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龙傲雪已经准备好了晚上要送往地牢的斋菜。
那日之后,钟旭并未限制她给地牢的人送饭,但是每次总是派人暗中跟着。
只是,无论钟旭是处于什么目的,她和地牢里那位,除了送饭之外,并没有再多的交流,这几日,跟着的人显然松懈了许多,雨天里,一般都不再跟。
龙傲雪准备好东西,正要出去,静怡慌乱的跑进来。
“王妃,不好了,王爷受伤了。”
龙傲雪反应淡淡:“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静怡撑了伞。
名义上终归是夫妻,他受伤了,她不可能置之不理。
那座院子,是他纳妾后搬过去的。
之前两人一直住在一起,相敬如宾,恩爱非常。
即便后来他有了蔷薇,也未曾搬出过她的住处,只是开始频繁不回来过夜,宿在蔷薇院里。
再后来,不知道从哪天起,他搬了出去,一个人住在这座小院,再也没来过她这宿夜,也再也没去过蔷薇那,也没见他带任何女人回来过。
龙傲雪何其了解他,他在床底之间从来不知餍足,就算当年没有蔷薇,他也不是个安分的人,外头有些疯言疯语传进来,都是关于他流连花楼的风流帐。
而自从他独居小院后,似乎节制的过度了些,这些风流帐都销声匿迹了。
其实,龙傲雪早就意识到他身体出了点状况。
可当真正看到,她还是震惊不小。
床榻上,钟旭昏迷不醒,浑身湿透。
平日里贴身伺候他的侍卫也身受重伤,不能替他更衣解带。
于是,只能由龙傲雪代劳。
这是这几年来,龙傲雪头一次见到钟旭的身体,残缺的身体,小腹以下,空无一物。
她震惊的半晌都无法缓过神。
但是震惊之后,便是平静。
似乎并无所谓他变成什么模样。
她对他的爱,对这份爱衍生出来的**,早已经磨平了,连个边边角角都不剩下。
替他拿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换好,拉好被子,她才叫了大夫进来。
钟旭并无大碍,只是受了点伤,调理一阵就能好。
龙傲雪这一夜并未离开,纵然对他早无感情,毕竟夫妻一场,换别人伺候她并不放心。
如此守到后半夜,钟旭缓缓醒转,一眼看到坐在床边靠着床栏双眸紧闭满目憔悴的人,心中不由大动。
伸手,指尖轻抚上那张脸。
岁月没在她脸上落下任何痕迹。
只是,她现在已经再也不会用爱慕的眼光看着他了。
当年,他也是爱过她的,也想过把世界上最好的都给她。
只是不知道从何时起,两人就走到了这一步。
龙傲雪几乎是在那手指触及脸颊的时候就醒来,只是依旧闭着眼睛。
并不是贪恋钟旭这一刻难得的温情,只是不想和他说话,换言之,她和他无话可讲,倒不如这样装睡,守到天亮,她便离开。
钟旭的手,也只是浅触了一下就收了回来,眼底几分痛苦之色。
他早就不是个男人了。
某一日被一群人掳走,醒来之后下半身就全是血,那玩意齐根断裂。
他追查了许久,却追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那一段时间,是他人生最灰暗的日子。
而过一段时间,他一定要引来他人生最辉煌的日子。
嘴角一抹贪婪的邪笑,那个位置,一定是他的,一定。
昨日傍晚,南楚那边邀他前往议事,他怕引人注目,只带了贴身一个侍卫。
城内茶楼,惠歌公主亲口和他允诺,只要他确保炎泓懿的安危,南楚一定会和他合作,扶住他登上帝位。
南楚虽然并不及北梁富庶,但是兵强马壮,也只有当年的龙家军,能够和南楚军队抗衡。
虽然南楚现在只有三万精锐在从长安城外,但是钟旭早就分析过的,太后留在城内的兵力,甚至还不到三万。
这几年,四周小国虽然安生,但是西域,南楚,东唐等大国在边境地界和南楚时有摩擦。
太后手里的军队,多半分在各处边陲守护关要。
真正留在京城的守军,除了宫里的三千御林军,宫外还的骁骑营、前锋营、护军营、步军营、健锐营、火器营、神机营、虎枪营、善扑营等拢共有也就二万多军力。
真要打起来,远水救不了近火近火,他只要赶在援兵到来之前拿下太后,皇位,自然是唾手可得。
至于钟宁手里他父皇留下的那张藏宝图,他才不稀罕。
他要的,就是那个位置,有了那个位置,世上还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他越想越得意,越得意眼神越发的阴狠。
隐忍多年,终于到了他爆发的时候了。
