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没有家。”k如实道。

    宋默尔闻言没有可怜，是同病相怜，笑道：“我也是。”

    宋兰芝死了，她也没有家了。

    k问她：“你喜欢这儿吗？”

    宋默尔环顾四周，点点头，“很喜欢，这儿有家的感觉，很香，是撒了什么？”

    “点了熏香。”

    橙子味是k只爱的一种味道。

    她跟着也想起爱好干净的宋兰芝也是喜欢在家里点熏香，她因为是木雕艺术家，所以一般都是点的沉香，一种珍贵的木材。

    这种橙子味儿的香味让她想起宋兰芝，又跟宋兰芝不同，所以宋默尔分得清楚现实和想象。“很好，很喜欢，像家。”k看她神往的眼神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k大大方方，“既然你喜欢就送给你。”

    宋默尔愣了愣，“你为什么要送给我，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了。或者你是想我帮你做什么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你可以安心住在这里，这儿每一处都安装有监控和警报，随处可见的报警器，只要你按下，就能直接连接到我们的人，四周无死角抓拍，可以帮你提前规避掉嫌疑人。”

    “你住在这儿才是最安全的。”

    而不是住在什么破酒店，这是k想说的下半句，但是他没讲，做人应该谦虚。

    相信宋默尔会作出正确的判断。

    宋默尔却不明白了。

    “我们之间……除了，除了……”宋默尔停顿了一下，但是觉得有必要说清楚，“我们之间除了那种关系，好像没有什么其他的。你不是要求我帮你做什么吗？现在你让我住在这儿，是想我怎么样？”

    她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k拉着她坐下，从背后环住她。

    宋默尔被怀抱住，却不感觉安全，她动了一下，声音闷闷的，“我想自己一个人坐。”

    “你听我说个故事。”

    “我……”宋默尔在犹豫，她不能任由他规避她的问题。

    k安抚她，“我要讲的都在里边。”

    “有个小孩儿，是个孤儿。被一对外国夫妇收养了，送他上学，眼见着生活走上正轨，但是，他遭受了校园暴力……”k顿了顿，“是很严重的那种，甚至包括性侵。”

    宋默尔抖了一下，她遏制不住悲悯的情绪，眼泪水瞬间在眼中打转了，她对不幸感同身受。

    她颤着声音，“然后呢？”

    “这段时间一直持续三年时间，升入一所高中后，这段时日才算结束。”

    “但是没有想到，当初性侵他的人，其中一个人跟着他升入了同一所大学。他要求再次跟他发生关系时，这个男孩拒绝了。他一直读的都是男校，为了使得身体更加强健，他考入对升军校的学校。但是，这个男生很弱，毫无反手之力。眼看着又要被伤害的时候，一个人出现了，他帮助了他。男孩一直埋着头，没敢看那个帮助他的男孩子，甚至在最后躲进了洗手间。见义勇为的男生自然没有看到受害者是什么样子，但是那个男孩看清楚了，深深记住了他。”

    “后来，被打的男生被迫转学了，还跟他道歉。尽管对伤害于事无补，但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跟他说对不起，还说打他的男生十分有势力。”

    k目光放远，“从那起，这个男生对救他的人产生一种浓烈的感情，可是凭着他一个小小的高中生做不了什么。收养他的家庭因为毒品的事情支离破碎，在勉强打工维持生活之际，他偶然在电视机上看到关于这个男人的报道，他大了他六岁。却已经是亿万级别的富翁，他的发家史被人津津乐道。少年想自己要是跟随这个人，必须要好好努力。”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进了一个高级黑客组织，他们创建了一家又一家公司，甚至是超过当年的那个人。可是男孩并不满足，他想要帮助这个男人，也学着他救人于水火，于是处处针对。”

    “想要那个男人像他离不开他一样，离不开自己。这种病态的想法一直维持到今天。”

    k把玩着她的头发，“他一直在跟男人打交道，对于身体深恶痛绝，觉得自己不配和那个闪闪发光的人站在一起。”

    “不！”宋默尔否认并看着他，“伤害不是他自愿的，他的努力配得上任何一个人！”

    k温柔地摸着她的头，说完小半段，“但是，在某一天，他威胁了一个女人，不对，是那个女主主动，他第一次感觉到被需要，所以，他愿意试一试，这么多年的心结，是不是真的能够打开，是不是可以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

    宋默尔隐约把自己和故事里的人对上号了，他说的主动女人，便是在巴黎被陈衫分手后，自暴自弃的她。

    一想到这儿，她就脸红了。

    当然仅仅只维持了几秒钟时间，当这双漂亮的眸子有她的倒影，却夹杂痛苦时。

    那个男孩的形象仿佛就在眼前。

    种族歧视严重的地区，只是单单因为肤色就要成为众矢之的。

    她难以想象，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撑到她的出现，熬过了多少岁月。

    宋默尔自身身世不幸，使得她越发富有同情和善意，她抱住他的头，“为什么……这么多痛苦为什么要降临到你身上……”

    k搂住她纤细的腰，“你再拱上来就压翻过这座沙发了。”

    宋默尔退回来凝视着他。

    “我没有目的，就想跟你……怎么说呢，有个好的开始，但是开始好像也不如何好……”k并非是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他懂得在命运面前，自身的力量相当于是螳臂当车。

    宋默尔想到自己，“你为什么要选择我呢？在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就……那几个凶手？”

    k一想到这个就恢复了冷漠，“我调查过那个男人周围的所有人，同时也知道他挂心着你姑姑。于是在那天她被杀害后，其实我们又返回过现场，也是在报案处理之后。可是，我们运气好，遇到了他们一拨人，返回去的目的也非常简单，就为了重温一下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