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唯洛开着车在仓库前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停下,开门下车,悄无声息地潜向了仓库。
之前,她原本是想着到没人的地方再救出乔伊。但在那大汉开枪射来的时候她却突然想到,要是她再跟着他们,那些人忙着甩她,一定不会回他们的大本营。这些人敢绑架乔伊,就一定是想用她来威胁威尔逊夫人,或者是和威尔逊家有着什么深仇大恨。无论是为了哪个,这种事情有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倒不如让他们先回去,然后她再跟在后面去将他们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所以夏唯洛当时就放慢了车速,让那群绑匪以为她被枪击中无力开车,可实际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种低级招数只要是稍微有点智商的人都会玩。
仓库的正门没有关,留出了一丝缝隙。蒋庆隆几人大概认为这里深山野岭,不可能有人再来,所以连一点防备都没有。只是没想到今天倒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夏唯洛顺着门缝看去,正好看到一个外国大汉骑在乔伊的身上撕开她的上衣对她实施侵犯。
夏唯洛握着门边的手陡然收紧,眸中更是聚集了无比黑沉的飓风和空白的恍惚。眼前的这一幕就像是无数朝她袭来的钢针,一下一下,准确无误地贯穿了她的脑海,扎进她的心里,她的记忆里,扎得她鲜血淋漓,沉痛欲狂。
就在她恍惚的瞬间,屋内突然响起了一声惨叫。夏唯洛回神看去,便见乔伊咬住了那外国大汉的耳朵死命不放,大汉痛呼不已,好不容易挣脱开来,一摸自己的耳朵都是鲜血,他立即暴跳如雷地举起手就要朝乔伊打去。
夏唯洛眼神一厉,飞快地弯身捡起一根树枝,然后运劲投掷而出。那树枝如似携着雷霆万钧之势,直直地射向那只高举的手掌,将它一举贯穿还不算,甚至还顺带着外国大汉的身体向后翻倒,竟那只手掌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仓库内的几人都是一惊,而夏唯洛也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直接推开铁门,脚步如沉石般地走了进去。
冷峻悠远,眸深若潭,素衣雪颜,气势温寒。
那少女一步一步走近,明明是面无表情,勾画着无比温润的微笑,可是那黑如永夜的双眼中却犹似笼着沉沉雾霭,配合着她微微眯眼的动作,让人一看,心里便无端觉得心颤胆寒。
她进门后并没有立即发作,而是将在场的五人一一打量了一遍,目光在掠过外国佬时冷冷一寒,最后定在站在正中的蒋庆隆身上,似笑非笑道:“蒋社长别来无恙啊,没想到没了那三个废物,堂堂美国第一大黑帮组织居然就落得如斯地步。然不成这庆隆社只是徒有虚名,实际上却连一点有用的人都没有,全靠那三个废物在撑着门面?”
当看到来者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时,蒋庆隆几人刚回过神来便又陷入了怔愣。他们原以为是那些神通广大的对手追到了这里,正全神戒备,准备反击,没想到,进门的却是一个小丫头片子。
不过蒋庆隆可没有因为对方年轻就放下了戒心,别忘了捷克还躺在地上惨叫哀嚎着呢。他曾经也好歹是一个大社团的社长,这点眼力见自然是有的。这个少女敢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肯定是有恃无恐,背后有所依仗。他现在虎落平阳,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高高在上,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
蒋庆隆原本是存着想结交一番的心思,可当这个少女开口之后,他所有的心思却都在瞬间消弭殆尽。他辛苦培养的三大杀手莫名身亡,庆隆社遭强势对头打压败落,这两件事,一直是他心里的痛病,如今被人像这样含嘲带讽地提起,他怎能不怒?!
“你说什么,你!”蒋庆隆气得呼呼直喘,几乎说不出话来。
夏唯洛如同没看到他一脸快要晕过去的便秘色一样,继续笑眯眯地道:“蒋社长你可要保重身体啊,要不然不是白浪费了我特意安排人告诉你那三个废物已死的一番好心吗?”
眼中不屑,再怎么叱咤风云,如今也不过是一条草木皆兵的丧家之犬罢了。
“他们是你杀的?”虽是疑问,但用的已是肯定的语气。蒋庆隆两眼翻白,俨然一副快晕死过去的状态瘫倒在地。
“社长!”“社长!”三人惊呼。
眼看自家社长如此受辱,他们这些手下哪里还能忍受得了,一个个神色愤恨,从口袋里掏出枪就要冲过来拼命。
夏唯洛看也不看,只在与他们照面的时候伸手一挥。
这看似随意地一抬手,却犹如席卷着无边的压力直压而去,一下便把他们打得口里喷血,如破叶一样砸向了墙角——
当场毙命!
整个仓库寂静无声。
蒋庆隆眼露惊恐,指着夏唯洛的手不断颤抖着:“你!”他曾经养了三个武道高手,怎么会不知这少女使用的是内力。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少女年纪轻轻,功力看起来竟比他的三个手下还强。
夏唯洛来到他身边,迎着他惊惧的神情面色淡淡地蹲下:“你知道,是谁一锅端了你的庆隆社吗?”
“是你!”蒋庆隆猛然大叫,满眼都是不敢置信的颜色。
脑中转了几回,待明白过来后,他颤抖的手更加抖如筛糠,脸上泛着绝望的灰白:“为……为什么?”
夏唯洛毫无表情,却一字一句:“要怪只能怪你财迷心窍、贪心不足,动了我想保护的人。你以为你和北堂廉风私下签定协议外加里三成外三层的保护,就能神不知鬼不觉,无人知道了吗?”
停顿了半秒,在蒋庆隆骤然张大的瞳孔中,夏唯洛说出了对他而言宛如噩梦般的最后一段话。
“我不会让你死的。警察应该马上就要来了,我会告诉他们是那些绑匪窝里反,然后你恼羞成怒把他们全都给杀了。你放心,你到时候绝对什么都说不了,因为你会是一个疯子,一个亲口承认自己杀了人的疯子。”
这话落下之后,她的眼瞳便突然一厉,然后转换出无数炫丽的色彩,如迷似雾,竟比那些万花筒的花纹还要变幻多端。蒋庆隆当即只觉有一道烟花在脑中炸开,两眼空濛,到最后,全都化作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眼看着蒋庆隆晕了过去,夏唯洛淡淡地起身,向乔伊直冲过去将她轻轻地扶起。
她把她身上凌乱的衣衫整理好,见怀中的少女空洞失魂,没有半点反应。她想起有人曾安慰自己的举动,将乔伊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部。
“乔伊……”她轻轻拍着,一下又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乔伊总算发出一声呜咽,蓦地抱紧夏唯洛的身子放声大哭了起来。
“唯洛,阳初死了,阳初死了……”
“我知道。”夏唯洛只是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
乔伊在她的怀中颤抖着,一遍又一遍喃喃地念着,像个破碎的娃娃。
“我好恨,我好恨你知道吗?我好恨我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居然是‘我好恨你’,阳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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