太后,皇帝,秦王,孟白云,所有这些让他难堪过的人,他要通通将他们猜在脚底下。
*
孟白云从梦里惊醒,隐约听到了笛音。
仔细听,才发现是自己的幻觉。
她最近总是做梦梦到笛音,低低沉沉的环绕在屋外,有时候很是真切,可是仔细听却又完全听不到。
披了个中衣,一阵秋雨一阵凉,这场雨过后,夜里就有了秋意。
推门出去,月上西楼。
下过雨的世界,一片清明,院子里的桂花被打落满地,芬芳混着泥土气息,扑鼻而来。
孟白云紧了紧披风,站在院子里看月亮。
忽然间,身后一道阴影,她惊觉转身:“谁。”
那黑影转瞬消失在了墙角。
后半夜了,谁在那鬼鬼祟祟。
不放心,追了上去,那黑影极快,看背影,像是个女的。
孟白云的轻功不弱,那人竟然和她不相上下。
孟白云追的紧,在一处墙角,逼停了对方。
对方蒙着面,一双黑眸露在黑布后,是极其漂亮的一双眼睛。
孟白云出招就朝着她门面袭去,她灵巧躲开。
孟白云摘她黑布没摘成,左右出击,那人应的吃力。
只是十分防备,不给孟白云摘下她黑布的机会。
缠斗中,两人对了一掌,实力便见分晓,她根本不是孟白云的对手。
这一掌,她震伤了户口,鲜血直流,整个人往后急退了几步,就在孟白云欲再次扯开她的黑布的时候,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抱着那黑衣人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穷寇莫追,孟白云明白这个道理。
还是先回去看看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回到孟府,并无异样。
所有人都在熟睡,井水和厨房里所有的用水她都检查过了,都没有任何问题。
而且也没有损失什么东西,客厅里放着的那个黄花梨嵌珐琅的小摆件都没动过,可见对方不是为了钱财来的。
不为钱财,不让她摘她面纱,很可疑。
孟白云再找了几遍,都没发现对方留下的蛛丝马迹,如果不是虎口还微微有些痛感,她都觉得刚刚自己是不是也做了个梦而已。
回到房,已经睡不着了。
就这样干坐到了天亮,一声巨响震的地面晃了三晃。
随后,城门方向,火光冲天。
尚是清晨,天色蒙蒙亮,着冲天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天,硝烟四起,仔细听,还能听到沸腾叫嚣的声音。
孟白云一阵兴奋:“开打了!”
飞步往外,朝着城门方向去。
果然,狼烟战火,火光冲天,金戈铁马,兵戎相接。
她站在远处,看着两方人马厮杀殴斗,心里激动不已。
打仗,住在金州没少见了。
可是从来没有一场战争让她如此的热血沸腾。
这一仗,成,皇帝稳坐龙椅,败,地位更迭。
龙傲寒他们步步走到今天,终于迎来了最终一战。
也就是说,这场战争之后,她和他,终于可以抛下一切,携手天涯了。
孟白云在硝烟战火中看到的却是往后的逍遥日子。
街上,到处是从梦中惊醒四处逃窜的百姓。
战争是残酷的,但是夺权本来就是件残酷的事情。
百姓是无辜的,孟白云飞下楼顶,帮着大家逃亡。
很快,百姓被转移到了相对安全的地带,孟白云忙乱中看到了同样忙乱着的鬼谷。
他带着山水,背着药箱,正在给伤员包扎。
他忙的焦头烂额,根本没发现孟白云,是孟白云上前,他才显出十分吃惊的样子:“白云,你怎么在这?”
“我还问你呢?”
“我是得了三哥的吩咐,来救助难民的,不只是我,你看那边。”
白杨,牡丹,芙蓉,月影,还有黛萝以及竹府中许多孟白云认识的面孔都在这里。
有的负责送水送饭,有的负责安抚惶惶的百姓,有的则是和鬼谷一样,在给受伤的百姓包扎伤口。
那些从睡梦中被吓醒,来不及反应就仓皇而逃的百姓,一个个脸上都是惊魂未定的表情。
一些稍微镇定了下来的人,拉着鬼谷他们就问发生了什么事。
白杨站在人群里,开始给他们洗脑。
“各位不要害怕,这个地方是安全的,昨天晚上太后逼婚文鸳公主,文鸳公主身子抱恙希望再让她休整几日,没想到太后以南楚不诚心为由,发动了亲军营和御林军趁夜偷袭了文鸳公主送嫁队伍。幸好御林军出动时候惊动了皇上,皇上如何也说服不了太后,知道在长安城开站,受累的就是咱们平头老百姓,所以连夜将手里能用的人都用上,让我们来保护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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