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哭过后，余震未散，半老的顾密对她可谓是百依百顺。恨不得把她背在背上。

    “我要换台。”

    “遥控器在那儿。顾密朝茶几上指指继续办公，好半天没听到声音，看看她是在干嘛。

    尚在“惊魂未定”中的姚微微，放下了手中的零食，委屈巴巴地望着他。

    “就在你的右手边。”顾密再一次重申，姚微微明显没有要主动去拿的意思，伸出手又收回去，“我拿不到。”

    顾密一个头两个大，为了就近照顾她，他连办公都搬到了总统套房来。挨近年关事情本来就多。

    当一想到她差点出事，顾密认栽地为她把遥控器拿在手里，“想看哪个台？”

    “水果台。”

    顾密调好了，递给她，“你拿着。”

    姚微微顺杆爬，挽住他的胳膊头靠上去，“陪着我看会儿。”

    “我有工作。”

    顾密可不是美人在怀，从此不早朝的人。

    “我头疼……”姚微微哼唧两声，量他也不敢拒绝。

    “薇薇……”顾密没按照她的想法出牌。

    姚微微立马放手，过多的耍可怜不仅招人反感，连她都受不了，本来想说，你去忙吧。

    下一秒，顾密抓着她的手往胳膊上带，“看，陪你看！继续！”

    姚微微得意地笑两声，平时在阿杰跟前威严无比的顾老板，三言两句对她就妥协了。

    “不打算离开我了？”顾密好死不死在这时候提这个话题。

    姚微微的好心情崩塌式的垮掉。

    “顾老板不是不让我走吗？”

    若不是看过厉少城夫妇的如胶似漆，他都要怀疑姚微微是找到门道挖墙脚了。

    “我们之间难道一定要这么说话？”

    “不是顾老板先起的头吗？”

    姚微微毫不示弱，与一分钟柔软可欺的她判若两人。

    “薇薇你要自由可以，我能保证不缠着你，不过，你能不能给我个理由？”顾密搞不懂哪里出了问题，或者是他本来就没搞懂过女人。

    “我经过深思熟虑的。”

    “没救了。”

    顾密这回是真的抽身离开了。

    他走了一会儿，阿杰敲房门进来。“姚小姐，老板让我来拿东西。”

    “你进来。”

    姚微微知道他肯定有备用钥匙，果然，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阿杰进来站在门口跟她说话：“请问老板的文件放在哪儿?”

    “应该是在他刚才办公的地方。”姚微微伸头高过沙发，望见了沙发后一张长桌上，摆乱的一堆文件。

    “你看看那些是不是。”

    阿杰走过去翻看，全部整理好堆在一起，拿起来抖了两下，捋好再换一面。“我走了，有事您吩咐。”

    “好。”

    阿杰到门口三步远才转身开门出去。

    顾密把他场子里的人都教的听话又礼貌，快赶上礼仪专业培训了，哪里像一半黑一半白的人。

    “老板，我把东西拿来了。”

    阿杰把共文件整齐地放在他面前的桌上，顾密吐出一个烟圈。“她怎么说？”

    “没怎么说。”阿杰不懂得女人的心思，倒是懂得少说少错。

    “你下去做事。”

    阿杰退了出去。

    顾密叹一口气，好歹他也算是纵横情场多年，有过这么多女人，什么时候愁断肠过？

    姚微微态度坚决，寸步不让，像是一只受天空召唤的风筝，他手中的线一断，追都追不回来。

    关键是，他这边的线要断不断了。

    顾密倍感头疼，更头疼的事情接踵而至，门被大力地推开，“老头！”顾盼盼站在门外道。

    “你来做什么？”

    顾盼盼神色奇怪，打量了他一番，顺口道：“中年人生气伤肝，你叫大齐有空给你做个护理。”

    面对女儿的调侃，他早已习惯，不对，凭借他对他多年的了解，她是认真地在给予他建议。只是这建议，不像是人说的出来的话。

    “我的事情你不要操心。”

    顾盼盼最后引导他问她，“你不需要知道你女人为什么不理你？”

    “这跟你有关系？”顾密被震慑住，顾盼盼不是一直不反对他和姚微微交往吗？

    顾盼盼一拍额头，她在老头心中的形象是这种背后坏他好事的人吗？

    “你快说！”

    “你别急！”

    顾盼盼慢了一秒，双手摊开做个无所谓的动作，“姚微微怀孕了。”

    “什么？！”

    顾密手指上的烟掉在地上，整个人噌地站起来，“你再说一遍？”

    “你、女、人。怀、孕、了！”顾盼盼一字一顿，来去如风，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盼盼来只是报个信，至于如何处理，她可管不着，也不想管。

    要是继续在那儿，老头肯定左右为难地问她：“你想不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

    她有什么权利决定？

    无论是什么人给他生儿子，都不能动摇她在老头心头的位置。而且，她一个旁观者，不怎么关心他的私生活，都清楚他玩过多少女人。

    难道这回这个姚微微是有什么不一样吗？

    还能动摇她死去老妈的位置……顾盼盼盯着电梯楼层亮键次第熄灭，心中有了否定的答案。

    她说过，除非是弄死自己，把坟墓里的人掘出来，再躺进去。

    姚微微显然不是这类爱老头到要死要活地步的女人。

    “小姐。”

    “阿杰。”顾盼盼客气地跟他打招呼。

    “老板最近心情不妙，小姐还是暂时不要来找他。”

    阿杰本不该多嘴，他想来也不是多嘴的人，不过他是怕老板临近年关，公事处理不完，耽误了放年假。

    “谁惹着他了？”顾盼盼倒是隐约感觉跟姚微微有关。

    果不其然，阿杰如实对她道：“姚小姐情绪不稳定，跟老板闹别扭了。老板很在乎她。”

    顾盼盼饶有兴致地问；“你是说，这一次的姚薇薇不同于以往的那些个花花绿绿？”

    花花绿绿？阿杰不得不习惯她的遣词大胆，可也侧面能反映出来，在顾密身边出现的女人，段位、样貌甚至是穿着打扮都不怎么样。

    阿杰仍是很愿意承认这一点的。

    “是的。”

    “我明白了，你去忙吧。放年假我都不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