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噩耗,绝对的噩耗。当所有人听到说这学期要金工实习的时候,全都觉得浑身上下像被烫过一样,嗞~这酸爽。何谓金工实习,是这样的。
s大前身是由早年西南片有名的工程、材料等几个学院合并组成的综合性大学,尽管现在已经是一所综合性大学,但并不掩盖这个学校理工科就是牛逼,文科就是傻逼的事实。学校历来传统以理工科为重,也将理工科所有学生必须学习、掌握的传统学科保留了下来,那就是考验学生动手能力的金工实习!金工实习具体包含哪些科目呢,锻造、铸造、数控加工、焊接、冷加工切削、镗削、钳工等等。什么,不明白这些具体是干嘛的,只是觉得很高冷,呵呵。直到整个金工实习学完,乐菲她们才知道,原来那些听起来高冷的名词,其实就是打铁、打孔、磨东西、焊东西、用机器切东西等等等等。
刚开始乐菲只是觉得这些东西听起来天方夜谭,搞没搞错,理工科做这些也就算了,竟然要文科生尤其是她们这些柔弱的女生来做这些。而且,整个金工实习耗时整整半个学期,占用无数课时以及周末的时间,竟然只有2个学分,还不许请假迟到缺席,如果挂科要重修!!啊,好深的怨念。
更为搞笑的是,要求必须统一穿军训服上课,否则,赶出车间去,没错,那已经不能称之为教室了。赶出去就等于这节课要重上啊!乐菲已经感觉到那些当初在军训完以后潇洒地把军训服一甩的同学们欲哭无泪的表情了。还好自己本着不浪费的精神忍了忍没扔。
才上了一节钳工课一节镗削课,乐菲她们已经累的直不起腰了,这还是偷偷让同组男生帮忙了,不然就她们磨到下课都完不成老师布置的当堂任务。每节课都是当堂布置任务,下课前完成,完成了再打分,合格就过关,不合格还得重新上。完不成就更只能下节课再来了。
到第三周上锻造课,这节课布置的任务是把一根指头粗细的铁条锻造成8字形状。乐菲跟江心屿一看那架势都要哭了,大大的铁炉前驾着一排火钳,一根根烧的红通通的铁条躺在铁炉里等待召唤。乐菲只想到了四个字,严刑拷打!
老师简单示范了下,主要是一手拿火钳把铁条从炉子里夹出来,然后放到台子,另一手执铁锤敲,敲成8字再放到冷水里过一下就ok了。看起来好简单啊。老师说了,一次打不成8字没关系,再放进炉子里烧一下再拿出来打就行了。听起来也没什么难的呀。
考虑到一手拿火钳,一手拿锤子敲对于自己来说有点困难,乐菲跟江心屿决定她们要分工合作,也就是她们一个人专门负责拿火钳,一个人专门负责敲打。本来这也没什么,虽然其他同学都是单人操作,她们也没有不好意思,只要下课前能完成任务不就行了。
可是,不知道是真的打铁只适合一个人操作还是她们俩配合不够默契,总之来回烧了几次,她们连把铁打成u型都没有实现,就只看到乐菲钳着一根铁条在工作台和火炉之间来回跑。渐渐的别人都差不多快完成了,她们开始有点着急了,这一着急就出问题了。
在不记得第几次跑回工作台将铁条放在上面让江心屿敲打时,江心屿一下打偏了,铁条受力的反作用一下子弹了起来,并且,弹到了乐菲的手背上。于是只听“啊“的一声,乐菲一下把火钳丢到地上,用另一只手抓住烫伤的那只手,眼泪马上就蹦了出来。
所有人都被这一声惊吓到了,老师赶紧跑过来查看情况。所幸,乐菲因为着急并没有等铁烧透了再钳过来,所以没有严重烫伤。但毕竟温度很高,乐菲的手指已经迅速红肿起来,老师赶紧把她拉到水池边用水龙头不断冲水。而江心屿这个时候才回魂,她也被吓的不浅。
乐菲一边用水冲着手,一边已经忍不住一直在抽着鼻子流眼泪。老师本来准备了一大堆诸如“你怎么搞得,怎么这么笨,你看看别人都搞定了也没受伤怎么你就出问题了“之类的话都被整的说不出来了。倒是四周的同学七嘴八舌地在讨论着怎么会烫伤,冲完水以后要怎么处理。当然不免有很多同学在看热闹幸灾乐祸的。一时间好不热闹。
