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一开,恶臭扑鼻而来。
孟云朵瞳孔嗖然一紧,眸色惊恐而绝望。
男人乍一眼看到床上躺着的绝色人儿,顿然咽了一口唾沫,不过对上孟白云的眼睛,他又放的很是尊重。
毕竟这娘们给了他不少银钱,他可不敢随便冒犯他。
“夫人,小人来了。”
他一脸卑贱,笑容却十分的放浪下流,眼角时不时撇着床上的人,哈喇子不断的留下来。
孟云朵无法动弹,身子却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孟白云淡扫了她一眼,看向男人:“从今天起,你就是这座庄园的主子。”
这天上陡然掉下如此巨大一个馅饼儿,男人一时恍惚了神。
直到孟白云丢过来一串钥匙到脚跟前,他才颤抖着捧起钥匙,脸上写满了感激:“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小人愿意为夫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花钱被雇来的,又给了他这么大的恩惠,他可不傻,想也知道肯定有什么艰巨的任务等着他。
有钱有房,就是没命消瘦都值当了,要知道他刘老三穷了一辈子,就算只当个半盏茶功夫的有钱人,他也觉得这辈子是活赚了。
“这个女人,也送给你,别弄死,其余什么都好说。”
刘老三只差没给孟白云跪下喊声奶奶了。
这,这天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情。
在城西贫民窟,他像是一坨烂泥一样活着,因为脏乱臭穷脾气差性子爆照,至今也没个娘们愿意跟着他。
前几年他捡了个疯婆子来暖床,可是后来疯婆子经不住他日夜折腾,死了,从那之后,女人看到他更像是看到鬼一样。
他实在憋不住“内火”,却也没有女人肯给他睡。
一个人久了,但凡看到母的,就算只是只母鸡,内心里都能窜起邪火。
没想到,今儿个天上掉的这张巨大的馅饼儿,竟然还包裹了一个温香软玉的娘们。
他那哈喇子掉的又急又快,两个眼睛放肆而贪婪的落在床上的人儿身上,一个劲的搓手,跃跃欲试。
说是别弄死,怎么都好说。
这么漂亮的娘们,他哪里舍得弄死。
连着吞了三口口水,他不跌的点头:“好好好,夫人,您说什么,小人就做什么,您,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言下之意明了,您要是没别的吩咐就出去吧,小人等不了了。
孟白云算算,软骨散的药效也算是发挥了。
上前解开了孟云朵的穴位。
孟云朵浑身疲软,想要嚼舌自尽,却发现连咬住舌头的力气都没有。
手指抬了抬,只能抬起一点点。
她双目一片血红,尖锐的咒骂着孟白云:“孟白云,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刘老三是个聪明人,当即明白,这两女人看来是仇家啊。
于是,不遗余力的讨好孟白云:“夫人,这娘们敢诅咒您,回头看小人怎么收拾她。”
孟白云淡淡扫了歇斯底里咒骂着的孟云朵一眼,复看向刘老三:“她活着,财富美人都是你的,她要是死了,我会让人一刀刀的割下你的肉,叫你求死不得求生无门。”
刘老三不怕死,可凌迟这种死法他是见过的,想到就肉疼的紧,哎呦了一声。
“夫人啊,您就放心吧,您的话,小人一字不差都记着,夫人您还有什么吩咐?”
“没了,今儿就算是你和她的洞房花烛夜了,新郎官,好好享受吧。”
孟白云一声冷笑,孟云朵只感到头皮发麻,排山倒海的绝望扑面而来。
看着那丑陋恶臭的男人,看着男人邪yin饥渴的眼神,她害怕的浑身瑟缩。
可是她的尊严和倔强,不允许她对孟白云低头,她歇斯底里的不断咒骂着,却一个字都打不进孟白云的心底里。
绝对的权威面前,任何叫嚣都不过是跳梁小丑。
带上门出去,门关上的刹那,已经看到了那个叫做刘老三的男人扑上了床。
没等走出院子,房间里就响起来尖锐的哭喊声和放肆的邪笑声。
孟白云站在院子门口,嘴角的笑意散去,目光冷然。
爱她的人,她此生定当不负。
害她的忍,千百倍她也要讨还回来。
之前她拿匕首划破她脖子的时候,她尚且有一分不忍。
而如今,苏儿的濒死就是对她那份不忍最大的报复。
离开院子,看到紫鹃远远站着,面有畏色。
见她一人出来,紫鹃慌忙跑上前来,担忧的看着她的身后:“大小姐,那个男人呢?”
“紫鹃,你回我娘那去吧。”
“大,大小姐,他,他是不是进了二小姐的房间?”
