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的两辆前行用车特意装扮成了游荡者巡逻队的样子,同样的,我们的人皮面具也都佩戴上了。
戴上面具后,女孩儿们的外貌虽然变丑了不少,但对她们自身而言反倒更安全了,毕竟在这种情况下,长得漂亮可不是什么好事。
另外,我自己也剃成了光头。
我只要不说太多的话,那从外表来看已经完全是那秃头王队长的复制品了。
名字我也进一步确认了下来,王队长全名王万全,而那秦先生则说自己在游荡者内部本来就没使用过真名,大家都只知道他叫秦先生。
……
我们先是用了三个小时左右抵达了距九河市新址不足十公里的位置,接着秦先生便建议我和赵天前去探查一下九河市附近的情况,也好为我们待会儿的行动做个铺垫,免得遇到突发状况后乱了阵脚。
我叫其他人留守在原地,自己只带了赵天前去查看。
赵天说他对九河市附近的情况了解也不多,但至少附近的原岗哨分布他还是知道的,我们现在就先去查看一下这些岗哨的情况,以此来推断九河市内的动向,如果可能的话,我们还可以活捉一两个岗哨成员来询问情况。
看样子游荡者对于自己势力范围内的安全防备,主要的做法就是广泛布置岗哨,包括有明确位置的明岗和无数流动的暗哨,不过这种做法也不完全可靠,因为不仅需要浪费大量的人力,而且这种做法也不见得多么有效,就比如那些游荡者叛军的动向,岗哨就没能提前探查到敌情。
我带着赵天步行了十多分钟,等远离了我们刚才的临时停留地之后,我才分给了他一把匕首说道:“记住你自己的地位,你可还处在我的考察期里,你最好给我老实一些。”
赵天畏缩着点了点头,叫我尽管放心。
这些游荡者的岗哨都比较简陋,我们眼前的这个岗哨说白了就是几个草垛子围成的临时居所,乍一看根本不会让人联想到有人藏在其中。
而且事实证明这里也的确没人……
我和赵天在外边观察了十多分钟,眼见着无人出入,我便率先潜到附近查看了一番,只见这些草垛子中央只留下了一些生活用具,还有些食物残渣,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赵天倒是也没骗我,这里的确是有人活动过的,只是他们现在去哪里了?
“会不会被游荡者召回九河市了?”我疑惑地问道。
“一般情况下不会。”赵天皱着眉说道:“他们对于情报的时效性是很看重的,除非遇到紧急情况,否则肯定不会把岗哨的人也调回去,就算是调,也应该留下一到两个人放哨才对,不应该像现在这样一个人都不留。”
我心里也泛起了嘀咕,倒不是说我担心九河市出危险,而是害怕身在九河市之中的刘勇如果因为情况发生变化而撤离,那就不好办了,想要在茫茫东口省内再一次定位到他的位置可没那么简单了。
为了进一步确定情况,我让赵天又和我接连探查了另外三处岗哨,无一例外,所有的岗哨内现在都是空无一人。
“叛军没有打到九河市附近。”赵天肯定地说道:“所以可以排除是叛军作乱才撤掉岗哨的可能性。”
“那还能有什么情况?”我问道:“九河市是你们的边境重地,总不至于全员撤离吧?”
“那就更不可能了。”赵天立即说道:“我想……会不会是九河市内部发生情况了,所以需要加派所有的人员返回帮忙?”
可是赵天也猜不出具体的可能性。
就在我有些茫然无措的时候,最后一个岗哨内却出现了一封引起我注意的信件。
这是一张普通的信纸,上边写了如下的话:
所有b组斥候小队成员务必于三日之内返回总驻地,不得有误!
赵天将纸接过去看了一眼便说道:“这是我们之间用信鸽传递的命令函,看来他们真的都被调回去了。”
“可信吗?”我皱着眉说道:“b组又是什么意思?”
“他们按照地区将斥候小队的人分成了四片区域,b组就是我们现在的位置,大约是一支百人的队伍,分布在九河市东南角,这片区域扼守着九河市的要道,看来市内的情况的确已经上升到紧急状态了,否则他们不会动用这些斥候小组的人的。”接着赵天便两眼放光地冲我说道:“如果他们内乱,那我们正好可以趁火打劫!把他们的物资都掠过来!”
“这次是去找刘勇,不是抢东西。”我瞪着他说道,有心想挖苦他一番,骂他吃里扒外,但想想还是算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这赵天又不是什么心胸开阔的人,我要是图一时口快惹火他就得不偿失了。
赵天连连点头说道:“所以我们才更得加快速度了!你们现在都用脸模做了伪装,如果九河市内情况危急,他们肯定希望有外援前来协助,我们更可以堂而皇之进入九河市内部了!”
