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邀我来此,有何贵干?”我对别有心机的女子素来不感兴趣,可又不识她的身份,不可轻易拂了她的面子,只好故作漫不经心状,随意的坐在一方木椅上,摆弄着手帕。
“西晨是为了襄助郡主娘娘。株洲虞郎才名远扬,相信娘娘对这才子虞郎也是万分欣赏。”
我心下一惊,她竟知道我爱慕虞子贤,我故作平静地道了句:继续。
“恕西晨冒昧问一句,不知娘娘有没有见过虞大学士的妻子?”
“自然是见过。”
褚西晨突然看向我,“娘娘觉得,他的妻子相貌如何呢?”
向一个女子询问另一个女子的相貌是极其令人恼火。何况,是心爱之人身边的女子。我当即脸色有些变化,几番克制后才斟酌出了一个答案:自然是美丽不凡,自古才子配佳人,虞子贤才名远扬,并无不妥。
“可为什么不是娘娘呢?”褚西晨突然问了句。“娘娘位高权重,貌美如花,又有哪里及不上那虞夫人?娘娘,你甘心吗?”
我当下失神,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啊,为什么不是我呢!
“只要娘娘愿意,臣女可以让娘娘得偿所愿。”褚西晨信誓旦旦道,
“你什么意思?”我察觉几分异样,缩了缩瞳孔,厉声质问。
褚西晨从梳妆台上捧起一幅画卷,毕恭毕敬地立在我面前,“娘娘,请过目。”
我诧异接过画卷,一女子轻罗薄衫,舞于花丛中,轻纱飞扬。
画中百花开得绚烂,可是画中女子的笑靥却让周围一切黯淡无光。
画中的人,正是那位闺名拥雪的虞夫人。
“娘娘可知,她拥有如此的美貌,不是因为天生丽质,而是……
”说到此处,褚西晨故意顿了顿,“东海有鲛人,可活千年,泣泪成珠,价值连城;膏脂燃灯,万年不灭;所织鲛绡,轻若鸿羽;其鳞,可治百病,延年益寿。其死后,化为云雨,升腾于天,落降于海。而那虞夫人,便是这东海鲛人。”
“什么?”我惊讶的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她是,东海鲛人?怎么可能,不得胡思乱语。”
“信与不信,皆在于娘娘,东海鲛人可是这世间至宝,若进献于这人间君主,可是享之不尽的富贵荣华。大学士兼有五绝,忠谠居于首位,若皇帝命他进献娇妻,他敢不从吗?”
我一时愣住,这样固然好,可是,我的心底能否得到安宁还未可知。
我浑浑噩噩的捧着画卷走出褚宅,不知为何,隐隐约约中,我总觉得,褚西晨的微笑,带了几分狡黠的意味。可是,我抗拒不了她的“好意“。
褚府门前,我凝视着那一双在夕阳下渐去渐远的俪影,心中愁肠百结,褚西晨的话始终回荡在耳畔,为什么不是我呢?为什么不是我呢?我位高权重,除了美貌,哪一点及不上拥雪?
我依照惯例入宫向中宫娘娘问安,鬼差神使的,将褚西晨赠我的画卷带了进去。
如我所料,皇后看到此画,惊叹不已,向我询问画中女子是谁?我如实的将虞夫人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