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也是憋在心里压的难受,又无人述说。
徐素馨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柔弱,什么苦楚都憋在心里。
遇到孟白云是她的三生有幸,至少多了一个可以排遣苦闷的地方。
孟白云转过身,给她拉了椅子:“坐下慢慢说。”
徐素馨看向门口。
孟白云明白了:“我去关门。”
“不,你坐着,我去吧。”
关上门和窗,徐素馨回到孟白云对面坐下,一坐下就是一脸愁容:“白云,我爹在外面养着个女人。”
“额!”
此为家丑,她却愿意说给她听。
孟白云自然更是以心相交:“怎么会这样?你娘知道吗?要我帮你什么嘛?”
“不用,我只想问问你,如果是你,发现你爹,抱歉,我知道孟大人不是你父亲,我是想说,你站在我的位置,如果知道你爹在外面养了个外室,那个外室还给他生了个儿子,那儿子也有十来岁了,你偷听到你爹和那个孩子的母亲说,让她再等几年,一定会把给她个名分,把她扶正,你会怎么做?”
“你现在告诉我,你是担心什么呢?”
“我担心诸多,既担心我娘知道了受不了,也担心我爹扶正那个女人。”
“前者呢,是值得担心,后者呢,就算了。”
“算了,是,是什么意思?”
“男人安抚小三的一套而已。”
“小三?”
“就是外头偷摸养着的女人的意思,你偷听到的这次,肯定不是你爹第一次这样和那个外室这样保证了。给个口头许诺而已,你想,儿子都十来岁了,要真要给她名分,就算不扶正,也早该接进府,怎么的也是个姨娘,总归比外头无名无份带个儿子活着的好。”
“可兴许是那个女人有骨气,非大不做,和爹赌气呢?”
“你傻啊,她要真这么有骨气,要么带着孩子走的远远的,要么不顾一切的到你家里去闹了。”
徐素馨皱着眉头:“是这样吗?”
对于这种事,孟白云真是看的不要太多太多啊。
当然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成性,养个外室也无大妨,外室登堂入室取代主母的更是不少见。
但是徐大人这种迟迟不将外室接回府的做法,倒是和她见惯了的现代男人养小三的套路是一样一样的。
“我就这么说吧,纵然你爹有这个心想扶正那个女人,他也没那个胆子的。你娘是原配夫人,是和他头同甘苦至今时今日的发妻,他若是为了一个外室将你娘贬为妾侍,于他而言,名声肯定要大为受损。另外一点,你如今也算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他哪里敢动你娘的地位。”
徐素馨脸红了一下:“也不是什么红人,只是进宫照顾宣诗姑娘而已。”
“谦虚什么,你一个臣女,日日能进宫,天天能见到皇上,又得了皇上的特许做了个小女官,在御教坊当了个不大不小的差事,就是后宫里皇上的那些妃嫔,见到你也得存着几分客气。普天之下,大臣之女,自上而下,也就只有你倒不是以嫔妃的身份,却在皇上身边有了一定的位置,你爹是个明白人,他不会随便把那个女人带回来气你和你娘的。”
“可是的她给徐家生了个儿子。”
孟白云笑道:“怎么,你难道是觉得这个孩子应该认祖归宗?”
徐素馨有些不好意思:“我爹年纪也大了,膝下无子,基业无人继承,我和素梅到底是女孩子,我娘也时常遗憾当年没给我爹再生个男娃,我想,她应该是能接受那个孩子的,如果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兴许也想把那个孩子接回来的。”
女人啊,总以为这样是大度和为家族着想,却不知道就是这种思想,才纵容了一批像徐大人这样的男人。
娶一个又一个,家里头闹哄哄的麻烦,倒不如外面金屋藏娇,所谓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孟白云觉得,徐家的事情,她安慰安慰徐素馨就好了,就不插足了。
“等个时机吧,你可以探探你娘的口风,再思量要不要把外面那个女人和孩子的事情告诉她。她要是能接受,你们去找那个女的商量商量,看她愿不愿意做个妾,不愿意,那就拉倒,反正养在府里府外,这血脉都是你家的不是?”
徐素馨觉得孟白云说的也有道理。
她本来只是发愁那个女人会将她娘取而代之,既然知道她爹没动那个念头,她娘的地位不会受到威胁,心也就宽了。
她站起身:“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现在心里好受多了,拉着你说了一堆家长里短的,你饿了吧,我去叫水轩,给你拿点吃的。”
孟白云看了一下滴漏。
“不用了,应该马上要用午膳了,皇上带了多少人来?”
