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院子里,金满萝一大早就在喊王金贵起床做饭,按着顺序,今天该轮到老二一家做饭了,只是喊了半天,嗓子都喊哑了,老二家的房门还是紧紧闭着,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气得金满萝直接去拍房门了。
“烦死了,这死老太婆,天还没亮就在敲,这么急,赶着去脱胎吗?”
王金贵当然不敢大声吼回去,最多就躲在被窝里抱怨几句,听着外面越来越凶的喊声,每一声都落在他的心坎上,王金贵实在挨不过去了,就把旁边睡得像死猪的金水云推醒。
“死鬼,你快起去煮饭,老婆子在喊呢!”
“你这死男人,这些家务事本该你做的,你喊我干啥?我就想不通了,当初我就怎么娶了你,简直比猪还要懒。”
金水云被弄得烦了,把被子整个抢过来卷在自己身上,任凭王金贵怎么用力拉都拉不动,身体又冷,只好穿上衣到厨房去煮饭了。
其实王金贵昨晚心情不错的,尤其成功把柳清一家子赶出去,而且丝毫财产都没让他们分,想着要是以后金家二老进棺材了,自己家分的东西不就多些了吗,只要想到这些,他昨晚高兴得很晚才睡着,早上的时候更不想起床了。
结果金满萝这么早来叫他,他心里当然不舒服了,不过看到站在门外的金满萝,也不敢给她甩脸子,只假装说自己睡得太死了,没听到外面有人在叫。
大清早的,金满萝不愿把事情闹得太大,数落了王金贵几句就走了。
这个时候杨大山在院子里喂鸡,古代农家的鸡还吃不起米,喂的都是不要的烂菜叶子,剁碎了直接扔到鸡圈里就行了。
王金贵从屋里出来看到他,脸色变得更加不好了,讽刺地说道:“大姐夫,你可真是勤快啊!这么早就起来喂鸡,不知道你喂的什么,这鸡最近怎么瘦了呢?”
人就是这样,有对比才有比较,杨大山早早地起床喂鸡,而他连煮个饭都要人来喊,金满萝看了,还不得拿他和杨大山比啊,这样一比较起来,干活方面他肯定不如杨大山了,王金贵就是想到这点,才对杨大山百般奚落的。
杨大山虽然为人实诚,嘴巴也笨拙,但他也听得出好坏,他一听,就知道王金贵没说好话,不由地皱了眉头。
“陈寡夫家的鸡和咱们一起买的,还在同一个地方买的,我去看了,他们家的鸡也就这么大。”
杨大山一脸正经地说,不像作假,因为他家挨陈寡夫家近,他又看陈寡夫可怜,所以平时与他走得近,经常到他家去串门,上次去的时候,就看到他们院里的鸡了,甚至还没有自家的大呢。
王金贵看了笼子里的鸡一眼,瘪瘪嘴说道:“不跟你说了,我去做饭了。”
王金贵说着就进了厨房,在他看来,这大房对他还构不成威胁,眼下添饱肚子最要紧,今天不是他煮饭吗?那好,他就去煮,顺便趁没人捞点好吃的。
这边王金贵刚走,那边金水星就背着背篓回来了,背篓里装了满满的杂草野菜,还带着早晨的露水儿,新鲜得很!眼看她勒着肩膀的绳子就要放下去,杨大山扔下手中的食盆,赶紧跑上去在后边托着。
金水星放下背篓,看杨大山脸色不好,关心地问道:“出什么事了?谁惹你生气了?”
虽然杨大山表现得不那么明显,但金水星也觉察到了他的变化,毕竟相处了十多年,对他的任何细枝末节都比较熟悉,每当他看着她不愿意说话的时候,他心里一定藏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人总是这样,有人安慰反倒会觉得委屈,就这一次,杨大山想任性一回,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娃儿谋个出路。
“没谁欺负我,我只是羡慕三妹子他们,可以搬出去单过,要是我们能分出去就好了。”
杨大山说完看了看金水星的脸色,心里明明知道她不会同意,可他终究是说了。
是啊!他嫁过来这么多年,连孩子都这么大了,她的性子他还不清楚吗?像妻主这么孝顺的一个人,肯定不放心爹娘搬出去单过的,何况现在家里正需要人,全家都指望丝儿当官发财,这个家就更不可能分了。
“以后不要说这种傻话了,让人听见了不好。再说了,老三她是得了瘟疫才分出去的,不然好好的家怎么会散了,像这样的事,不是给村里人笑话吗?”
别说她想不想分家,光是娘那关,分家就是不可能的。若是他们也搬出去,家里的活儿谁干呢?
爹娘都老了,很多活儿干也干不动了,指望老二两口子更是没戏,每次做个事总是推三阻四的,所以现在他们是家里最大的劳动力,爹娘怎么会同意他们搬出去呢?
如果三妹子不是断了腿,后来又感染了瘟疫,怎么会被赶出去呢?她以前那么能干,干活能够一个人顶三个人,如果没发生那些事,爹娘也不会同意她搬走的。
杨大山想到三妹子,不禁眼眶红了红,心里也很难过,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知道三妹子去了哪里?他们怎么样了,好像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吃的什么住的什么?”
金水星也同情老三一家,但同情归同情,她更多的则是害怕,不然昨天村民闹的时候,她就不会拉着夫郎站得老远了。
“还能怎么样,得了那么可怕的病,只能听老天爷的呗。”
金水星一边说一边朝墙角走去,拖出一块了木板和一把破菜刀,把背篓里的草搁到上面,就频频碰碰地开始挥刀剁了,剁好了才能扔到猪圈里喂猪。
“我割了野菜回来,你理一些出来,留着中午炒菜。”
金水星喊杨大山,觉得今天的野菜很新鲜,中午能够多加道菜,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杨大山去屋里拿了个菜篮子,蹲在金水星旁边折菜,把那些老叶子和根去掉,留下最嫩的尖尖,由于背篓里很多,他不担心不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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