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老奶奶的声音都在颤抖。“你……你不是……”
    道长看着她，对方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是他却想不来她是谁，在他的记忆，镇上从未有过这样的人。
    “总算在这里见到活人了。”唐元咧开嘴笑道。“老奶奶，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老奶奶抬头看着唐元，她这才开始注意眼前这个陌生的年轻人。微卷的头发仿佛海藻一样，看上去柔顺又湿润，一身血红色的衣服映衬他的皮肤更加苍白，他的眼睛带着笑意，乍看十分温和，却不达眼底，而且不能长时间盯着，否则就会感到自己的一切都会被看穿。
    很奇怪，她从这个人身上同时感受到了亲和与危险。
    她后退了一步，唐元则向前迈了一步。
    “你是谁？”
    老奶奶只感觉有一股压迫力逼来，让她喘不上来气。
    “等等，汤圆，咱们不能欺负老人家。”道长恢复镇定，在后面喊，看着唐元高高的个子，以压迫式的姿势靠近人家老奶奶，如果后面有个墙的话，道长相信唐元肯定能做出壁咚老奶奶这种事来。
    唐元笑了，顿时老奶奶感觉压迫自己的气势散去了不少，但依然让她很紧张，甚至心脏都在砰砰的乱跳着，差点让她以为自己得了心律不齐。
    【恭喜你，你已升级到“级妇女杀手”，对大部分妇女的亲和力增加，有几率触发对方“小鹿乱撞”状态。】
    唐元都差点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称号，虽然很鸡肋，但实际上确实还有点用？
    “不回答？那让我随便猜猜，你是习静静吗？”
    道长和她同时瞪大眼睛。
    “不可能，年龄对不上，按照正确的时间，习静静应该才9岁多。”道长无语，唐元说随便猜，还真的随便说了一个人名，把人家老奶奶猜成9岁稚童这像话吗？
    “我不是你说的什么习静静，名字也不重要。”她反应过来，请两人进入。“我是那个镇子上的幸存者。”
    “幸存者？那你知道镇子上的人为什么都消失了吗？”道长问。
    她点了点头，用带着缺口的杯子给他们俩倒了两杯水。
    “对了，刚才防空洞那边有巨响，是你们俩弄出来的吧？”
    唐元点头：“我们俩在里面可发现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你对此知情吗？”
    老奶奶缓缓点头：“我以为有入侵者来了，所以请了帮手，原来是你们俩个，还好你们俩没事。”
    她倒是对自己做过的事，痛快地承认了。
    “帮手？”唐元歪了歪头，难道这么一个老奶奶能召唤出犹格索托斯出来？就算本体出不来，能召唤一个化身出来也够厉害的吧。
    “是的，帮手，它是我们镇子的信仰，如果我们有求于他，就会在祭坛上放上牲畜，念出古老的咒，我们的愿望就会得到满足。”
    “你们召唤出来的到底是什么？”唐元很好奇。
    “我们也不知道，根据古书上说的，念完咒语，必须立刻离开。”
    嗯，所以这帮人连自己要召唤的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念咒，他们镇子能延续那么久还真是命大。
    “还有，祭品只有牲畜可不够吧？”
    “如果祭品不够，神会自己寻找祭品，如果有人入侵了祭坛附近，他就会把入侵者当成祭品，所以你没事，我也很惊奇。”
    道长在旁边听得有些不耐烦，啪的打开折扇。
    “老太太，请你告诉本道这里发生过什么？”
    “唉，这些事跟你们没关系，劝你们最好走吧。”她坐在了炕上。“一无所知的活下去，比什么都幸福。”
    “我们已经死了。”唐元面无表情的回答。“这个理由不成立。”
    “而且你说我们一无所知，这是不对的。”
    老奶奶只是摇了摇头，她觉得这两个年轻人只是在诈她，那些事情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老奶奶不相信你们知道一部分事实，请用你之前找出的线索，向她还原出事实，说服她告知一切。】
    “他家——”唐元指着道长。“那个从战乱逃出来的老爷子想做什么我们可十分清楚，而且为此他做了什么，我们也一清二楚。”
    “他曾爷爷想要复活妻子，为此不惜供奉某个来历不明的邪神，并得到了复活的方法。他那一代没有成功，于是直到道长父辈那一代才成功，为此还牺牲了镇上的所有人——他们都成为了祭品了吧？”
    老奶奶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仪式结束后，出现了圣婴，虽然我不知道婴儿和复活有什么关系，但确实出现了一个婴儿，被道长捡到了。所以你当时在哪？你是如何从仪式活下来的？难不成你一个人先逃跑了？”
    “我没跑，那么重要的仪式，我怎么可能跑掉，那岂不是对不列祖列宗？”
    “本道对你没有印象。”道长冷冷道。“所以你到底是谁？真的是镇子上的人吗？”
    “道长，你当时回去，可发现镇子上只有那个婴儿存在吧？”
    “没错，本道把镇子逛遍了，除了婴儿，可没发现别人。”
    “如果不看年龄的话，我怀疑你是习静静那就是对的。”唐元眼闪过狡黠。
    “喂，什么时候你判断事物都不加上条件了？”道长无奈。“这种时候就不要开玩笑了。”
    “我当时其实就在防空洞，你不知道防空洞在哪，所以没找到我。”老奶奶解释道。“我不是习静静，也不知道她是谁。”
    “好了，我们已经卷入这里的事件了，不算局外人，你也该告诉我们你知道的事了。”唐元温和的看着老奶奶。
    “唉，本以为这件事会跟着我一进入棺材，没想到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她叹息道。
    “没错，习吉人是想复活人，但不仅仅是她妻子，他想复活当年被屠杀的所有镇民。我和他孙子习建国认识，也帮助了他完成计划。”
    “我们本以为仪式举行后，只会牺牲掉参与仪式的人，最多再加上镇子上的牲畜。不过在仪式开始前，我还是让反对举行仪式的人躲进了地窖。没错，他们一直都知道我们的计划，为了防止意外，他们都在自己家挖了地窖。”
    “是孙奶奶和王大妈家？”
    老奶奶点了点头：“他们不信我们所信的神，还以为我们都是一群疯子，在其他人眼，他们算是异端了，但我们对他们很宽容。”
    “当天，除了他们两户人家，我们其他所有人都聚集在祭坛周围，仪式开始后，我就晕了过去，再醒来就发现所有人都不见了，而在躲进地窖的人也死了，这真的是一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