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同时，月灵便将我们之前乘坐的那列地铁车门再度打开，月尘到现在为止仍像是个被吓到的小猫一般不敢吭声。
    如此来看的话，之前那个对我咄咄相逼，以及再之前忤逆自己姐姐的月尘，其实也是在被芊芊控制的情况下发生的。
    我们现在不走也没办法了，因为以我对月灵的了解，如果我再继续和她对着干，她恐怕就要杀鸡儆猴了，而她的首要目标极有可能就是文韵……毕竟文韵之前已经顶过她不止一次了。
    我冲其他人点了点头，众人便一同返回到了地铁之上，晨曦和文韵各自抱着雅布和扎卡也跟了上来。
    其实月灵接下来的计划和我之前的行进路线还是相符合的，毕竟我们最终都是要返回生命二号据点的，我现在唯一的担忧就是月灵回去之后，会不会对那里的人出手，以及我们的人到底能否接纳她。
    此外，我对于现在月灵的实力也感到有些迷茫，因为到现在为止我和她还没有过招的机会，刚才她只是调动了那些鬼脸对我发动了围攻，但我并不清楚她本人的能量强度到底如何，而且我现在也没有机会去查看探测器上的情况，就更没法确定她的强度了。
    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自己现在和月灵的能量差别应该不会太大，就算自己比不过月灵，那也不至于在发生冲突后会被秒杀的地步……
    陆续回到车上之后，月灵便自己启动了地铁，月尘则重新站到了角落里，眼睛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上开始游走起来。
    我知道这月尘肯定是在试图暗中监视我们，所以就算月灵的目光没在我身上，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我注意到地铁开动的同时，那些鬼脸也一并跟了上来。
    我现在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些鬼脸的确是因为月尘的原因才聚集到了这里，而月灵只是用了一些我所不知道的方法二次调动了这些鬼脸的行动。
    看的时间久了，我发现这些鬼脸似乎也没最开始那么可怕了，甚至于有的鬼脸上还能看出一些小孩的稚嫩气息，以及少许的被残酷虐待过后留下的神经质紧张的表情。
    感觉他们应该也属于意识残留体的一种，不过完整的程度却比不上我之前遇到的那些东西，我甚至都怀疑他们之所以能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有月尘的支持，从这一点上来说，这些鬼脸并不是因为喜欢月尘而聚集到她周围的，只是因为有了月尘的出现，才有了它们现在的现身状况。
    月灵这时哼唱起了诡异的调子，我很清楚她这可不是先来无数乱哼，因为在她哼唱的过程中，我看到周围的其他鬼脸的跟进速度也在增加着，月灵明显不想让这些鬼脸掉队。
    这么看来，她现在还是比较倚仗这些鬼脸的能力的，估摸着她也知道没有了这些鬼脸的帮助，她也没法对我形成威胁了。
    我在心中暗暗记下了这点，心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必须得想办法把这些鬼脸一网打尽才行。
    我还在聆听月灵的哼唱曲调呢，因为她的调子虽然诡异，但却着实好听，然而还没听多久，地铁竟然第二次停了下来。
    从“发车”到停下，总共也没超过五分钟。
    “车坏了？”我问道。
    “没有。”月灵摇了摇头：“我们需要去办点事情。”
    “办事？”我疑惑地问道：“你不是说我们现在的第一任务是回到生命二号吗？而且之后还要找刘勇，现在地面上伏都教都快把整个秦淮山脉占领了，我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月灵回头怪异地看了我一眼说道：“难道你对伏都教的了解比我还多？”
    我被怼的有些窝火，不过我还是顺势说道：“对……对……我忘了，伏都教就是你引来的。”
    “你太高看我了。”月灵摇了摇头：“你一直以来都喜欢神话我，然而我并没有什么调动伏都教的能力，他们的到来和我并没有直接联系？”
    “所以是有间接联系喽？”文韵问道。
    月灵耸了耸肩：“算是吧。”
    不过月灵依旧没有给我们详细解释伏都教与她之间关系的意思，之间她说完之后立马从地铁侧方跳了出去，同时招手示意我们跟上。
    “雅布和扎卡怎么办？”我问道。
    月灵似乎直到现在才注意到雅布和扎卡的存在，再度点了点头说道：“随便吧，丢在车上好了。”
    见我犹豫，月灵又不屑地补充道：“放那里吧，现在不会有人对他们感兴趣的，就算有人找麻烦，那也应该先找欧阳硕的麻烦。”
    没想到月灵居然还记得欧阳硕，我急忙追问她欧阳硕和欧阳菁菁去了哪里，但月灵说她自己也不清楚。
    我最终还是把雅布和扎卡留在了地铁上，我虽然还是不太放心，但感觉至少要比在昏迷状态中跟着我们行动要强，毕竟我根本都不知道月灵要带我们去哪里。
    嗯……
    至少距离我们刚才被鬼脸包围的位置不远，再加上我注意我们周围开始出现了大量的带有落地玻璃的环形屋子，这些东西让我自然而然联想到我们是否已经进入到了另外一处和起源计划有关的地方。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没错的，因为月尘才一踏足到这里，就发出了一声尖叫。
    这尖叫不同于她以为的疯狂叫喊，而是一种胆怯、害怕的叫喊，感觉她像是回忆起来了什么可怕的内容一般。
    月灵也立马上前拍了拍月尘的后背，告诉她不要害怕，接着就见她回头看着我说道：“怎么样，知道这是哪里了吗？”
    “起源计划的实验室？”我皱着眉说道。
    “准确说是实验室之一。”月灵说道。
    “我还以为起源计划的实验地点只有两个呢，没想到东口省也有？”
    月灵笑了笑：“你不知道，并不代表没有，起源计划的涉及范围是远超你想象的。”
    “那你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继续问道。
