颉颃让太医好生看护,自己并未亲自前去探望,这让萧盈不免大失所望。
春寒料峭,天气微冷,让人不觉有些慵懒。萧盈一个人上了高楼,倚着危栏,极目远视。冷风过处,吹皱了一池春水,又见几片花瓣从枝头掉落,萧盈有点触景生情,眉心不展,目光幽怨,像极了一朵暗香袭人却又让人心生怜悯的丁香。几缕发丝拂过她苍白的面庞,伤口处阵阵作痛,她不时用一只手轻捂伤口,发出微弱的呻吟。丫鬟劝道:“太子妃,别等了,你刚受了伤,要吃点……”
“啪”,没等丫鬟说完,一个耳光已响起:“贱婢,胡说什么,他一定会来的,他一定会来的。”萧盈瞬间变得异常激动。
两个丫鬟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姐姐的脾气一点都没变哪!还是那么坏。”不知何时,萧月走了进来。
“是你,来干什么?”萧盈傲慢一问,随即理了理衣裳。
“姐姐受伤,做妹妹的怎么能不来看望,姐姐可好些了吗?”萧月淡淡地说道。
“那刺客技艺实在不精,我现在完好无事,妹妹可是失望了。”
“姐姐说笑了,姐姐心思细密,常人远远不及,姐姐扑得及时,位置也正好,就算是天下一等一的刺客,恐也伤不了姐姐的性命。”萧月语带讥讽,心里更是恨得厉害。
“我?”萧盈突然顿了一下,又说,“你,你眼看着刺客刺杀公子,却跟你娘一样胆小怕事,可见你心里根本没有公子。”萧盈已是太子妃,怎么都不好直说自己关心颉颃,只得斥责萧月,转移话题。
“是啊,要说胆子,妹妹当然不比姐姐,太子尸骨未寒,就想勾搭别的男人,姐姐闹这么一出,是妄想公子还钟情于你吗?姐姐,你真是跟你娘一样,一样的不知廉耻。”萧月故意把最后一句话拖得老长。
可萧盈却没有被萧月的话激怒,反而轻松地说:“就算公子不再钟情于我,但也绝不会爱你。”萧盈清楚地知道颉颃当年娶萧月是父亲的手段。
萧月似被说中了心事,往日恩怨涌上心头:“当年姐姐贪恋权势,嫁给太子,可惜呀,太子英年早逝,姐姐的荣华梦非但没有如愿以偿,反而一朝变成了个可怜巴巴的寡妇,现在居然又想来勾引公子,天下间竟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我这做妹妹的真为你感到羞耻。不过,我还要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一天,绝不会让你如愿。”
“好啊,那我等着,看看颉颃到底要我还是要你这个陪在他身边多年的虚设人偶。”
姐妹两人怒目而视,又是一阵冷风吹过,萧月愤然离去。
萧月当日见刺客厉害,自己真是害怕,她担心颉颃,可没想姐姐居然不顾性命以身挡刀,心里落寞之极,这让她更害怕了,姐姐为了权力嫁给太子,可她心里是喜欢颉颃的,萧月想起出嫁前,父亲曾把姐妹二人叫到跟前,说道赫连家男子不才,姐妹二人不能只想儿女情长,要维护家族荣耀。可是事与愿违,姐妹二人自小不睦,又都钟情颉颃,一时更势如水火,萧月此时又只觉心里乱得慌,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另一边,泳思手里现在握着一份秘方,心里却依然放心不下。她想尽快找到其他两份秘方的下落。百里穆在石台路与老先生失散,石台邻近匈奴,泳思一面暗中派人到石台一带打听消息,另一面找到太史大人,查找往来记录,希望从中找到线索。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外查探的人带来了好消息。来人说道:“石台有一小酒肆,叫玉泉馆,有一个伶人在那里寄身多年,那伶人擅长多种乐器,给玉泉馆带来不少生意,玉泉馆掌柜都换了几茬,那伶人却一直都在。后来,被当地大人带去了一场宴会演奏,一去就没回来。”
“宴会,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天和六年。”来人说道。
天和六年,泳思仔细想来,据太史大人的记载,天和六年,颉颃曾出使匈奴,地方就在邻近石台的匈奴小城,不知这两件事有没有关联。百里穆曾是宫中乐师,阳夏侯一生淡泊,二人私交甚好,如果这个伶人就是百里穆的话,那他现在在哪里呢?
当年随颉颃出使的心腹有白侍卫和柳先生,另外还有赫连萧月。可这个中蹊跷却一时想不明白。泳思叹了一口气,实感伤神!
戚羽递来一杯茶,轻声说道:“公主,喝杯茶吧,是您亲自酿的清风丸茶呢!”泳思看看茶,突然说道:
“戚羽,备些点心,要精致的,明天请妹妹们过来一聚!”
“奴婢明白。”
主仆二人会心一笑。正在这时,子虚国使者来访,泳思听到了父亲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