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卜”正则缓缓开口,“兰兮将是我妻,自会入我屈家宗祠,怎么可能再去迷惑大王?”
“若我告诉你,蕲尚已经来到了潇水,三闾大夫,你会如何应对?若我没有猜错,他是为郑氏而来。”
沉寂,长久的沉寂。
后来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一位身穿青色亚麻长袍的鹤发老者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立于窗下的她,“是你,郑兰兮。”那人不知为何,看向她时,眼中带有恨意。
“你是何人?为何屡次诋毁于我?”她听到了她似小女孩一般委屈的声音。
“我是谁,不重要,只是,我知道你,你活着,一定会害了楚国。”郑太卜愤愤道了句,顺带着瞥了一眼室内的正则,衣袂飘飘的离去。
良久,她抬起脚步,登上竹阶,踏进了正则的房间。
“你信吗?”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想落泪,泪水扑簌而下落满衣襟。
他没有说话,只是突然起身抱住了她,她要言语,他一个吻便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巴。
好久好久,他才松开她道,“兰兮,相信我好吗?”
她用力点了点头,又有泪水落下来,正则为她揩去满面的泪水,长叹一声,将她揽入怀中。
那夜,向来贪睡的兰兮,第一次久久没有入眠,脑海中浮现的,都是郑太卜几次三番的“此女不可存活于世”以及正则长久的沉默,“会信吗?我只想嫁给他,只想好好地生活,为什么,偏偏要说,我是红颜祸水呢?”
到了半夜四更,兰兮才朦朦胧胧的睡去,睡了不过几个时辰,便有侍女踏入了她的房间,立在她身边,将她轻轻唤起,“小姐,老爷令你出门见客。”
虽说是见客,可是侍女脸上明显的不安与拘谨。
“何事?”她问。
“小姐,你还是去看看吧。”
简单梳妆后,她终于现身厅堂,一身着赭色衣袍的中年男子正坐于厅堂之上,而父亲此时坐于其下,脸色难看的很。
兰兮当下想到侍女所说的客人,便是蕲尚。
她深吸了一口气,莲步轻移,徐徐走到父亲面前,“父亲,时至清晨,不知父亲找我前来,所为何事?”
郑父眉眼微微上挑,“这是来自郢都的蕲尚大人。”
兰兮心下猛然一惊,果然,蕲尚来了,为她而来。
“民女郑氏见过大夫,不知大夫亲自驾临潇水,所为何事?”兰兮微微欠身施施然行礼。
蕲尚上下打量着她,捋着胡须发出了一声赞叹,那样的赞叹,在郑兰兮听来,只是胡须发出了一声赞叹,那样的赞叹,在郑兰兮听来,只是像对物品的一声评价,充满了讽刺性,让她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听闻郑氏女,貌可倾国,这样的女子,怎么能够埋没在乡野间呢?”
“禀大人,小女出自乡野,本无教训,何德何能,可以踏入大王的后宫,污了大王圣眼?大人实在是高看小女。”郑父急忙起身推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