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杀心

    林默眯着哪里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她到底在想什么，他只是看了她一眼，道：“他还要多长时间到？”

    黎烟道：“最多还有两天。”

    林默沉默了一会儿：“他比我想象的有耐心多了。”

    黎烟有点儿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林默，道：“你的意思是他有恃无恐？”

    林默笑起来：“你肯定不知道在我刚刚来冰城那夜与他的对话。”

    林默这句话说出来，黎烟的脸色不由得有点儿微红，事实上，她这已然是已经失职两次了。

    第一次，当然是林默刚刚来到冰城的那一晚，当时谁也没料到林默说出手就出手，出手的对象还是一头对林默根本造不成威胁的极端变异体，黎烟当时根本不再这个方向上，而林默又极其的敏锐，她不敢离的太近，等到了观察距离上，这边儿基本已经完事儿了——林默那时候刚刚开始进餐。

    而第二次，就是之前与那头太岁生物的大战了，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黎烟绝不怀疑，如果她在当时出现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之上，林默不会有任何的话语，直接就会将她归结为敌人而雷霆出手，面对林默，她可没有能在林默的手底下保持生存且能说清楚自己来意的本事。

    林默这种行为不是他杀人不分青红皂白，而那确确实实是对他来说最为有效客观的战斗方式，在战斗之中，对于他来说，任何出现的有战力人士都可能成为变数，哪怕是在平时最微不足道的一环，都有可能在关键的时刻要了他的命，而林默自问没有纵横捭阖的能力，因此，最稳妥的方式就是谁来杀谁，谁是变数杀谁，将战斗节奏牢牢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但黎烟是确确实实的保证了自己的安全了，却也因此彻底失去了整个儿的情报。

    最开始林默那一声响彻全城的怒吼她听见了，但也就仅仅局限于听见了而已；而后来那个名叫金长留的小女孩儿的死，她现在也不知道当时是个什么情况。

    因此，这位黎烟女士难得露出尴尬的神色来，道：“我要是当时出现在周围了——你现在还见得到我么？”

    这是实话。

    林默没有否认，他当然也不觉得自己可能的做法有什么不对的，那是他生存至今的本能：“其实那一日的情况也简单，他借了具尸体跑过来和我说了几句话，大致就是影响是潜移默化的这种——然后觉得能说服我，但或许真正的意图是在我的心中种下一个种子吧——否则我也不大可能这么快清醒过来，当然，这也无所谓，总之，他认为当我意识到我对圣骸的追求之中的绝大部分是来自于圣骸对我的影响之后，就会果断的放弃追求圣骸。

    “他自认为了解我，了解我对任何可能对我造成威胁的东西敬而远之。”

    黎烟看了他一眼。

    林默道：“事实也确实如此。”

    黎烟有些微微的讶然，没想到林默会承认这样的一句话来。

    林默却显得毫不在意：“我最开始确实想要拥有圣骸，但那事儿——我想你们的团队应该也分析的很清楚吧，我那时候是想要摆脱变异体这种糟糕的状态重新变成人，呵，用某些人的话来说，我这叫变成高等生物之后急于重新变成猴子，但后来，在当涂县之后，你觉得我的想法仍然是这样简单的么？”、

    黎烟道：“你……”

    林默道：“我想要杀死他。”

    黎烟微微瞪大了眼睛。

    林默笑起来：“我从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要杀死他，圣骸能帮助我杀死他，甚至能让我以这样一种简单到可笑的方式让那家伙不得不自己找上门来——我为什么要放弃圣骸。”

    黎烟觉得林默虽然在笑，但这份笑容之中似乎却没有几分是展示给她的，相反，竟然有一种豪迈的感觉。

    林默转过头去，看向遥远的南方，当然，从他这个角度，最远所见无非是一片湛湛的青天，但他却仿佛已然看见了圣裁会的那位存在，看见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对这个简单无比的陷阱毫无抵抗之力。

    这或许连一个陷阱都算不上，他的埋伏三人组早已土崩瓦解，现在也仅仅剩下他一个人，他敢肯定，无论黎烟表现的有多诚恳，也不可能在战斗之中给他一丁点儿的帮助。

    正如黎烟自己所说的，很多人希望他和圣裁会的那头变异体全部去死，或许李睿思和李杰都不这样想，但他清楚，这个世界是一个完整的世界，不是只有他认识与了解的人，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他们之中的某些，所拥有的底蕴与力量甚至比李睿思李杰还要强，但却从来没有与林默照过面。

    然而他们仍然希望林默去死，因为林默和圣裁会的那位存在都是在他们所认知的能力所掌控之外的存在，即不定因素。

    所以必须死。

    这和林默在战斗之中的选择是一样，掌控之外，就要立杀之，宁可杀错，也绝不让掌控之外的人拥有成为让自己彻底落败的因素的可能。

    而黎烟，她只能中立。

    林默道：“他绝想不到我这么想要他死——所以他的假设根本不可能成立，他以为慢一点儿给我充分的时间便能让我做出有利于他的选择，然而他怎么可能想到，我从一开始就想要他死，这才是关键。”

    黎烟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他如此想杀死圣裁会的那位存在。

    林默看了她一眼，道：“没有理由。”

    黎烟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沉默片刻，她忽然便意识到，林默不是真的没有理由。

    他有太多的理由杀死圣裁会的那位存在了。

    因此没有理由。

    就像在金陵城，他一枪击杀那头灰褐色变异生物，就没有理由，因为他一定要他死，无论如何——一定要他死。

    此时此刻，同样如此。

    一时之间，黎烟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