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阮阮还是先行了一个礼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有点不太爽。
先前混乱的情况,虽然皇后心中有数,但还是有些心惊胆战,并没有仔细观察突然窜出来的这位户部尚书的千金。作为一个女子,身手却很好,本来能够直接嫁祸给晟王的刺杀事件因为她的突然出现,陷入了短暂的僵局,只不过皇后转念一想,倒是又有了点想法。
“起来吧,你是户部尚书肖建安的千金吧。”
明知故问。
肖阮阮笑了笑:“正是,小女向皇后娘娘问安。”她这么一个小人物竟然这么快就在皇后跟前挂上了号,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刺客能全部伏诛,你功不可没,你可有什么想法,不妨在本宫面前说出来。”皇后和颜悦色,但阮阮却不敢大意,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只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小女并没起多大的用处,还是谢……咳,晟王功不可没。”差点就说漏嘴了,肖阮阮轻咳了两声,正在心里嘀咕自己的实物,皇后隐怒的嗓音就响了起来。
“这次刺杀,刺客已经坦白幕后主使者就是晟王,简直是让本宫伤透了心,想不到晟王竟然会做下这般犯上作乱的事情来。”
皇后话音刚落,肖阮阮就张大了嘴巴,全程都懵着看皇后娘娘的唱作俱佳,谢一宁那个面瘫是幕后主使者?骗鬼呢?而且骗鬼都不会相信的好吗?
当时的情况,要是没有谢一宁那个面瘫,不知道还会死多少人,而且谢一宁的身份摆在那里,皇帝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动机呢?完全没有动机,就因为刺客坦白晟王是幕后主使者就是幕后主使者了?
肖阮阮简直都快被气笑了,皇后娘娘到底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皇后娘娘,那晟王现在在何处?可有认罪?”虽然心里都把皇后看成了傻子,阮阮的嘴巴里还是十分恭敬的,问话的语气都放轻缓了许多。
皇后摇头,看她那表情真的是十分痛心:“晟王现在暂且被押入了天牢,等皇上醒来后再行发落。”
还真是有问有答,越是这样,肖阮阮心里就越是有种自己被算计的错觉,她真的不太擅长这方面,如果皇后真的有这方面的想法,肖阮阮只有躺枪的份。
“先不说这些了,本宫召你过来,就是想嘉奖你救驾的行为,你有什么请求,在本宫面前都但说无妨。”
肖阮阮没有出声,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但她想又想不出来,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只能干巴巴的说道:“小女并没有什么要求。”
皇后脸色立刻一沉:“没有要求?本宫曾听闻肖小姐在丰城时跟晟王走得很近,这次晟王突变,肖小姐真的不知道一点消息吗?”她嗓音一沉,直接唤人进来:“将肖小姐也打入天牢,一日不查清楚干系,与晟王同论。”
“是。”侍卫立刻上前就要羁押住肖阮阮。
肖阮阮完全懵逼了,这是什么情况,刚刚不还语笑嫣然说嘉奖吗?转眼就翻脸了,把她押入天牢?
“在下知道肖小姐武艺高强,但还请肖小姐想想朝中为官的肖尚书,你这一反抗,你肖家百十来口人的脑袋可难保了,不妨先进天牢再想想办法。”一名侍卫悄悄凑到挣扎的肖阮阮耳根前快速说着。
果然,肖阮阮停下了挣扎。
也对,若是她就这么反抗,连累了家里人就不好了,这个皇后,还真会翻脸不认人。
肖阮阮听话的被押解,皇后还有些诧异,只是这点诧异被她很好隐藏了起来,解决了这个小姑娘后,她跟太子就开始了后面的安排。
肖阮阮被押入天牢直接就跟晟王坐起了邻居。
谢一宁一见肖阮阮被侍卫押解进来,原本温润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肖阮阮才懒洋洋搭理了一下面无表情的谢一宁。
“我说,你跟我好好解释解释,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明明是救驾反倒成了幕后主使者,而她这个无关之人成了幕后主使者的同谋。
谢一宁冷睨了一头雾水的肖阮阮,张嘴就是鄙夷:“蠢。”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肖阮阮掏了掏耳朵,还真的有点不相信“蠢”这个字是从谢一宁嘴巴里冒出来的,而且对象还是她。
