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贾兰一年比一年大了,这件事情简直快成了李纨的心病。谁能想到今天林忱这轻轻巧巧几句话,就干脆利索地将其解决了。李纨边赶紧让人去学堂里面喊贾兰回来,边拉着林忱的手泪眼婆娑:“忱弟弟可真是帮了嫂子大忙了!嫂子真不知该如何感激你才好!”
林忱被李纨这突如其来的感谢弄得有些懵,想想还是期期艾艾地说了句:“嫂子,我哥哥说让我先带小侄儿过去看看。”下句话没说,这事儿还不一定成不成呢。
李纨含着泪笑:“我知道,不管成与不成,嫂子都谢谢你想着你家侄儿。”这话说的林忱又得意起来了,装模作样道:“我拢共就这么一个侄儿,肯定要记得他的。”
宝玉才是兰哥儿的正经亲叔叔,却还没眼前的六岁孩子想的周到。李纨又是叹气又是感慨,等到贾兰迷迷糊糊的回来,林忱和李纨两人一个忙着给他换衣服,一个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地把事情又说了一遍。等到李纨一切打扮得当,林忱那边也说到了最后:“要是我家哥哥同意的话,以后咱叔侄俩一起读书可好?”
贾兰看看旁边李纨的殷切目光,再低头看看这个小叔叔虽然表现的很不在意,实际上耳朵都快竖起来的小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好。”他比林忱还要大一岁,又在贾府学堂里呆了一两年。什么人对他好,什么人对他不好,他还是分辨的清的。
“那走吧!”林忱听了这话就拉着贾兰往屋外走,连向李纨告别都不记得了。一路上林忱唯恐自己看重的小伙伴被自家哥哥否决了,不停地说了好多事情:哥哥很有学问,姐姐当初就是哥哥教导到启蒙的;哥哥虽然看起来疏离,实际上对人很和善的;哥哥什么性子的人都能相处的来,唯独不喜欢唯唯诺诺没有主见,只知道整天哭哭啼啼的,这点他和哥哥最像了,他也讨厌那种人。
虽然林忱说的漫无边际没头没脑,但是贾兰都默默记在了心中,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叔叔大概有了轮廓。等两人快到知语轩,贾兰拉了拉林忱的袖子,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要是被恪叔叔听到,他会不高兴的。”
林忱想想,点点头嘟囔了几句:“确实会不高兴,哥哥最小气了。”说完他用一种爱莫能助地目光看着贾兰,见他如此,贾兰反过来安慰道:“别担心,我肯定能和你一起读书。”
贾兰的自信不是没有道理,林恪见到他的时候,就感觉这个小娃儿在贾府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长大,还能有如此坦然清澈的目光,很难能可贵。贾府这一大摊子污泥里面竟然也能蹦出来一朵莲花,无怪乎林恪会这么诧异。
仔细询问了他几句,林恪发现这个侄子不像自家弟弟那么毛毛躁躁,倒有份冷静自持的气质隐藏其中,说起话来也是条理分明,进退有度。在贾府学堂那个破地方呆了一两年,基础竟然打得也不差,可见平日里是下了苦功的。
有心志、有毅力、又冷静,和自家那个活泼好动、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弟弟简直就是完美无缺的互补,两人的功课进度又差不多。林恪心里有了定论,让自家弟弟体会下什么叫做鲶鱼效应也不错,免得他整天被娇惯在后院,不知人间疾苦。林恪考察了一番就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得到林恪的同意后,林忱和贾兰两人手拉手傻乎乎的笑。林恪见此情景心中也有些内疚:自己最近只挂着父亲和黛玉的事情,对这个弟弟关心的确实有些少了。哪个男孩子小时候没几个小伙伴?偏偏自家弟弟就没有,这个还是自己找的。
他心底藏了这种情绪在,面上就带了几分心不在焉。一路边想边琢磨直到进了书房,转了好几圈,才愕然发现书架旁边的藤椅上,竟然坐着个人。
有个人!
男人!