紫鹃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她不是个傻子,自然看得出大小姐和二小姐之间出了问题,二小姐的拔刀相向,大小姐的出掌毫不留情,现在大小姐弄这么个男人来,难道……
想到那男人邪祟下流的目光,他和二小姐单独相处,恐怕……
紫鹃一阵阵的发寒,却渴望着从孟白云嘴里听到一点和她想象的不一样的答案。
但听得孟白云道:“那人以后就是你二姑爷了。”
紫鹃瞬间僵化。
孟白云并不瞒她:“你忠于我娘,如果不想让我娘活不下去,回去就照着我说的告诉我娘。”
“大,大小姐。”
紫鹃颤抖着声音,一声大小姐都叫不灵清。
孟白云止住了她欲开口询问的动作,径自道:“告诉她,因为孟世军的事情,云朵十分难过,我怕她支撑不住,派人送她出城,散心旅游去了。我娘要是不信,把这个给她。”
孟云朵掏出一封信。
紫鹃看着上面孟云朵的字迹,甚是震惊。
这是孟白云让龙傲寒找的笔迹模仿大师写的,和孟云朵的自己一模一样。
“信里该说的都说了。”
“大小姐,奴婢求您!”紫鹃拿着信,眼泪涟涟跪倒在地,“无论二小姐做错了什么,她都是因为受了老爷那件事的刺激,您不要和她计较,她是您亲妹妹啊。”
大小和孟白云孟云朵一起长大,紫鹃对两人的感情说是奴仆,更像是姐妹。
如今看着两人反目,她心痛不已。
亲妹妹!
呵。
还真不是。
她甚至都不是和她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她不过是异世派来的一缕孤魂,也被所谓的亲姊妹给诓骗了,差点命丧这“亲妹妹”之手。
“紫鹃,你家里还有一个姐姐,一双老父母是吗?”
紫鹃似乎意识到什么,浑身一颤:“大大大小姐。”
“你不是劝我顾念姊妹之情吗?我现在把这忠告还给你。”
紫鹃的脸色惨白,不敢置信的看着孟白云。
这样狠戾,绝情的大小姐,她何曾看到过。
不,看到过,之前在孟府,二小姐的匕首扎入苏儿姑娘的后背,大小姐眼中就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她双手撑地,带着几分哭腔,重重磕头:“大小姐,奴婢会按照您说的做的,求您不要伤害奴婢的家人。”
“走吧。”
紫鹃站起身,几乎站不稳。
孟白云看着她踉踉跄跄远去的背影,伪装的冷酷残忍收敛了干净,露出几分歉意:“紫鹃,对不住,我不这么说,以你对孟云朵的感情,肯定会告诉我娘,想方设法营救出孟云朵的,那贱人,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紫鹃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了眼中。
孟白云心里大面积蔓延着的,却不是报复后的快感,而是悲凉。
不远处的院子里,歇斯底里的咒骂声被嘶哑的嚎哭替代。
孟云朵啊孟云朵。
是你逼我的。
*
五日后,孟世军问斩。
当日下午给,官府籍没了孟家所有的田产地产房屋细软钱财,孟府十多口人,穿着粗布麻衣,被赶出了长安城。
孟白云早让人在长安城外接应,在距离长安城五十里地的一座小镇,购置了田园家产,安置这批人。
京城孟府,彻底陨落。
就像是历史天空中一颗流星,辉煌过刹那,却最终化作灰烬。
相较于孟府的大厦倾塌,龙府则是风头正劲,龙老夫人被封了正五品诰命,虽然没有什么实权,可也成了吃皇粮大军中的一员。
作为一个女人,那可是至高的殊荣。
北梁自开国以来,龙老夫人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位诰命,其风光荣耀,更是不言而喻。
自然,皇上对龙傲寒的倚重,也可见一斑了。
长安城中自从出了说书祖孙被摔死事件,已经鲜少有人再敢妄论皇上和龙傲寒那点事儿。
不过皇上对龙府如此大施恩惠,私下里又有人开始议论皇上是否是“爱屋及乌”。
这些闲话偶尔也传到孟白云耳朵里。
一开始嗤之以鼻,可是后来想到某个猪头听到了可能疯病又会发作,到时候恐怕还没等她救出他两个姐妹,他又要给她闹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到底还是没人忍住,在某个晴朗的龙傲寒得闲的下午,拉着他去长安城闲逛。
所谓闲逛,无非就是秀恩爱,给广大人民群众喂狗粮,顺带告诉大家,我男人直着呢,瞧他多爱老婆。
如此溜达了一个下午,其实没起什么卵效用,究其原因,就是大家伙儿也没几个见过龙将军和龙夫人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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