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门而入,堂而皇之。
里头两人受惊不小,尤其是沈绮罗。
“你是谁,怎敢随便闯入。”
“嘿嘿,闻着美人儿的香气就来了。”
孟白云言语轻佻,沈绮罗瞬间涨红了脸:“放肆,活的不耐烦了。”
出掌,掌风凌冽,武功内力,也不过当年,没多少长进。
孟白云伸手,接住了那一掌,虎口被震的有点点疼,不过就是被蚊子咬了一口。
沈绮罗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景象。
这男人的武功,便是十个她也不及一二。
她心里慌了,看向若思:“你还愣着干什么?”
若思此刻,心里却有算盘,这人要毁了沈绮罗,正是好事,可是又不能装作见死不救,于是出招,却是收了三分功力。
很快,若思被打飞了,亦或者说是若思故意撞到那掌风上,然后被打飞出窗户。
索性装晕,她其实也被伤的不轻,五脏六腑,怕是都被震出了血。
屋内景象,透过破碎的窗户看得清楚。
只见沈绮罗慌张应对,最后终是不敌,被那男人打晕,放在了椅子上。
原本以为接下去,毕是一场**,却不料那男人从腰间掏出一个火捻子,邪笑一声:“沈绮罗,尝尝‘红烧’的滋味吧。”
红烧,若思记得,那是龙傲寒三弟白杨折磨人的方式之一。
正好奇,一道掌风对着那黑脸男人的背心袭来。
孟白云一转头,就看到了那张银色的面具。
她手中的火捻子掉了,正好落在桌子上,桌布点燃,瞬间烈火熊熊。
不知为何,烟熏火燎的,孟白云好像身子也疲软了下去,力气一点点被抽空。
显然,吸了点烟火不可能这样,她猛然意识到,她被下药了。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以为是沈绮罗,才发现沈绮罗是真昏迷着,火烧到了裙裾,她都没醒。
一脸盆水浇透了沈绮罗,是龙傲寒。
沈绮罗渐渐醒转,看到大火,惊的不小,又看到了龙傲寒,扑将过来,嘤嘤的委屈的哭。
“竹蕴哥哥,他要杀我。”
手指向孟白云。
孟白云身子越发的疲软,竟是站不稳,往后一退,火苗点到了自己衣摆。
火势蔓延很快,她的小腿一阵灼疼,那人却只是抱着沈绮罗,冷冷看着她,眸光阴沉。
孟白云忽而冷笑一声,眼中带着几分讽意。
龙傲寒陡然一怔,那眼神,何其熟悉。
在大火蔓延到腰际的时候,孟白云想自救都没力气了。
这药上劲太快,她已经软的无法站立,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别那么多废话给沈绮罗一刀子,她也不会引火烧身了。
小腿烧的剧痛,意识却没因为疼痛而清醒,反倒开始模糊。
但是至死,她也不会向他求救。
朦胧间,好像听到了水声,身子凉了下来,凌凌波光中,那银色的面具,让她忍不住伸手。
“龙……噗噗噗噗!”
一切回到了最初,她想呼喊她的名字,吹出的却是一串的气泡。
那个傍晚,她落入水中,暖色的夕阳在湖面上拨弄出层层的金黄涟漪,他就在她眼前,那是初见,这次,是诀别吗?
兜来兜去,孟白云没想到兜到了最初。
真是倒霉了,知道这样,她一定给沈绮罗一个痛快,一个不会等着龙傲寒救她,死了拉沈绮罗垫背,也不算太亏,现在,显然亏大发了。
哪个千杀的给她下药的。
鬼谷,可别告诉她是鬼谷的药,不然,这狗屁蓝颜,连狗屁都不如了。
*
孟白云醒来,是在一间竹屋里。
屋子似乎建在水上,床下就是潺潺水声。
她动了动,小腿凉凉的又有些疼痛,那疼痛并不剧烈,却提醒着她小样你没穿越。
撑起身,透过竹屋窗户,外头月色如华,倾斜而下。
月色中站着一个人,长身玉立,墨发如瀑。
“龙傲寒。”
她不太确定的喊了一声。
那人转过身,眸光清冷,容颜盖世,嘴角没有任何弧度,淡漠清冷。
但是就是他。
摘了面具的他。
看样子是真没死,也没穿越了。
那么最后那些啊噗噗啊噗噗的记忆,还有那银色的面具,就是他带着她跳入了水中。
大火烧她的时候,他都只是抱着佳人。
那毒药,未必不是他下的。
最后在她头发丝都快要烧着的时候才救她,是想给她点教训吃吃,还是想看到她对他服软求救。
哼,真没必要,姑奶奶她不怕死,也不稀罕他救,被他救了也半分不会感激他。
确定那人是他,她是一刻都不会留。
揭开被子,她下了床,脚虽说不太痛还有点凉凉的,可是踩到地面却又是一阵的剧痛。
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临窗的身影,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淡淡的看着她:“你还想要这条腿,最好别动。”
那就不要了。
她拖着腿往门口走。
那张冷漠的脸,陡然阴沉,从窗户来到她身边,只用了须臾。
他的功力,见长了。
三年的功夫,他倒是没和沈绮罗那么荒废着。
孟白云被打横抱起,怀抱是熟悉的那个怀抱,味道是熟悉的那个味道,心境上却是大为不同:“孟白云,别以为我拿你没法子。”
“我可不这么认为,龙将军。”
他身子一颤,把她丢到了床上。
草。
腿疼的不像是自己的了。
孟白云额头一阵冷汗,下一刻,却觉得丹田一热,原来是他度功给了她,缓解了她的痛楚。
她很是执拗的拍开他的手,他却点了她的穴位:“我不想和你同归于尽。”
度功的时候,一旦有所差池,就是两败俱伤。
这下好,孟白云老实了。
脚上的痛楚,也因为他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舒服了很多。
真是自找的,干嘛摔她,好好放,至于耗损功力吗?
