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坊与桃花醉的生意都走上了正轨,司樱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操那么多心。桃花醉二楼住着虽然方便,但总归没有自己家自在。
于是她把家里收拾一番,又搬了回去。
家里就她一个人,因此司樱只穿着背心短裤。原来不管到哪,爱情悲剧都是容易吸引人的。比如她手里的这本《在梅边》,讲得便是寄居在梅花寺的清贫读书人齐子颜与当地乡绅小儿子徐微之间的爱情悲剧。
那一日落了好大的雪,在梅花寺苦读的齐子颜便有心出来赏梅。红梅映雪,是分外好看,但好看不过那梅树下赏梅的人。齐子颜与徐微一见钟情,两人在梅花寺约会,后来互许了终身。
两年后齐子颜进京赶考,那徐乡绅贪图别人的银钱,强行将儿子嫁给人做填房。一年后的冬天,齐子颜一身红衣,如约而至,可佳人已逝,她一袭红衣竟成了为他送葬的的哀衣。
齐小姐怀着悲痛来到梅花寺,看到所有的梅树都未开,只有一株开得热烈,红艳,仿佛在等她一般,徐公子就葬在这棵梅树下,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第二天天亮,寺里的僧人发现齐子颜吊死在了梅树下。人们将她与徐公子葬在一起,从此,梅花寺梅花每年只开一树,生命虽逝,情永不灭。
司樱暗自叹息,自己这小说的结局是否写的太悲惨了?会不会给待字闺中的年轻公子造成误导。想得入神了竟没发现白潋在她身边站半天了。
白潋从她手里拿过话本,看了看作者,又看了看司樱。
“听说这青羽的书最近挺流行的,怎么,阿樱你也爱看?”司樱起身搬了把椅子给他坐,这一起身白潋才发现她的穿着,瞬间连耳根都红了。
他不敢去看,又忍不住去看,少女修长曼妙的腿,高耸的胸,纤细的腰肢随时诱惑着他。白潋想此处也就他二人,穿与不穿,有何分别?心安理得的欣赏着。
司樱没发现白潋的异常,她本就习惯了现在的穿着,加之她对白潋早没了想法,也就不会想那么多。
“嗯,最近是在看,解解闷。”
两人坐了没多久,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纪云开与白潋不知怎么了,两人只要有一方与她在一起,另一人也会立马赶过来。司樱原先以为被两个好看的男人围着是件多么幸福的事,现在她才深切地体会到无奈与尴尬。
纪云开一来就注意到了司樱的穿着,二话不说,直接拿了衣服给她。
司樱本想争辩几句,想想两个男人在此确实不方便,也就乖乖地穿上了。
纪云开一本正经,“司樱,白公子还未嫁人,你可要注意些,别坏了人家清白的名声。”
司樱讪讪地笑,看样子两个人又要开战了,她是不是该躲躲?
白潋大度的回以微笑,“不劳纪夫郎操心,若是阿樱真坏了我的名声,正好嫁给她,我,求之不得。”
夫郎?真当他是嫁过人的,“只怕令尊不会同意,白公子,我劝你还是收了这份心。”
“够啦,两个人都给我回去,我要睡午觉!”
世界终于清静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秋高气爽,秋色宜人,在家歪了一夏天,司樱此时也想出去走走。听说西山的枫叶很是不错,便有去游玩的想法。人生在世,还是寄情山水的好。
西山路途较为遥远,司樱早命人去定了一处农家小院,打算住上几天。白潋因为家事不能同往,若不是小曼在,这次旅行就差点成了司樱与纪云开的二人之旅。
幸好白潋不能同往,才没有让这次的秋游变成一趟尴尬之旅。白潋若是做夫郎,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可她给不了他一心一意的爱,他们之间确实该做个好好的了断。
她看得出来,白潋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没放下她。她不值得,真的。白潋该嫁给一个疼爱他的人,不叫他受一点委屈,那个人不是她。
既然爱不起,就不要耽误人家,所以等西山回来司樱要与白潋做个彻底的了断。
挑了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司樱与纪云开出发了。小曼与司樱坐在马车里,纪云开在外面赶车。司樱怕路上肚子饿,带了许多点心小吃食。
看着一包又一包的东西往车上搬,纪云开甚至都怀疑司樱忘了几日前他们的换洗衣服以及食物就运上山了,女人果真麻烦。
难道是因为女人太麻烦了,所有这个世上女人才如此少?要是女人再多些,那还了得。
一路上,司樱与小曼就像两个秋游的小学生,好奇地看着窗外,有说有笑,欢欢喜喜地唱了一路,全然不理会路人诧异的目光。坐在前面赶车的纪云开此刻才意识到,他其实带了两个孩子,所以西山之行他恐怕不会轻松。
走了两个时辰终于到了山脚下,马车不能上山,接下来他们要步行。将马车寄存了,三人又在山脚下的小饭馆吃了饭,歇了歇,避过了中午毒辣的太阳,才启辰上山。
上山的路有两条,他们的房子偏僻些,需要从后山上去。一路上也没什么人,三人也不着急赶路,虽然爬山有些累,但仍是很开心。爬了三分之一,小曼便爬不动了,纪云开便把小曼背在背上,小曼相较于之前个子长了些,脸却没什么变化,依然圆嘟嘟的。
她今天梳着双髻,配上肉嘟嘟的小脸,像极了年画里的胖娃娃。司樱想着,不禁笑出声来。
纪云开听到笑声回头,笑着问道:“有什么高兴的事,说来听听。”他心情看上去不错,司樱还是不敢让他知道自己在笑小曼,连忙摇了摇头。“那就跟上,别走丢了。”
“哦!好。”
终于到他们事先定好的房子,司樱开了门,发现院子很小,只有两间卧房,一间厨房,但好在干净,比较满意。床上的被褥都是新换的,纪云开把早都睡着的小曼放在了床上,司樱躺上去沉沉的睡去了,纪云开去了旁边屋。
一觉醒来已是午后了,太阳都快落山了。纪云开早醒了,坐在院子里收拾一只野兔。司樱正想着山上没有新鲜肉食,这几日怕要清淡了,看到有野味,不禁勾起了馋虫。
于是一直催促纪云开赶快收拾,等到兔肉炖在锅里后,又眼巴巴的盼着了。小曼也许是被兔肉的香味叫醒的,她醒来后,兔肉刚好出锅,还是她有口福,哪像她一直等着。没想到在纪云开的主持下,山上的第一餐吃得挺丰盛。
晚上纪云开在院子里点了火堆,三人烤着火,司樱在火里烤了土豆。山中早晚温差大,虽说刚入秋,还是有一丝寒意。这堆火点的正是时候,土豆熟了,外表烤的焦黑,但里面却金黄,轻轻地掰开,香味扑鼻。
司樱顾不得烫,像馋猫似的狼吞虎咽,直到小曼指着她咯咯地笑,她才知道自己的脸像花猫一样。正要掏手绢出来擦擦,发现换了身衣服忘记带了。
纪云开蹲在她身旁,拿出手帕轻轻地替她擦起脸来。“怎么连个孩子也不如,小曼的脸都比你干净。”虽是责备的话,却听不出一丝指责,反而有种宠溺在里面。
司樱脸红了,微微低下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