还是个他不想见到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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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修
这人怎么会在这里?
林恪脑子里先冒出了这个念头,继而又一想,这人一向神出鬼没的,可能有什么事情到京城来也不稀奇。
“你来做什么?”林恪不看到这人便罢,只要看到这个人,不冷嘲热讽几句绝壁是不甘心的。如果能见到这人的狼狈模样,林恪觉得自己会更高兴。但偏偏这人只要出现在自己面前,不是贵家公子打扮就是富商家的少爷样子,从来都是衣着齐整,和他平日里偷偷摸摸的行为完全不符合。
此时他手里拿着本游记,身子歪在藤椅上懒散地翻看着。闻听林恪这话,抬头看了看窗外:“今日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天蓝蓝草青青……”
“说重点。”林恪不耐烦。
“我是来访友的。”那人放下了游记,语气一本正经。
“访友?”林恪瞠目结舌,“你觉得你这般行为是来访友的?”虽然他穿了身黛紫缎锦袍,青碧色镶金嵌玉腰带确实打扮的人模人样的。但是这种平常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配着他抽风似的行为艺术,更让人心生诡异。
“当然!我还带了见面礼呢!”那人并不知林恪心底的吐槽,双手不知道从哪里一摸,好像变戏法一般地拿出两个古朴玲珑的酒坛来,脸上带了几分笑意:“三春桃花酿!”
林恪本想说自己不要什么见面礼,只要他赶紧走人就好了。却不料这人张口竟然说了这个名字。
三春桃花酿啊。
“赵兄,你看今日春光明媚,不如我们一同去踏青如何?”
“林小弟有如此雅兴,敢不奉陪!”
“赵兄只知道扬州有瘦西湖、天宁寺,却不知道扬州还有如此景色幽静之所在吧?”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果然是好去处!”
“如果只是这样我也不必强拉你来,赵兄且来看此处。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可是写的眼前此景?”
“来到这里真有几分脱离尘嚣的意味,林小弟实乃真隐士也。唐寅所说的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也不知那酒是何等滋味,是何等佳酿才配得上这漫天桃花。”
“桃花树下自然要喝桃花酿了,小弟从见了这处美景就念念不忘,总想着配出个举世无双的桃花酿来树下痛饮一番才算好事成双。曾经也试着用三载桃花,配上三载白雪,再用蜂蜜、酒曲、龙井等勾兑之,密封
三九二十七日。”
“如何?”
“难以入喉。”
“哈哈!林小弟可真真是个妙人!等为兄有时间了,定要满足贤弟这个愿望!”
“一言为定,那就等赵兄的三春桃花酿了!”
……
林恪深深地吐了口气,将视线转到了面前这个人身上,两人对视了半天,他忽的一笑:“赵兄这是配出来真正的三春桃花酿了?”
“林小弟可想试试?”那人边说边打算拆开封口,林恪抬手阻止了他的动作,轻轻叹了口气,“不必了,我现在一看不到桃花,二没有密友,三也不是隐士。”
这几句话一句比一句平常,却句句扎在那人心头。他定定的看了林恪半天,“林恪,如果事情可以重来一遍,我一定不会插手那个案子。”
“说完了吗?”旧事重提,提起的还不是美好的回忆,更加容易让人暴躁。林恪隐隐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了。见到他这忍耐的模样,那人扯了扯嘴角笑道:“最后一句话,林恪,我叫司徒瑞。”
要是往常,林恪绝对会冷嘲热讽一番的。但今天先是桃花酿,又是何仁的案子,他身心俱疲,实在没有力气和这人应酬了。闻言也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又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司徒瑞终于走了,走的时候带着叹息,带走了几缕清风。林恪随手抽了本书籍在手里,脑子里却一团乱麻:事情过去了几年,就连何墨儿这个受害者都放过了这件事吧?就连父亲也隐晦说了这事情和他并无多大干系,只是当今运筹谋划而已。但偏偏在自己心里,这个事情就如同大山一般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上辈子这辈子,他就是被朋友利用的命?原本还以为经历了磨练,自己再遇到这种事情定会巍然不动气定神闲,却没有料到,自己的精神洁癖越发严重了。
有时间也该学学何墨儿和自家爹爹的强大心理调适能力了,林恪正想着事情,事件当事人之一就来了。听到何墨儿求见的消息,林恪心底的第一反应就是:神仙姐姐啊!