可转念一想,他又有什么必要,非要耗损功力来给她减轻痛苦。
总不会是还想说爱她吧。
爱她,那这爱可真可怕了,烈火焚烧的皮肉的痛楚,虽不及当年真相大白的撕心裂肺,可也痛到叫人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嘴巴还能说话:“龙傲寒我以前不了解你,现在就更不了解了,你下药对付我,看我烧半死了你才救我,救了我也不好好待我,现在又来给我度功,你是不是觉得日子太闲,这样逗我能打发无聊的日子?”
那度功的手收住了势,和她爹她们度功给她不一样,他额头连一滴汗都没有,刚刚度送的那点功力,对他来说好像只是九牛一毛。
内力只雄大,孟白云觉得他要是有意囚了自己,自己就算是恢复功力,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药不是我下的。”
孟白云正在分析他的战斗力,他忽然开口,像是解释,倒是让孟白云接不下话。
但听得他继续道:“火也是你自己放的。”
额。
孟白云嘴角抽抽。
他还在继续:“我也并没一下子认出是你。”
一下,把孟白云的问题,一个个都给驳倒了。
她觉得无话可说了。
“行,当你好心救我,我死不了,解开我,我要走了。”
“我说了你动了,腿就废了。”
孟白云一脸淡然:“关你屁事。”
那张脸,瞬间又阴沉下来,孟白云总是见的戴面具的他,没戴面具的他脸上,也鲜少露出这样的神色,竟有些不习惯。
嘴还是硬的:“龙傲寒,也别指望我感激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引火烧身。”
想到那一出,就觉得囧到了姥姥家,苦思冥想还自封了一个最毒妇人心的计谋,结果居然放了黄汤不说还把自己弄成这德行。
最主要是在龙傲寒面前,要有多丢脸就有多丢脸。
也不是没想过重逢的场景,怎么的她也没这么愚蠢和狼狈。
可事实是,真就这么愚蠢和狼狈。
龙傲寒脸色阴沉沉的像是布满了乌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在对上她倔强的眸色的时候,脸色又稍稍软了几分:“那我会对你负责。”
“我不需要。”
孟白云抗拒他任何的好意。
龙傲寒猛然附身,距离咫尺的看着孟白云的眼睛:“别惹我了,我对你够忍耐了,好好待在我身边,不然……”
“不然你杀了我吧。”
她抢走了他的话。
玩笑,士可杀不可辱,他,唔……
嘴唇陡然被封缄,带着发狠的陌生的力道。
那吻里似乎在宣泄着情绪,孟白云被点了穴,连挣扎都不可能,舌头顽强的抗拒着他的侵入,却到底还是被他攻城略地,吻了个里外透彻。
那吻收住,又恢复了咫尺距离,他冷着脸:“不然,那个孩子,你这辈子休想见到。”
孟白云眼神陡然阴沉狠戾:“龙傲寒你把飞鸿怎么了?”
“你不反抗,他没事,你反抗,他死无全尸。”
“你……”喉头一阵腥甜,为了强行冲破穴位,孟白云气息逆转。
等到龙傲寒发现的时候,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她就这么爱着那个孩子,不惜如此伤害自己。
龙傲寒想到那天在大街上看到的一幕,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这辈子,第一次如此暴走。
“孟白云你到底想怎么样?”
“龙傲寒你就一王八蛋,你动我儿子试试,我让你全家陪葬。”
“你敢。”
“你敢我就敢,你娘也不是个好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年对我做的那些破事,她也有份,我恨你,我也恨她。”
...