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知道分寸。”顾泽之眼中俨然有了有了一束寒光。
她不能在他手中,还不如把她毁了。
正在房间内思考后路的宁千羽还不知道此时她处在生死关头。
药量加半在当晚上就实行了。
宁千羽不知道是有预感还是如何。
她瞧着面前端着药和甜汤的观察员有可疑。
“我能待会儿再吃吗?”宁千羽摸着自个儿的小腹,拧着眉,“这会儿肚子好疼啊……可能是出去了之后吃的不卫生。”
观察员也是医护人员,对她这时候的难受产生了恻隐之心,允许她先‘疼’一会儿。
“好。”宁千羽躺下了,背对着他们。
观察员在等着她恢复,其中一位是顾泽之的助理。
她见识了她的美丽,像是一个人拥有一件武器,有恃无恐。
不愿意在这儿等着她恢复,苏珊临走前看了一眼倒床睡觉的宁千羽,她不想认输。
出来跟着苏珊的观察员默默地等在不远处,他的目光有和苏珊看顾泽之时一样的光,像是藏着一朵会开的花。
但是需要来自苏珊的养料。
实验室里不能抽烟,苏珊悄悄地到了过道来抽,这儿没有什么人经过,临着城市夜景,无人欣赏。
苏珊跟顾泽之有了某一层亲密的接触后,便给自己起了一个外文名字,苏珊。
她想的是当顾泽之在看文件,应该是在看文件的时候,他默念着文件上一字一行在文末看到苏珊这个名字。
他的嘴唇是如何动的,如何发出声音。
就光是这样,都能让她心悦不已。
可是她如今抽支烟,即证明了她在他心里并不重要。
起码没有她臆想中的那般反应,关注她为什么换个名字,一定要换这个名字,或者是跟他自个儿有什么关系?
“我们走吧,待会儿估计保洁的观察员要来了,现在去的话,也该喂她吃药了。”观察员看了手中的拇指大小的盖子里,放着的药片。
他想知道为什么突然给她增加药量,“你知不知道为什么顾教授突然给七号增加药量?”
苏珊拿烟的手停顿了一下,烟丝随着空气向上飘。
她回眸,“你觉得是为什么?”
“嗯……可能,我也不知道。”观察员耸耸肩,他给了苏珊一个眼神,要是他知道的话,就不会来问她了。
他难以笔直地与她对视,干脆望着地面。
苏珊只觉得他无聊,她又问了他一个更无聊的问题,“你觉得顾教授的做法对不对?”
观察员想了想,他回忆起这些天顾泽之对宁千羽的点点滴滴。
“我以为他对七号是……照顾的。”他没能说好感这两个字,总觉得不适合,“可是他把药加量了。这点我就看不懂了。”
苏珊吸一口烟,摁灭了,“我也看不懂。”
她有想过揪着顾泽之的衣领问他为什么,不是为了给宁千羽打抱不平,而是她看不透他那颗心,她焦灼不安,一度想要把他的心刨开来看。
“我们走吧。”
苏珊再是看不透顾泽之,也不会同情宁千羽。
她照着他的吩咐,来到紧闭的房门前。
这一刻她就不是为情所困的小姑娘,是真正的指挥人,她昂首挺胸,随意一站,“开门。”
床上躺着的宁千羽不可能不知道动静,她趁着空隙,思考了。
顾泽之该不会现在就想杀掉她吧?就因为她穿了他送的衣服,结果太过于暴露,惹怒了他?
那么宁千羽倒是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气。
这般怀疑要真是,倒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省的要受尽折磨。
观察员问宁千羽,“身体还好吗?”
“还好。”宁千羽一说完就被扶起来了,不给她多的机会。
“来,吃吧。”
苏珊故作一个恶女人的模样,把药盖子推到跟前。
宁千羽仰视她。
作为女人,苏珊是在找她脸上有什么瑕疵,可她看到的除开她当花瓶也不会有一个人说不的容颜之外。
别无其他。
宁千羽没多看苏珊,她当做她是观察员,把药盖接过来仰头药丸丢进了自己嘴巴里,喝了水再躺下,一句废话都没有。
苏珊跟观察员出去了。
二人并肩走着谈话,观察员颇有感慨,“也不知道顾教授这么对她是为什么?”
这句话让苏珊大发脾气,直面他,教训道:“数千人都为这个项目奔波,就你在这儿可怜这个,可怜那个,我们一起的观察员谁来可怜他们?你告诉我?”
苏珊指着走过不远的七号房,“她跟顾教授走得那么近,顾教授都能还在心思放在研究上。你在这儿纠结是不是不该这么对她?你要不要想想,我们是如何聚到一起?如何被顾教授一一说服到加入?”
拿着档案的苏珊用文件的一个直角角心对着他的胸膛,“外头成千上万的人,他们的病谁来可怜?”
观察员被说得毫无还嘴之力。
苏珊佯装生气,其实内心非常慌张,他居然在开始自我怀疑了,当初的洗脑只因为给宁千羽喂一次药就动摇了?
他的良知要是觉醒了,给整个研究团队带来麻烦就不好了。
“你不用在这儿继续呆了,去叫人来交接,你去做保洁。”
为了保持项目的严密性,没有请专门的保洁人员,都是观察员,只是级别不一样而已。
“我不要!”观察员向后退两步,他努力这么久,又学习了这么久,他不能看着项目成功,反倒是要去做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
当然,他知道,肯定会有人跳出来说他的工作,并不是无关紧要的。
可是他自个儿心里清楚,因为他也做过,培训人产生一种念头,不论是非对错,要有这个念头。
“你好好想想。”
苏珊训完话转身走了,她要去跟顾泽之商量一下,要么要她去亲自监督控制组的人。
然而观察员回去越来越怪,他明明给人家灌输的时候没有异常。
现在他产生了自我怀疑!
他开始思考自个人帮着研究的这部分人,是不是多数不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