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樱一边忙店铺的事,一边还要照顾纪云开与小曼,整日里忙得不可开交,人也瘦了一大圈。李婶看在眼里,很是心疼她,却也帮不上什么忙。她本打算叫司樱来家里吃饭,店里家里都找了却没找到人。
这天她正在柜台上打酒,无意间听到喝酒的客人议论河边正在装修的店铺,怕说的是司樱的店铺,她便仔细听了一会,谁知听到的都是白家要开成衣店的事。白家是镇上最富有的人家之一,不过大家对于白家,往往评价都不是那么好。白家的当家白漓,做事心狠手辣,没哪个女人敢娶他。
不过白漓确实很有手段,做生意也很有天赋,自他父母去世后白家在他手里不仅没有垮,生意反到越做越大。十几年前,白漓出门一年,却突然领回一个儿子来,至今不知他的母亲是谁。司樱在开店,千万不要跟白家有什么交集,白家虽然有钱,不过他们家的男人都不是贤良的。
想到此李珍坐不住了,她叫陈怡在柜台上看店,火急火燎地出去了。陈怡觉得奇怪,但也想不出原因来。李婶这么着急,不知道是什么事呢?索性今日店里客人不是很多,她等会叫杨豆豆帮忙,应该能忙得过来。
李珍直奔沿河的店铺,她明明记得司樱只是盘了一间铺子,可按现在装修的规模显然不止一家,司樱哪里来这么多钱?她走上前去问这里的老板,做工的人告诉她这里的老板姓司,是个年轻姑娘,不过监工姓白,司姑娘不常来,这里一切事宜都交给了白管事。听到管事的姓白,李珍觉得自己最担心的事怕是要发生了,司樱如果真的跟白家的人有了牵连,她一定不会再同意她开店的事。
只是司樱不知往哪去了,家里,店里她都找了没找见,会不会去了刘家,她以前跟刘家的姑娘关系很好。她又到刘家去找,结果刘家人告诉她自己的女儿现在在家用功读书,已经很久没与司樱来往。李珍上了年纪,跑了这大半天,找了一圈没找到人,着实累了,便打定主意到司樱家门口等,只要司樱一回来她就把这件事问清楚,果真是这样的话,她一定把司樱拉回来。
谁知道今日李珍可是白等了,司樱一大早却是往郊外去了,天黑了才回来。
早上司樱到店里去,白潋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站在司樱身后。司樱一看,小姑爷,您这一身白就别来这种灰尘满天的地方凑热闹了行吗,赶紧把他推了出来。
“你不让我在这待着,那你也不许待着,你陪我去个地方,往郊外去一趟。”
司樱想白潋这个东家平日里待她不薄,况且她最近也觉得闷,去逛逛也好,便陪着他去了。两人骑着马,一路上由着白潋的性子走。白潋一会要往东走,一会要往西走,一会嫌大路太宽敞了没有意境,一会又嫌小路太窄了不好走,司樱也不介意,全凭他差遣。就这样一直走到鸣凤河的下游,两人才下马歇歇。
“白公子,没看出来啊,你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体力怎么这么好?”
“我只是看起来瘦弱些罢了,一般的男子还比不上我呢!”
“真的?我倒要试试!”说着她伸出双臂,想趁白潋不注意将他撂倒,谁知白潋反应倒挺快的,反手将她压在了身下。司樱使劲想将他扳起来确是不能,完全没注意到两人此刻姿势暧昧,倒是白潋发觉了,悄悄地放开了她。
“白潋,你确实力气不小,这下我信了,你不是病秧子。”司樱躺在地上喘着气,白潋觉得手心出了些汗,于是蹲在河边洗手。司樱一看来了机会,起身双手稍一用力将白潋推到河里去了,白潋在河里扑腾,她只管站在岸上笑。好在河边上水浅,白潋折腾了一会自己上来了,司樱也没拉他。白潋上岸后不与她说话,也不理她,看着真像是生气了。司樱才觉得自己的玩笑开得有些过了,连忙给白潋道歉。
“对不起啊,我只是想同你玩来着。”
白潋也不看她,只把头偏向一边,“我衣服湿了,你去林子里捡些柴火来与我烤衣服。”司樱点点头,虽然现在是夏天,穿着湿衣也确实不好,赶忙进林子找柴火去了。白潋见司樱走了,独自坐着,忍不住又埋怨起她来,她怎么连一点男女之防都不顾,还好是他,要是换了其他男子,非得叫她娶他才行。现在夏天衣服本来就穿得少,刚下水他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他只好支开她,胡乱找个借口让她离开,等她回来他身上的衣服应该也干得差不多了。
司樱怕白潋感冒了,捡了柴火就赶快回来了。回来时发现白潋坐在一边不理她,她生了火,叫他他也不过来。
“白潋,快过来烤火啊!”
“太阳这么大,你去了这会功夫,我身上的衣服早都干了。”
司樱抬头看看天,太阳确实很大,“哦,那就好。”
两人在河边坐了一会,白潋又要往庙里去参拜,司樱也只能陪他去了。原来白潋是要去桃花庵,司樱想起她自己一个月前才去过,今日又要陪着别人去,看来她和这桃花庵是真的很有缘分。
这都四月间了,桃花庵周围的桃花竟然还开得很灿烂,一点也没有要凋谢的迹象,三三两两的年轻的恋人们在桃花林里散步赏景,庵里来来往往的人也都不少。大多是些年轻的公子小姐,也有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大约是来问儿女姻缘的。司樱想白潋来此地,也不外呼是这个原因。
司樱没进去,白潋自己进去了,她本不喜来寺庙这种地方,因此没进去只在外面等白潋。走进寺庙,白潋的心砰砰直跳个不停,仿佛佛祖有感应一般,早已知道了他的心事。
白潋撩起衣摆,虔诚地跪在佛堂里,双手合十,对着佛像祈祷。万能的佛祖啊,你若是知道我的心事,就请让我得偿所愿,如果有朝一日心愿达成,我愿意来世青灯古佛相伴,不问世间事,不求来世缘,还今世佛祖成全之恩。
许完愿他重重而缓慢地磕了头,又静静地待了一会才走出大殿。他还要去捐香油钱,这样才保险些。说来这也是第一次,他有些担心,有些忐忑。他白潋自打出生便要什么有什么,只要是他想要的,便没有得不到的。只是面对她,他却失去了自信,感情不是不是做生意,也并非儿戏,不是他一厢情愿就可以的事。如果不完整,他宁愿不要,也不要自己卑微的祈求。
司樱正在庵门口看桃花,白潋拜完佛走了出来。她觉得从桃花庵出来的白潋看上去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却说不出来。他还是进去时的样子,瘦弱高挑,照旧穿一身白衣,只是他的表情看上去柔和了些,出来的时候还对她温柔地笑着。白潋五官一向很秀气,温柔起来还真是赏心悦目。
回去的路上白潋安安静静的,偶尔与她说说话,没有像来时一样处处刁难她。回到镇上白潋竟然在酒楼留她吃饭,还让她点菜,吃完了饭,天黑了又派人把她送回来。虽然白潋对她一向挺好的,但今日这般周到体贴是以前没有过的,难道拜了一回佛,他真转性了不成?
李珍在司家门前等了一下午,天黑了也不见司樱回来,陈怡来叫她,说店里来了许多的客人,忙不过来,她随陈怡回去了,没有等到司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