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办公的顾密抬头，确认道：“厉少城？”

    “是。”

    顾密和旁边正在看杂志的姚薇薇对视一眼，姚薇薇摊了摊手，神情无奈又玩味。

    顾密收回目光，对阿杰吩咐道：“让人好好招待，我马上过来。”

    “是。”阿杰退了出去。

    姚薇薇放下杂志，似笑非笑道：“竟然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还真是……”

    “真是什么？”

    “真是让人措手不及。”姚薇薇露出思索的表情，“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不可能是盼盼暴露了，要是是她的原因，那厉少城一定早就找上门来了，不可能等到现在，所以……”

    “嗯？你想说……是我这里有人走漏了风声？”顾密顺着姚薇薇接下话头。

    姚薇薇摇头，“不知详情，不能胡乱猜忌。也许厉少城会给出答案呢。顾老板还是先应对眼前的情况，再考虑其它吧。”

    顾密微微叹了一口气，起身，抬脚之前侧首看着姚薇薇，道：“厉夫人那里……”

    “放心交给我。”不等他说完，姚薇薇就主动接了口，揽下这桩注定要落在她身上的任务。

    城市另一边。

    欧阳有气无力地瘫在沙发上，打开食指中指撑在两侧眉骨，道：“我是真搞不懂你们了，让他一直找不到人，干巴巴难受着，不是很好吗？”

    费罗嗤笑一声，对他的说法很不以为意，嘴角含着一抹阴冷的笑，道：“你的脑袋是锈掉了吗？干巴巴的游戏有什么好玩？再说，k的初衷就是要让他自己选。”

    欧阳懒得跟他争辩，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道：“我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玩什么游戏。你们随便怎么玩，能不能不要再牵扯上我了？”

    当间谍可没有什么好滋味儿！

    何况，他还是一个早就暴露了的间谍，真是几面不讨好。

    “啊哈，又是一个为了女人的家伙！”马丁从另一间房间走出来，手里正拿着一块三明治往嘴里塞。

    一看见他那毫无形象的吃法，费罗就丝毫不加掩饰地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粗俗！”

    马丁听见，却丝毫不在意，反而兴致满满，将被啃掉了一小半的火腿肉松三明治凑到费罗嘴边，道：“哥们儿，来一口。”

    费罗立马将头转向另一边。

    马丁收回手，另一只手却探向费罗腰间，狠狠捏了一把，然后飞地退开一步，肆无忌惮地笑起来，“太瘦的男人，实在是让人没有性致。”

    费罗扭头瞪着他，恶狠狠地吐了一个以字母“f”开头的单词。

    马丁扭着他那肥硕的身体，腰臀摆首地走向了另一个单人沙发，对费罗利剑般的视线做无视状。

    看着大家打打闹闹的，欧阳也跟着笑了笑，对已经坐下的马丁道：“大黑，劝你多积口德，小心哪天被那家伙给毒哑了。”

    说到“那家伙”三个字的时候，他视线划过面色依旧沉郁的费罗。

    马丁一口解决掉了手里剩余的一小半三明治，边咀嚼边道：“小子，如果再让我听见这个称呼，我保证不久的将来，你就会失去你引以为傲的清白。”

    “上帝不会原谅你的！”欧阳莫名觉得某处一紧。

    马丁双手一摊，很是无所谓地说：“那老头儿算个球。”

    欧阳：“……”

    费罗：“……”

    两人互看一眼，然后又同时把视线移回马丁身上。

    欧阳作为代表发言，“大……老马，你最近语言功力大有长进嘛！”

    “啊哈，在这儿待久了，偶尔也会发现几句有意思的小黑话。”马丁咧开一口白牙，一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说起来，k的妈妈……”

    他话未说完，背脊处就莫名升腾起一股子寒意。那阵寒意让他后知后觉地闭了嘴，并且回头看向了寒气之源，露出一脸讨好的笑，“k，你知道的，人一高兴，难免……我保证下不为例。”

    费罗和欧阳十分有眼力劲地埋头做透明人，一副自己与那两个人不在一个时空的做派，喝酒的继续默默喝酒，百无聊赖躺着的继续默默躺着。

    “与君会”。

    顾密走进会客厅，满脸带笑，“厉总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厉少城没有落座，站在窗边，眺望着远方，听见声音回过头来，面色沉静如水，“我来这里的目的，顾老板想必心知肚明。跟明白人说话，我想没有绕弯子的必要。”

    厉少城一句没有提及宁千羽，却又是实打实地没有给予顾密任何转圜推脱的机会。

    “厉总能找到这里来，想必是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我没法隐瞒，也无意隐瞒。只是，有些事终究还是要尊重厉夫人的意愿。厉总，你说呢？”

    顾密诚如厉少城所言，一点也不绕弯子，甚至直接将难题推回给了厉少城。

    他言下之意很明显——你夫人的确在我这里，但是愿不愿意见你，是她的决定，我也无法干涉。

    而他笃定厉少城不会硬闯，因为，要是他要硬闯的话，就不会只是单独一个人上门了，更加不会先找上自己。

    厉少城静默下来。

    顾密笑着相邀，“厉总也别太心急，厉夫人目前的状况还算不错。你不妨过来坐坐，喝杯茶，等等看厉夫人那边是什么意思。”

    厉少城站在原地没有挪步，谢绝道：“茶就不必了。至于这段时间顾老板对我夫人的费心照顾，我感激不尽。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顾老板尽管开口。”

    顾密笑道：“小事一桩，不足挂齿。何况，之前我还欠了厉总一个人情没还呢。”

    与此同时，研究所。

    “他真的来了？”宁千羽惊诧不已，很是头痛的模样，“还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姚薇薇失笑，心说，她们两个倒是有些默契，听到厉少城找上门的消息，连台词都如出一辙，“厉总突然找来，我们也很意外。”

    稍作停顿，她又坦白道：“你在这里的事，具体是谁泄露出去的，暂时还不能确定。但是我和顾老板还是那句话，一切听从你的意思，如果你暂时还是不愿意见厉总，我们想办法帮你回绝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