“也不多,就慕容大人一家,林大人一家,还有钱大人一家,江大人一家,翁大人和我家,对了,几位王爷和公主也来了。”
这还不多?
孟白云头大,郊游的本意已经失去了,还不如回家睡大觉。
不过既然躲避不开,她也不会耍性子摆脸色,会给她家龙傲寒长着脸的。
午膳,果然是大家一起吃。
是去那片硕大跑马场设的席,碧空蓝天,万里无云,草地上搭建了了一个硕大的遮阳篷。
白底资金花纹的遮阳布,彰显贵气。
棚子中间,井然有序的摆放了五张桌子。
众人相互寒暄,纷纷入席。
中间那桌子,桌子是上等金丝楠木的,桌面上镂空着精美花鸟树木,桌子腿雕琢成了缠枝梨花纹,搭配的椅子,也都是金丝楠木所制,雕功精良。
毋庸置疑,这就是主桌了。
主桌以东向位为尊,自然,那位置是钟宁的。
左右手边,分别坐着慕容左相和袁老将军。
次之是龙傲寒和龙老夫人,再是翁君生等人。
孟白云是挨着龙傲寒的,这桌子上除了他们几人,还有几位王爷。
并非宫宴,所以男女并不分席。
不过多多少少要顾忌点男女有防,所以紧挨着孟白云的,并不是一位王爷,而是一位王妃。
可以说,除了皇上和几位长者的位次,其余其实都座的很随便。
一番客套,菜就上来了。
孟白云着实饿了,不过吃相还是文雅的,只是吃的有点多。
龙傲寒除了偶尔给她添菜,很少动筷子。
他就是这样,这种场合上,他基本上吃的很少。
不怪外人觉得他不好亲近,实在是在外人面前,他形式作为,都给人一种冷漠疏离的感觉。
午饭吃到一半,钟宁放下了筷子,大家自然也跟着放下筷子。
“诸位,朕和大家忙里偷闲来上林围场踏春,当真惬意,朕此行上山,带了几个丑奴,各个都身怀绝技,朕让他们给大家表演个节目,也当是助兴,如何?”
这还能如何,他皇上说吃饭大家就吃饭,说娱乐大家不都是跟着娱乐。
一时间,应和声四起。
钟宁拍了拍手掌,很快,一群带着丑角面具的灰衣男人们从不远处排着队,在太监的带领下,井然有序的入场。
孟白云注意到其中一人,戴着厚重的手铐脚镣,眉心紧拧,无意识的要站起来。
手腕却被龙傲寒轻轻握住。
看向龙傲寒,她眉目深锁。
龙傲寒只是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孟白云知道,如今场合,钟宁要如何的羞辱炎泓懿,她都不好出面的。
一旦让人知道那戴着手铐脚镣的人是谁,必引起轩然大波。
更何况,孟白云和炎泓懿的关系,也是能让人做好一顿文章的。
她忍了。
看向钟宁,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这些丑奴,各有本事,今日这样,在做但凡有人能够赢了朕的丑奴,朕就将丑奴送给你,为了让丑奴心悦诚服,剩下半顿饭,就让丑奴跪着伺候你?”
都以为是皇上的玩心大起,都是一群奴才,谁也不会在意。
皇上喜欢,那就随着皇上喜好。
“皇上,臣等只怕是赢不了啊,到时候,皇上可别惩罚臣等便好。”
有个大臣笑道,却也问了大家都关心的问题。
别皇上定的规矩是赢了得个奴才,输了得对那奴才俯首陈臣,那可没人敢玩。
钟宁爽朗大笑道:“你们都是朕的爱卿,这些人不过是奴才,赢了,人是你们的,输了无妨,只当时给这顿宴席助兴。”
如此一来,就有人跃跃欲试。
其中一位大人站起身:“皇上,不知道这几位,都有何所长?”
钟宁向太监投了个眼神去。
小太监会意,站在那一排灰色带着丑角面具的人前,一个个的介绍过去。
“这位,擅书法,可左右开弓,一手狂草,一手楷体,狂草如猛龙过江,气势滂沱,楷体如行云流水,骨骼清秀。”
“这位,精通十二种乐器,笛箫笙瑟,箜篌琵琶,鼓缶琴阮,编钟二胡,通通都奏的出神入化。”
“这位,记忆惊人,一目十行。”
“这位,马术高手。”
介绍到马术高手的时候,所有人都抱着一分好奇,这手铐脚镣是要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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