何墨儿是来告知林恪新铺子已经准备开业的事情的,比起占地较大、东西较多的百味斋,首饰铺子需要的东西就很少了。一个店面,几个伙计,外加源源不断的货源,这个摊子就算是支起来了。
经历了这些起伏,当初那个千娇百媚的何墨儿,现在已经变成了个英姿飒爽的年轻妇人,眼神清亮,声音干脆:“大爷,您看开业那天,
您要不要过来看看?我家当家的说您一定不会过去,但我想着反正您最近也无事,不如出来逛逛也好。”
林恪没说去,也没说不去,拿起何墨儿递过来的小匣子打开看了看,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店里的样品,“货都到了么?既然叫珍珠铺子,珍珠可要备多一点,另外珊瑚、琥珀、玛瑙、翡翠之类的东西也都摆上。到那天让小二都盯紧了,要是被人顺走了东西,我可要从你账上扣!”
“您就放心吧,保准顺不了!”何墨儿信心满满,又愁眉苦脸地问了句:“大爷,能换个店名么?珍珠铺子,将来会被人笑死的!”
“珍珠铺子怎么了?简明扼要,大俗即大雅!”林恪有感而发,“你不要觉得百味斋好听,那名字是好听,但一般人都望而却步。珍珠铺子就不一样了,但凡有点儿小钱的人家,听了这名字都会进去看看,一个是高端精品,一个是实用路线,两者没有可比性。”
何墨儿不甘心:“可是大爷,咱的珍珠铺子里面的东西也都很高端的……”林恪瞪了她一眼,“不是还有些小珍珠残次品么?你那意思这些都不卖钱了?我都恨不得把那装珍珠的盒子都当钱卖了!”
反抗两次都被拍了回来,何墨儿只能郁闷地接受了这个店名。而这边林恪说完了正事,心情已经好了不少。再看到何墨儿如何神采飞扬的模样,他也不忍心提起那件事来让她难过了。嘱咐了何墨儿几句日常事宜,再打趣了几句两人如今双宿双飞的甜蜜,直到羞得何墨儿逃也似的走了之后,林恪这才施施然抱着装样品的小匣子准备去黛玉那边显摆了。
黛玉这会儿正一个人在屋子里写字,林忱和贾兰见了自家哥哥之后就跑出去玩了,黛玉想着过些日子他们就要开始读书,也就不拦着,让他们痛快玩几天。
平卉在黛玉身边忙前满后的端茶倒水,碧研又没了影子,想必是又带着雪雁去探听府中八卦了。听南在低头整理管事妈妈带来的账本子,又琴在院外指挥着小丫鬟洒扫房屋,擦拭器皿灰尘。白嬷嬷和苏嬷嬷两人似乎是在追忆往昔,边说边笑,看起来很愉悦。
就在这么个懒散的午后,一个管事妈妈登门拜访了。
“林姑娘,姨太太让我送花给姑娘带!”这位管事妈妈语气利索,说完这话也不等黛玉开口,递上了一个匣子。黛玉好奇地接过来打开,就见到匣子里是两只宫制堆纱新巧的假花。
黛玉其实并不太喜欢假花,这还
是受了自家哥哥的影响。林恪从来都喜欢清清淡淡天然去雕饰的东西,从小给黛玉买的也都是天然的珠子、珊瑚、翡翠等物件,偶尔也买些泥塑的小人儿,柳编的篮子等古朴别致的东西。但从不买宫花这类玩意儿,用他的话说:还不如真花,至少还能闻闻香气,这些东西失了自然戴着也没意思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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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我者谓我心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