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城。”
她语气严肃,厉少城坐回位置上,按住一颗慌乱的心,“我在。”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离婚?”
长久的沉默。
直到挂断电话后嘟嘟的忙音,宁千羽才晓得他一句话都没说就把她的电话挂了。
放弃了跟他煲电话粥,宁千羽若无其事地去厨房备点幼儿辅食,两岁不到的小孩子不能和家人一起吃,味觉敏感的安安,做菜做饭是不能放调味料的。
先习惯食物的本味和香气再说。
佣人见厨房有人忙碌,一看是她,慌忙道:“我来吧,夫人,你去休息会儿。”
宁千羽摇摇头,“你去忙其他的吧,朱嫂最近请假,我想多照顾一下女儿,你满足一个我的愿望。去帮着管家做事情。”
看宁千羽执意坚持,佣人退下了。
挨着客厅的厨房和饭厅就宁千羽一个人。
为安安做了小点心和曲奇饼干,粥是用鸡汤熬的,煮熟的西蓝花和胡萝卜切成丁,一同跟粥煮。
她做饭没什么经验,好不好吃不大重要,当然安安是不可能一直记得这个味道,所以也没么关系,有营养就好了!
一顿安安吃的饭完成,宁千羽端着她特意为她买的儿童餐具上楼去喂她。
安安还在睡觉,守着房间的阿姨道:“夫人你准备了这么久也去休息,等安安醒了我知道喂她。这会儿粥还烫,不适合她吃。”
本想一道手全部做完的宁千羽有点点失落,可看到女儿睡姿慵懒,时不时砸吧一下嘴,她还是不忍心吵醒她的美梦。
“好吧,麻烦你了。”
“夫人你客气。”
宁千羽出去就撞上一堵肉墙。
“少城?”
他身形高大罩住了宁千羽,忍着一路赶回来的急躁和怒气,“你说什么?”
“我……没有。”宁千羽不知晓他一到跟前,说话就结巴了。
厉少城瞄一眼是安安的房间,“安安就在你背后,你现在说离婚这种话,你是对女儿负责?”
宁千羽有一种无力的妥协,“是,我说错了,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推开他,往卧室的方向去。
她看了王艳艳的声泪俱下,同情和一点点相似的伤心是在所难免的,可是,她知道更多深层次的东西。
王艳艳对不可控的儿子坚持到今天,不是为了他能回心转意。
而是张立先在中间起了极大的作用。
要是知晓了张立先出轨,她又因为儿子的事情绝望到底,对她是多么大的打击。
宁千羽好怕,怕自己也会变成第二个王艳艳。
她善良,重视感情。
这种特质,不应该成为伤害自己的理由。
厉少城跟在她身后进来,强行地抱住她,“抱歉,我的话说重了。可你也是理智的,知道我是出于什么原因,我不能失去你。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告诉我,我们是夫妻,就算是有不方便说的话。你可以去告诉岳父岳母,我来之前已经通知了他们尽快安排时间来看你。”
“你可以跟他们出去玩一趟,回来的时候带着安安,我们再去看望安安祖父祖母。千羽,我们的家庭比起其他许多人都幸福,我不想你这个时候抛下我一个人。”
厉少城说了一堆话,字字肺腑,他不是滥情的人,不是坏人。
他抱着宁千羽的时候,明显有种小心翼翼的珍视在里边。
宁千羽有时候情肯自己笨一点。
不要像一眼看穿王艳艳痛苦那样,看穿厉少城话里的威胁。
“你变了。”
厉少城极其不懂得,“我爱你,在乎你,我哪里变了?”
宁千羽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你让爸妈过来单纯地是想他们陪陪我,不是的,你是让他们站在你这边劝说我。你说让我跟他们去旅行,无非是想掩盖一些事情,你处理完了了无痕迹,我就算是查也查不到一丝蛛丝马迹,还有,你故意提到安安,故意说让我们去看我的外公外婆,无非是想提醒我,要是我们离婚,两位老人接受不了。”
宁千羽盯着他,恍若站在跟前的是个陌生人,“你说不想我抛下一个人,是要我下意识以为都是我的错。少城,你之前不是这样,不会这么算计我,不会——”“我会!”厉少城突然大声地吼出来,“我为家,为你,我会变成这样!我无数次跟你说过,你偏偏不听,婚姻到了这个地步,我不否认我有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重视和爱意哪儿?因为你认为我有过错,我过往的一切都抹杀了,把我们在一起时的爱意也抹杀了。要不是有个安安,我怀疑你早就想要离家出走,不再理会这个家。”
一座山耸立是巍峨壮观的,倒塌也是震天坼地。
厉少城塌陷式地坐在旁边的独座沙发上,“我没有想到,我为的你,是这么看待我。”
宁千羽震慑住。
他从前说起的过完和酸楚一下子涌入脑海中,记忆中的柔情蜜意也竭力浮现。
人在争执完,最会想到的不是多么残忍悲伤的曾经,多数会有他或她的好回忆起来。
“少城,我……”“你执意要离婚也可以,我没有什么意见,唯一一个要求,你不能带走安安。还有在她未满十八岁前,你不可以探视她。”
宁千羽难以置信,“我是她的妈妈,凭什么我不能看她?”
“你在乎她的话,也不会扔下她不管,安安不需要一个狠心的母亲。”厉少城开门出去。
留下宁千羽一个人愣在原地。
头疼到炸裂,像是一只脚把她按在地上不停地踩踏,宁千羽大声地呻吟,倒在地上。
全身痉挛,肌肉开始扯动,眼神吐出,青筋乍现。
持续了一分钟的时间,她才渐渐好转,可是人也失去了意识。
直到佣人来敲门,报告她王艳艳醒来的事情,才发现她昏迷不醒。
急速被送往医院,在半途中她便清醒了过来。
像是正常睡了一觉醒来,医护人员询问她有哪儿不舒服,宁千羽摇摇头,“我没事,请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把我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