老师看了看她没什么大问题也就不管她了,差不多到下课时间,就先去验收其他同学的成果了。江心屿只好先安慰乐菲。等验收到乐菲和江心屿时,只见乐菲眼泪汪汪的看着老师,江心屿一直在跟老师解释并求情。其他同学竟然也有没走在帮忙求情的,老师没办法,只好说:行了别哭了,给你们及格行了吧。
其他同学欢天喜地一欢而散,江心屿连声跟老师道谢后拉着乐菲离开。
回到寝室后,乐菲还在郁闷,一方面因为手指头真的还很疼,红肿还是没有褪;另一方面是觉得自己今天太丢人了,竟然没忍住痛哭出来了。其实她本想咬咬牙忍住继续完成任务,可没想到最后还是没忍住,并且还落得让人同情的下场。江心屿也觉得很对不起乐菲,毕竟是自己一下没敲好才让铁条跳起来烫到乐菲。
不过乐菲根本没有怪江心屿的意思,她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就是没忍住眼泪就掉下来了。我就是郁闷这个,太丢人了。“
“要不我给你去买瓶烫伤膏吧,小心感染了。“江心屿说道。
“不用了吧,我不是听他们说用牙膏敷一敷也能消炎么。“乐菲正说着,手机响了,是杜之渝,她接起来。
杜之渝问她在干嘛,她说没干嘛呢,一边无意识地抬起烫伤的手,吹着。杜之渝觉得很奇怪,问道:“你咋了?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乐菲咳嗽了下调整了声音说道:“没啥,今天上锻造课,被烫到了。“
“啊?怎么回事?“杜之渝问道。
不问还好,一问乐菲又觉得伤心了。于是,乐菲就把事情经过抽着鼻子用变调的声音描述了一遍,她继续说道:“我没想哭鼻子的,就是一下没忍住,真的太疼了。“
“哈哈。。。“杜之渝忍不住笑起来,乐菲想他笑得还真开心啊,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杜之渝接着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笑话你的,是因为,真的太巧了,我们班有一个同学今天也上锻造课,刚回寝室就跟我们说今天上课碰到一个女同学,打铁打得铁蹦到自己手上,然后哭了,老师一心疼就放她们过关了。哈哈。。。“
这下乐菲真心郁闷了,金工实习是全校大一学生一起上的课,会碰到土建学院的也是有可能的,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巧,居然碰到了杜之渝他们系他们班的。而且他同学竟然是这么描述这件事情的经过的,天啊,太丢人了!
乐菲郁闷得用头在撞桌子,杜之渝听到梆梆的声音赶紧说道:“好了好了,不笑话你了,你别把手烫伤了再把脑袋撞傻了。“接着听到他憋着笑的声音。
乐菲气的跺脚说道:“你们没有同情心,你们太坏了。“
杜之渝听了这句话不由得又笑了,他说道:“不逗你了,现在手咋样了,消肿了没?没起水泡吧。“
乐菲赌气说道:“不劳操心,有万能的牙膏还怕它发炎不成。”
杜之渝听到乐菲这话,急道:“别啊,谁跟你说牙膏能行的,你等着,我给你买烫伤药去。”说完就挂了。
乐菲傻了,不是吧,他真的买药膏去了?15分钟后,当杜之渝出现在17栋女生宿舍楼下时,她相信了。
这一晚上,乐菲都有点傻乎乎地在想杜之渝来送药膏走之前对着她说乖乖擦药,然后拍了拍她脑袋转身走了的情景。想着想着,就甜甜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