谢一宁并没有因为她的问话而有丝毫退缩,隔着铁栏,十分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本王说你蠢。”莫名其妙冒出来救驾,不是蠢是什么。
“呵。”
气笑了,肖阮阮插着腰,隔着铁栏十分气愤地指着男人:“你有种就再说一遍,我蠢?”不想活了是不是。
谢一宁嗤笑一声,并没有搭理她,直接坐到了草垛上,明明应该十分狼狈,他做起来却只能让人想到潇洒与优雅,阴暗的天牢仿佛都因此而变得高大上了许多。
谢一宁不理她,阮阮就开始了单方面的跟他杠上了。
一直说话到了深夜,总算消停了,又累又饿,靠着天牢冰冷的墙壁就睡了过去。
这时候,一直没有动静的谢一宁才慢慢起身,自袖中掏出了牢房钥匙,走进了关押着阮阮的牢房,站在她的面前,眼神深幽而坚定地看着她。
肖阮阮太累,睡得很沉,一缕青丝沾上了她殷红的嘴唇,就是眼前这张脸,在他十年间的梦中每每出现,最后都每每留下那双错愕的双眼一直盯着他,好像十分不解他的动作,他将匕首狠狠插入她心脏的行为。
谢一宁自己也不懂,每次从噩梦中惊醒后,他也同样反问自己,为什么会杀她,明明心中一直对她十分欢喜,为什么做出来的行为却截然不同。
也因为这个原因,谢一宁一直都远远避开她,如果不接触,是不是就不会出现噩梦中的情景。
可是,世事无常,到底还是重逢了。
谢一宁伸手,轻轻将那一缕青丝刨开,手指触摸到了女子细嫩的脸颊,然后慢慢往下移动到了那片殷红而丰满的嘴唇,呼吸,不由得一窒,眼底闪过一抹暗芒。
“主子。”突然出现在天牢的暗一,将谢一宁从疯狂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谢一宁收回手指,不知是不是故意,指尖轻轻从那片丰满的嘴唇上擦过,比他想象中的更为柔软。
“情况如何。”嗓音跟平日里相比,略微低沉了许多。
暗一一顿,视线从主子身后的肖阮阮轻飘划过,一五一十地禀报道:“皇上陷入昏迷后,皇后寸步不离守着,对于主子被关入天牢一事,朝中大臣纷纷上言作保,太子都给压了下来。”
“舜王呢。”
暗一想了想:“舜王也寸步不离守着皇上。”
“那香贵妃又有什么动作?”谢一宁觉得十分有趣,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幅度。
“香贵妃派人找上了郭荇,只是眼下郭荇并不在太医院,不知道能否顺利赶回宫中。”
谢一宁手指摩挲着手指,感觉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抹柔软的触感,让他还想再次触摸到那片丰满的嘴唇,若是换做嘴唇吮吸又会有什么感觉。
“你派人协助香贵妃,务必将郭荇安全送入宫中,至于舜王。”谢一宁冷冷一笑,跟太子那个瞻前顾后的窝囊废可不同,舜王借太子的手铲除了他之后,转眼就会抛出太子暗害皇上的消息,趁乱登基为王可能才是他的打算。至于尚且年幼的十一皇子以及其他并不受宠的皇子们,他倒是暂且不会有动作。
“可是,皇后跟太子恐怕会有所动作,属下需不需要……”暗一想到的,谢一宁自然想得到,不过他并不担心。
皇后即便是相对皇上下手,有香贵妃在,恐怕都不是什么问题。
虽然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但是闫宗皇帝十分宠爱香贵妃,而且怕她在宫中被欺负,还特地赐下了一枚金牌,能随时调动闫宗皇帝的二十名暗卫,这二十名暗卫虽然人数完全不能跟宫中的侍卫人数相比,但却是最能代表闫宗身份的宗坚力量,这种情况下,皇后娘娘就算想对皇帝下手,怕是也没有这个机会。
“本王这次倒是要看他们狗咬狗,最后两败俱伤,不得不亲自请本王出去主持大局。”谢一宁狂放的话一出口,可能是声音稍微大声了一点,本来沉睡的肖阮阮眉头微微一皱,嘴巴砸吧砸吧的,顿时就让谢一宁的嗓音低沉了下来。
“你退下。”
暗一听到指令,却没有动作,而是看了一眼肖阮阮,轻声问道:“可需属下找机会将肖小姐送回去?”
谢一宁眉头一皱,直接就否决了:“不用,在天牢里反而安全。”皇后想用她牵制自己,那他就顺着她的意思,他倒要看看,这次皇后能弄出多大的动静。
暗一已悄悄退下了。
谢一宁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向软糯的女子脸上看了过去。
她的脸很滑,他已经摸过了。
清醒的时候,那张嘴得理不饶人,他也体验过了。
倒是现在睡着了,显得十分的乖巧,让他只是这么看着她,就觉得一直以来恐慌无依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那是十年前才有过的感觉,而这十年间,他每每沉浸于噩梦中,就不敢真的这样面对面,跟她接触了。
谢一宁嘴唇微抿,再次伸出罪恶的手指,慢慢戳向了美姑娘粉嫩嫩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