    “因为我以前也不知道。”月灵说完之后，便径直朝前走了过去，她现在所行进的方向处就有一间大概在一百平米左右的大型房间，这房间四面全部是落地的钢化玻璃，玻璃外层甚至还有电网阻隔。
    不过这里虽然也有电能流通，但是电网却没有运作，也不知道是坏掉了还是被人为关闭掉了。
    当我进一步接近的时候，才发现这附近的地面上居然布满了厚重的灰尘，看起来明显是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的样子。
    怪了，既然没人来过，怎么又会有电？还是说这里的电能只是才被接通后不久的？也难怪电网没有启动的痕迹呢。
    月灵此时已经走到了那房间门口，她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便给众人做了一个停下来的手势，最后又冲我勾了勾手指头，示意我一个人上前。
    由于周围的那些鬼脸还在远远跟着我们，所以大家都不敢有丝毫异议，我只好一步步踩踏着厚重的灰尘朝前行去。
    “你认知这里吗？”月灵问道。
    我摇了摇头：“我怎么会认识，我又没来过。”
    “你的确没来过，但这和你认识与否并没有直接关系。”月灵不依不饶地说道。
    我皱了皱眉：“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是一个实验室，是起源计划的一个秘密场所。”
    月灵笑了笑：“实验也有类别之分，你以前看到的，和现在的地点并非是一类。”
    “我不懂。”我摇头说道。
    “往前走，你就会懂了。”说完之后，月灵便上前一步走到门边，我以为她要轻轻把门推开，谁知她竟突然间毫无征兆地抬起脚对着门上猛踢了过去，一阵巨响过后，那门便直接被踢飞了出去，然后又撞在了后边的一块玻璃之上，将那玻璃砸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纹。
    月灵回头冲我歪了歪头，用略带讥讽的语调说道：“反正这里也很久没人使用了，而且估计以后也不会有人使用，那么……我们对这里的设施就没必要客客气气的了，你说对吗？”
    草……
    我心说这月灵现在看起来精神已经有些不太正常了，同样她说的话也越来越诡异起来。
    我为了不让她起疑心，立马按照她的吩咐朝里走了进去。
    接着我便被里边的场景小小惊了一下，之前在外边的时候，由于落地玻璃的底层还是有一些墙垛作为遮掩的，再加上这里灰尘实在太过厚积，导致我并不能第一时间看到地上的情况，然而进来之后我才发现，这房间的地面上竟然布满了累累白骨，数量之多，恐怕至少也得在二三十人以上了。
    从这些骨骼的尺寸来看，他们分明都是小孩子的骨骼。
    “这是……起源计划初代实验体的尸骸？”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月灵点了点头：“没错。”
    “让我看这些干嘛？”我疑惑地问道。
    “我们要让这里的灵魂安息。”月灵说话间又回头给我指了指不远处那些飘荡在半空中的鬼脸。
    “所以……那些鬼脸真的是鬼魂？我们让这里的尸体安息，就可以让那些鬼脸消失？”我惊奇地问道，感觉自己好像突然变成了驱鬼的道士。
    月灵似乎被我这话逗乐了，发出了几声清脆的大笑，这才说道：“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那还安息什么？”我疑惑地问道。
    “他们受到的苦难太多了。”月灵居然叹了口气：“我只是想在他们死去之后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说话间，月灵便从房间地面上拿起来了一个倒在地上的铁铲，开始朝附近的尸骸铲了起来，同时又说道：“这些铲子之前是用来给他们挖坑用的，不过你也看到了，事情并没有进行下去，所以还是由我们来进行吧。”
    ……
    这月灵在搞毛？我相当纳闷儿，寻思着这月灵难不成是突然间又转换成了另外一个人格？一个心地善良的单纯姑娘？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因为如果月灵到现在都没法控制自己人格的话，她恐怕也不会到达这里了，她早在路上就被其他的威胁杀死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月灵回头冲我说道：“快来帮忙。”
    看样子，月灵是不打算让其他的人过来一起干了，而只是点名叫我单独陪她，我虽然依旧有着巨大的疑惑，但也只好照做。
    地面上的尘土中有不少的铁铲，我也随手拿起来一把开始将地上的白骨聚集在一起，然后又学着月灵的样子开始在地面上挖出一个个深坑，这里的地面应该是遭受过巨力冲击的破坏，所以有不少的裂缝，挖掘起来还是很简单的，很快我和月灵便将这房间里的所有白骨都弄到了深坑内，接着又见它们全部掩埋。
    然而这还不算完事，接着月灵便带着我走到了第二个房间内。
    这个房间虽然比上一个略小了一圈，可是白骨的数量却丝毫不减，甚至还更多了一些。
    “他们是怎么死的？”我忍不住问道。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月灵似笑非笑地说道。
    “问我？”我惊奇地说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你忘了你自己的特殊能力了吗？”月灵朝我逼近了一些，我闻到她身上又散发出来那股子相当熟悉的草药味道了。
    “特殊能力？”我摇了摇头：“我没什么特殊能力！”
    “不……你有的……”月灵的声音已经变成了一种喃喃细语，我发现自己的脑袋有些飘忽了起来，恍惚间只发现月灵已经走到了我对面，那股浓重的草药味道彻底让我沉醉于其中……
    我好像突然明白月灵指的是什么了……
    她应该是在说我身上那种独有的，可以强行入侵其他人清明梦的本领！
    然而这里除了我们这些人外，根本就没有其他活人了！我去入侵谁？
    我才想到这里，就已经发觉自己脑子里开始出现眩晕感了，不过我这次并没有用疼痛的方式去化解，反而进一步让自己体内的能量缓缓散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