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旅店出来的时候,在马路这面儿看到了对面儿的王扬搂着一个身材很好的姑娘,从五星级酒店出来。
车流息壤,我们对视了,王扬很不屑的冲我笑笑,然后亲了他身边儿的姑娘一口。
你要是不爱我,就早点儿跟我说,不要平白的糟蹋了我对你的感情。
我在心里对王扬说完之后,冲太阳笑笑,总还得活下去啊。
唐抄抄给我电话,她那边儿很吵,反正大体的意思是她家的房间已经给我收拾出来了,让我晚上去她那边儿住。
“听见没有,下班儿就过来哈,要是不来你就死定了。”
唐抄抄挂了电话,我心里一暖。
今天管家说要去别墅那里把我们的东西全搬出来,让我安心上班儿。
我穿着昨天晚上淋了大雨后皱巴巴的衣裳坐了公交,很多人都在看我。
知道他们一定在想这个人怎么邋遢成这样。
这就是人间的苦难啊,谁又能聊到自己会发生什么。
我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当律师助理,平日的工作也就是给律师们跑跑腿送送文件,等转正之后,就会成为一个律师,实习期间都要给律师当助理的。当时我养父不太喜欢我毕业就工作,说让我出国留学几年。
现在说来,都是命。
中午的时候,前台的小女生送来一大捧花,说是鲜花店送来给我的。
同事们都凑上来起哄。
“以往,男朋友送的吧,以前就看你们两个关系这么好。这么多年了,还这么甜蜜啊。”一个同期毕业的同事特别羡慕的看着我。
我笑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想骗人,但是又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私事儿。
他们就当我是默认了。
到底是谁送的,看了看卡片也没有署名,只是说祝我工作愉快。
不过面子算是给我城足了。应该是送错了。
这么一想我就心安理得多了,把玫瑰花拆开,一个办公桌分了一支。
下午下班之后,我在外边儿逛了好大一会儿,才往唐抄抄家里走。
唐抄抄家在老北京胡同里。我记得初中的时候去过她家。那时候外地来北京念初中的要好同学,称我们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为坐地户。说什么也要在周末的时候到我们家玩儿。
当时唐抄抄各种借口搪塞,要么说她家人出去旅游,要么说爸妈忙,现在她在姥姥家住。因为她入学档案上家庭请况父母工作的那栏上写的是职工。
我们也没多想。直到有一天,几个小伙伴去逛街的时候,看到唐抄抄往家走。我们实在好奇。就跟了过去。
那天我这辈子都记得。
唐抄抄进门没多久,就被一个酒瓶子砸了出来,然后就是一长相粗犷的汉子,操着北京口音,骂的特别难听。
唐抄抄扭头发现我们站在她家门口,脸色都变了。一下哭出声来,捂着脸跑了。
从那以后我们就对唐抄抄特别内疚,考试的时候,都会让她抄我们的答案。
所以大家管她叫唐抄抄,其实她真名叫,唐泽瑞。
到她家门口天刚刚黑。我站在小台阶上,手触上黑色木门,暗暗给自己打气。
“什么,要让一个外人来咱们家住?你这丫头是吃饱了撑的吧,老子养你一个人就够辛苦的了,还特么的再养个闲人,老子跟你说,这是不可能的事儿。“
“可是我已经和人家说好了,就住几天,找到地方她就搬走。爸爸,我求你了。”
然后就是摔在地上的玻璃声。
我吸一口凉气,入秋了,真冷。
拿起手机拨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唐抄抄的声音从院里和手机里同时传来。她应该是哭过了,鼻音特别重。
“唐抄抄,我可能去不了你家住了,我养父的姐姐,也就是我姑姑,让我去她那里住,实在不好推脱。所以对不起啊抄抄。”我尽量表现出很忙的样子。
唐抄抄在电话那边儿顿了一下,嘱咐了我几句就挂了电话。
院子里又传来摔酒瓶子的声音和哭声。
天空火烧云颜色特别好看,是紫色的,像我喜欢的紫罗兰的颜色。
我抱着胳膊,一步一步往胡同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