这赵天说着说着就喜形于色了,感觉这次的行动似乎对他有什么天大的好处一样。
不过他的话倒是有道理,如果九河市现在真的正在发生变故,那刘勇的去留问题就很值得我警惕了,我必须得尽快前往。
当即我便和赵天二人返回到其他人身边,将刚才发现的那些奇怪岗哨以及那张写着b组命令的纸张都说给了秦先生。
秦先生听后的反应跟赵天一模一样,而且他说这纸张的可信度是很高的,因为这种信纸都是从九河市内部定量供应出来的,其他地方不可能有这样的纸。
我们一行人开始着手进行了准备工作,重点就是检查一下彼此脸上人皮面具的完整度和逼真度,大家都确认无误后,我们便随着赵天开始快速朝九河市更近的距离行进起来。
现在我们这支队伍的人还是很少的,除了我、秦先生还有赵天外,我带出来的亲信其实只有贺云松、艾米、陈梦雨、夏然和晨曦五人,而且晨曦之前受的伤其实还没有完全复原,如果不是我这次实在缺乏人手,也不会让他跟来的。
从这里开始,我们便打算徒步行进了,因为秦先生说我们这些人得装成是从中转站逃出来的人,侥幸才活了下来,如果之前有中转站见到秦先生和我在一起的人提前回到了九河市,秦先生也可以说当时是为了求生才假意和我为伍,九河市的人是不会怀疑他的。
不过我现在其实并不担心会不会被发现的问题,我还是更关心刘勇现在到底还在不在九河市了。
这小子虽然人长的五大三粗,可是胆子却很小,而且是极端利己主义的人,一旦有危险,他绝对会第一个逃跑,更何况这家伙现在在游荡者里有了地位,更会毫不犹豫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了。
就这样一路急速行进了半个小时左右,我们终于能看到九河市的边缘地带了。
这里的地形比我预料的还要先要,所谓的三面环山,其实准确来说是三面山加一条地势险要的平地峡谷将九河市包在了中间,我们所要前行的那条通道简直就是把岛上的大峡谷搬到这里后又加高到了地平线的高度……
可想而知这里的地势险要到了什么程度。
不过虽然地理位置优异,我们还是从很远的地方就看到了城市之中出现了许多的浓烟,看起来整个九河市都陷到大火之中了。
靠,还真的发生内乱了!
我在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所有有几率导致内乱的可能性。
第一、九河市内部再次发生分裂。这个可能性是极小的,因为叛军都已经分裂出去了,而且是受到了桃源岛人的蛊惑才那么做的,九河市如此封闭,是不可能受到大规模诱导的。
第二、桃源岛人袭击。可能性也不大,因为这些家伙曾经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落荒而逃,更何况这些家伙从头到尾也没有亲自进入过东口省。
第三、蛊物,也就是九河市里那些不具备完整思维的游荡者失控了。这个几率还是有的,因为不排除有一部分之前大面积在东口省附近散播的“寒气”蔓延到了九河市,进而影响到了他们。可是……就算他们真的出现状况了,也不可能引发这么多火灾吧?看那浓烟冲天的架势,就算市里不是火海,那也是有相当多的建筑被点燃了。
第四、残余叛军逆袭。这可能性就几乎等于零了……
第五、美国人来了。毕竟从萨沙第二次失踪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和任何的美国人联系过了,所以这个可能性也是有的。
第六嘛……那就是那些我在魏元虎镇外见过的那些缅甸人了。目前为止,这帮人只在那里出现过一次,而且他们和桃源岛的人明显是没有任何瓜葛的,其实我也一直有在寻找这伙人的踪迹,无奈一直没有更多的发现。
等到我们进一步接近东南方峡谷入口的时候,我便知道自己的最后一个推测才是正确的了。
真的是那些缅甸人来了。
因为我在附近的地面上看到了大量的太岁残片,这些太岁应该是被土炮之类的爆炸物粉碎的,除了残片本身外,还连带着周围遗留了数量繁多的、被冻死的各色小蛊虫。
我在魏元虎的镇子附近就已经见到过那些缅甸人带来的太岁了,那个时候我也已经知道这些太岁的出现就是为了帮助寒冷地带的蛊虫存活,看来他们现在已经开始把这些蛊虫投入战斗了。
再从地面上太岁爬行的粘性痕迹来看,被炸成碎片的太岁恐怕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应该有更多的太岁沿着这峡谷通道一口气爬到九河市里边了。
那么大火的出现就比较合理了,如果太岁打头阵冲进去了,那缅甸人自然会随后跟上……
这样看来,当时进攻魏元虎镇子的缅甸人恐怕只是缅甸人大军中的一小股力量而已罢了,他们的真正目的很可能也是奔着刘勇去的!否则他们为什么独独选择大规模进攻九河市?
我才在脑子里把这些信息分析完,就猛然听到从前方的峡谷中央地带传来了一连串的炮轰声,里边还夹杂了一些清晰可见的“嗡嗡”声,分明是大量蛊虫齐声才能发出的动静。
我把自己刚才分析的情报和周围的人快速讲解了一遍,然后又告诉秦先生和赵天赶快带着我们往里走。
秦先生说主要的暗道机关都集中在了另外三面环山的区域,我们面前这条通道原本应该是有大量的游荡者把守的,而且这边由于是唯一的运输通道,所以不存在机关陷阱,我们如果从这里走,完全可以长驱直入。
当然……
前提得是没有敌人阻拦。
感觉我们的易容术似乎有些多余了,因为潜入计划似乎用不着了,但仔细想想也并非一无是处,如果我们不化妆的话,那进入九河市后面对的将会是缅甸人和游荡者的夹击,装扮之后,至少我们用不着应付游荡者了。
时间紧迫,我们一行人迅速朝着刚才发出巨响的地方冲了起来,一进入峡谷内部,我就闻到了四面八方卷来的那种只有蛊虫身上才会出现的怪味儿,本以为或许很久之后才会遭遇游荡者,但紧接着我们就听到两侧的山谷上方传来了喊叫声:“是秦先生吗?”
……
我抬头朝上一瞧,只看到处在峡谷半山腰的位置正吊着几个拿土铳的游荡者,他们都在朝我和秦先生看了过来。
“王队长也在!”另外一个游荡者见状立马喊道:“太好了!我们还以为你们逃不出来了呢!”
我皱了皱眉,这什么情况?九河市里边不是发生大火了吗?怎么这几个家伙还在这里闲逛?
秦先生立即喊道:“我们也是捡回了一条命!刚从那些叛军的手里逃走!这里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