默闭上了眼睛,把头微微的侧着。
“很有趣,我的直觉更加的认定你——陈默,有着更为隐秘的事情,不能与人道。”韩烨直起身子,又踱起了步子。
他又和陈默带了一会儿,想着能从床上躺着的病人的身上感受到更多的感觉。
陈默即使是闭上了眼睛,依旧可以感觉到身边的警察在特护病房里面,没有走。
而且他也知道身边的警察学过犯罪心理学,对于侧写周围的环境,从而获取一种对于犯罪人的心理思想。
陈默闭上眼睛,让自己的脑子胡思乱想起来,呃……自己病好了之后要大吃一场,吃什么呢,红烧狮子头,卤鸭要吃一整只,蒸熊掌也要,嗯,对了,还得有西红柿炒鸡蛋,这虽然是家常饭,但是妈妈做的很好吃,这种滋味很令人回味。
窗外好像要变天了一样,天阴得像是韩烨的脸色。
他在特护病房踱来踱去,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周围的气息。
咚咚,咚咚,咚咚。
心跳的声音,从自己的胸中扑通扑通的跳着,但是,他没有感受到另一颗心与自己的心的联结。
在心理学上面,最好的措施就是让被催眠的对象有一种提防的心理,在心理上面的攻防,就像是行兵打仗一样,将军的指挥所越是被重重的兵力防御起来,越容易被敌方察觉到指挥所的具体地址。
如果在打仗的时候,被指挥所被端掉了,那么,这仗也不必要打下去了。
所以,在心理学上,越是想藏在心中的念头,就越是容易被人发现,而相反的是,如果你无所隐瞒的把自己的想法展露出来,别人就很难察觉到你内心深处的深层想法了。
韩烨侧写着,眉头皱成了一团,他不自觉地停止了来回的踱步,眼睛仍然闭着。
外面的阴云蕴藉着,空气很沉闷,比屋里的气氛都还要沉闷。
忽然,韩烨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看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的陈默。他的眼神凌厉无比,不一会儿,他的眼中的光芒慢慢的收敛着黯淡下来,然后,轻轻地打开特护病房的门,悄声走了出去。
呃……满桌子的大菜大肉,左手撕一只烧鹅,右手端着一杯凉啤酒,一边大嚼着,一边畅快的喝着,把清凉的酒液灌进肚子中去,人生之乐,此乐何极啊……
陈默闭着眼睛臆想着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场景,真是美滋滋的,嘴角就快要流出口水来了。出院以后再也不用输营养液来维持生命所营养了。
霹雳一声,窗外的雷声在低低的云层响起,传到了陈默的耳边。
陈默睁开了眼睛,望见整个特护病室的门掩着,整个屋里除了自己,静寂无他人。
他的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丝微笑,眼睛望向窗外,黑压压的云层要阴出水来了。
外面。韩烨刚刚走出军区医院,天上就呼啦啦的下起雨来了。
他赶紧退回到医院的房檐下面躲雨,在房檐下没有待很久,远远地就看就小刘撑着一把伞,从雨幕里走来。
“韩队,我一看这天要下雨了,就过来接你来了。”小刘走近了,说道。
韩烨本来是让小刘等在军区医院的外面,这会儿过来接自己,也来的十分及时。
“嗯,走吧。”韩烨说着,就走出了房檐。
小刘赶紧把伞撑到韩队的头顶,罩着韩队向外面走。
“韩队,你从陈默身上探出什么消息没?”小刘撑着伞,边走边说。
“没有。据护工说,陈默的听觉系统和声带受到了损伤,现在还不能说话。”韩烨大步走着,小刘快步跟上,撑着伞的姿态有些吃力。
“韩队,小心前面水坑。”小刘绕过水坑,自己裸露在雨中,把伞都撑在了韩队长的头顶。
走过了水坑,小刘又开口说道:“陈默还是一个学生,他从小在大山里长大,从他的身上能有什么隐秘的事啊,我觉得他只是在学校门口过路的行人,然后被爆炸波及到,受了这无妄之灾。”
小刘一边分析着自己的见解,一边看着身边韩队长的脸色,但是从韩队长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韩烨点起一支烟,抽了一口,然后说道:“陈默一直在隐藏,他是一个隐藏的很深的人,深的——”他又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顿了顿,说:“——不可测。”
两个人走到了路虎车边,小刘先让韩队长上车,然后自己收起了伞,坐上驾驶座,发动起车子,离开了身后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